看著器宇軒昂的王衍,藺凌知其不是普通人,于是便對其深深施了一禮,適當(dāng)?shù)陌炎藨B(tài)放低說道:“這位兄臺所言極是,在下受教了?!?p> 總的來說,藺凌對于王衍并不熟悉,而且藺凌此時又是一介白身,并沒有官職在身,所以在看到王衍時,除了必要的禮節(jié)之外,并不需要對其太過客氣。
藺凌能這么隨意,可對于采荷來說,就不能放肆了,只見其先是甩了一下衣袍,直接對著王衍抱了抱拳說道:“采荷拜見大都督。”
對于采荷的參拜,王衍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后揮手說道:“嗯,把這些甲士都撤下去吧,今日我王衍,有幸能結(jié)識如公子這般的青年才俊,相請還來不及,你們又怎么可以如困獸一般,將公子囚于此處呢?!?p> 待趕走了甲士,還不等王衍說話,此時激動的藺凌,倒是一臉不敢置信的先開了口:“您...難道您就是西北軍大都督?”
其實不怪藺凌這么激動,要知道西北大都督的名號,可不是浪得虛名的,雖然藺凌不一定知道王衍此人的名諱,可對于西北三戰(zhàn)那是十分熟悉的。
換句話說,王衍也是因為三次成功狙擊察毒單于、克督爾曼的寇邊行動而一戰(zhàn)成名,只不過王衍好低調(diào)行事,若不是朝中之人,一般鄉(xiāng)野間很難得知西北大都督的名諱。
而對于新朝來說,從南到北的軍事官職,就只有唯一的一個都督之職,被朝廷設(shè)在了西北。
因為近乎每年的秋冬之際,位于嚓爾沁草原的察毒諸部,都會組織軍隊進(jìn)行一次寇邊行動,所以朝廷特意從邊郡滄陽開始,由北往南接壤魯城,再到西郡南部游魂渡,組成了一條戰(zhàn)略防線。
分別由三支西北勁旅鎮(zhèn)守,每城分撥八萬人,共計二十四萬,全由大都督全權(quán)統(tǒng)領(lǐng),而這都督一職,正是王衍。
說起來,王衍也是受了祖上恩德,因為上一任西北大都督,正是當(dāng)朝大將軍王玄齡,這也是為什么王衍能在短短的一年時間里,就能統(tǒng)領(lǐng)三軍如揮臂這般輕松的原因。
而關(guān)于藺凌的事情,其實王衍在剛一見到王詩雅的時候,便已經(jīng)猜到了一二,說起來王衍也是人老成精,別看他年齡不大,可常年的軍旅生涯,已經(jīng)將他的一雙慧眼,打造的如同火眼金睛一般了。
本來王衍聽到自家妹妹,與自己念叨著新結(jié)識的朋友有多么的優(yōu)秀時,王衍還覺得言過其實,可因為剛剛藺凌的一首詩詞,早已經(jīng)改變了王衍的看法。
此時看到藺凌這么激動,王衍心中那小小的欲望被填滿的同時,再次看向藺凌的眼神,也變得更加和藹了許多。
只聽王衍微笑著答道:“正是?!?p> 本來藺凌還有些狐疑,因為王衍實在是太年輕了,這和他心中所想象的名將年齡不符,正在疑慮之際,卻突然聽的王衍這么肯定的答復(fù),藺凌頓時便覺得整個人熱血都焦灼了起來。
不管心中怎么猜測,可臉上總不會失禮的,況且大都督的名號太大,若不是他本人,估計整個大新朝都沒有幾個人敢自稱是大都督的。
藺凌這么想著,已經(jīng)恭敬的跪拜了下去,只不過不是雙膝著地,而是軍中實行的單膝跪地,口中恭敬的說道:“草民藺凌,拜見大都督!”
“嗌,這是做什么,此時不是軍中,公子不必拘于禮節(jié),況且你是舍妹的好友,說起來也就是我的舍弟了,而被你這么一拜,你我豈不是生分了許多?!?p> “所以還請快快請起,若讓舍妹看到你這樣,又要以為我這個做大哥的為老不尊,在為難于你了?!?p> 聽的王衍這么說,藺凌也是有些尷尬,因為王衍所說的這些,藺凌完全相信王詩雅能做得出來,可能還會有過之而無不及。
想到這里,藺凌也不再客氣,于是便順著王衍輕抬的手臂,順勢站了起來。
“嗯,不錯,當(dāng)真是一表人才,不知道公子可有表字?今年雅齡幾何?”
看著站在自己面前的藺凌,王衍是越看越喜愛,其中不光有王詩雅的情分在里面,而最重要的是,王衍看得出來,藺凌不是浮夸之輩。
而面對著王衍的問話,藺凌表現(xiàn)的也是不卑不亢:“回都督的話,受母親恩典,藺凌表字相禾,今年已經(jīng)是十之有九了?!?p> 聽到藺凌說出自己的年齡來,王衍頓時一愣,呢喃著說道:“十九...這個年齡若是在軍中,恐怕會有些吃虧啊...”
看到王衍發(fā)呆,藺凌便試著輕輕的喊了兩聲:“都督?大都督?”
本來正沉浸于自我世界的王衍,被藺凌這么一喊,頓時便反應(yīng)了過來:“啊...是相禾啊,有什么事嗎?”
藺凌:“哦,沒事,只是在下疑惑,怎么不見王小姐出來罷了。”
聽到藺凌這么說,王衍仿佛剛剛想起此時一般,只見他尷尬的拍了一下腦門道:“你不說我還忘記了,本來正要與你說呢,卻不想被耽擱了。”
聽到這,藺凌展顏一笑道:“不耽擱,大都督請說?!?p> “嗯,其實也沒什么大事,只是舍妹因為一些瑣事不能前來明月樓,恐怕諸位等的焦急,這才囑托我過來捎話,若你有急事的話,可以自相離去。”
聽王衍說這話的意思,雖然是將采荷楊振等人也囊括了進(jìn)去,可王衍的眼睛卻是一直在盯著藺凌看,顯然楊振等人只是捎帶上的罷了。
聽完王衍話中的意思,藺凌沉默了片刻,便開口道出了此行的目的:“其實今天我等來此,也只是為了探明一下武舉的位置罷了,順便憑吊一下百年曲池,說起來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呵呵,想來最近幾日前往金明池的,不是天下各郡守的武者,便是似相禾這般的青年才俊了?!?p> 說到這里,王衍停頓了一下,似是在咀嚼著某種字眼的可說性,隨后便又接著說道:“不過糾正一下,曲池是前人的叫法,今朝它叫金明池。”
說完又補(bǔ)充了一句:“也只能這么叫。”
聽到王衍這么說,藺凌倒是沒什么感覺,索性只是一個名字罷了,叫什么都無所謂,可是一旁的采荷聽到王衍這話,整個人下意識的渾身一顫,隨后便恢復(fù)了平常。
也就是這么一絲的變化,就被王衍捕捉到了,只是王衍面上不說,心里卻是對采荷的表現(xiàn),有了些許的疑惑。
“相禾放心,你既是舍妹的好友,那便是自己人了,明日辰時一刻,你只管來此明月樓尋我便是,到時候我著人與你安排一處絕佳的席位,保證能將整個金明池一覽無余?!?p> 雖然心里對采荷產(chǎn)生了疑問,可這只是瑣事,相比起布置金明池武舉場所來說,簡直就是芝麻大小的事情,此時王衍這么說著,已經(jīng)沖著藺凌抱拳,準(zhǔn)備離開了。
白鹿飲江
西北防線主要就是邊郡的滄陽,和西郡的魯城與游魂渡,之所以常年重兵把守,主要用于阻擋游牧民族察毒的寇邊。大家可以理解為古時候的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