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廬陵,高涼
巨大的貨船在廬陵境內(nèi)緩緩而行,機器轟鳴聲不絕于耳,回蕩天際。
周然站在船頭,望著這青山綠水,很難想象這里終年戰(zhàn)事不斷。不斷有青年才俊戰(zhàn)死沙場,馬革裹尸。縱然亂世出英雄,但亂世也埋葬了太多,太多。
雖然廬陵郡內(nèi)好山好水好風(fēng)光,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卻充斥在天地間。聞慣了這種氣味的士兵自然毫不在意。因為在他們的戰(zhàn)甲上或多或少已經(jīng)浸染上了沙場的味道。
百萬雄兵赴戰(zhàn)場,馬革裹尸幾人還!
周然感受著天地間極為濃烈的戰(zhàn)場氣息,不覺被震撼了?;蛟S男兒對戰(zhàn)場就有那么一絲情,縈繞在血液中,可以在任何時候被點燃。
建功立業(yè)當(dāng)是大丈夫所為!
稍微平靜了心情,周然冷靜下來。雖說這里的一切讓他熱血沸騰,恨不得馬上穿上戰(zhàn)甲,感受奔赴沙場,視死如歸的壯烈。
但,對面真的是他的敵人嗎?他們可能素不相識,如果沒有那一夜,他們這輩子也不會遇到。那么戰(zhàn)場上的廝殺又有什么意義呢?他們也有親人在期盼它們平安回歸吧。
周然心中對這戰(zhàn)事不覺厭惡起來,他的目的只是變強而已,不想攪入到這無謂的紛爭中。
貨船緩緩前進,高涼就在前方不遠(yuǎn)處了。那將是周然修煉之地,也將是他證道之所!
“周然,你以后就在這里修行了,下去之后有人接應(yīng)你,就此別過。”
“多謝?!?p> 周然向使者拱了拱手,便站在船頭準(zhǔn)備下船。
這貨船中途下人是不用停船的,徐州的符師充分考慮到中途上下人的麻煩,和將會耗費巨大的能量,所以設(shè)計了符文通道,供中途上下人使用。
這不得不贊嘆徐州符師工藝之精湛,想法之奇妙。機關(guān)巧盡可媲美祖師魯班!
巨大的貨輪并未在空中停留,而是緩緩劃過高涼城頭頂。同時只見一道圓形符文通道從貨船上照在地面,停留瞬間,周然就被放了下來。
感受到那一瞬的轉(zhuǎn)移,周然只覺空間瞬間變換一般,尚未反應(yīng)過來就被轉(zhuǎn)移到了地面上。這種技藝近乎神技。
高涼城中正在行走的人皆看向周然,畢竟這座小城很難見到生人的。偶爾到來一個都會引起他們不小的興趣。
仔細(xì)打量著周然,他們發(fā)現(xiàn)這個年輕人,臉上的稚氣尚未退去,眼神中除了冰冷毫無兇狠之氣,絲毫不像前來進行磨礪的世家子弟。倒有點像犯了錯被發(fā)配到這里來的年輕書生。
看見大家玩味般地打量著自己,周然感覺到渾身不舒服。同時也提高了警惕,他可不想還沒開始修行就結(jié)束在這大街上。
周然在街上站了不一會兒,正不知所措時,只見一仆人似的男子前來尋到周然,拉著他的手快速離開了。
“我是老爺派來的,跟上我,不要四處亂看?!?p> 這男子行走速度很快,像跑一樣。周然如果不是經(jīng)過在鼎爐中的身體鍛造,恐怕很難跟上他。
一路上,男子也不說話,只是快速地走著,也不去看周然。周然只得默默地跟在后面,并悄悄瞥了瞥四周。他想知道這高涼到底是一座什么城,為何總是感覺很危險的樣子。
來往的行人,臉上沒有過多的表情,只是自己走自己的,也不互相交談。有的甚至戴著面具,看不出喜怒哀樂。周然只能暗自揣測,這類人招惹不得。
隨著這名男子轉(zhuǎn)過幾個街道后,一座府邸呈現(xiàn)在周然的面前。只是這府邸與周然想象中的華貴,大氣的王侯府邸大不一樣。
這座府邸太破舊了!
男子拉著周然,推開門,直接走了進去。然后反身將大門鎖好。
這是一個不大的府邸,與其說是府邸倒不如說是一個小四合院。四合院一共有三間屋子,雖然破舊,但打掃的卻非常干凈。
在每間屋子前面還中有很多花花草草,使得周然來到城中第一次感到了一點生機。自從來到城中,他就一直感覺到這里的顏色是灰色的,沒有一點生機。不過還好,這里不是那么壓抑。
“你在院子中等著,院子里的東西不要亂碰。”年輕男子吩咐幾句后便走進左邊的屋子,關(guān)上門,留下周然一人呆在院子中。
不知所措的周然,此時懷有諸多問題,但看剛才的樣子,那個年輕男子似乎不愿意與他多說幾句話。他也只能就這么在院子中等著。
希望帶我修行的符師稍微強大一些吧!
高涼城的白天不知是因為天氣的緣故,還是因為此地的氣氛就是如此,一直都是灰暗暗的,沒有一絲陽光照進來,使得這里異常詭異。
天色漸暗,遠(yuǎn)方也吹起了風(fēng)。
這高涼城中的風(fēng)像能穿透人的衣服一般,寒冷刺骨。周然不覺縮了縮身子。他的包袱中是帶有老婦人為他縫制的棉衣的。但此刻他覺得,就這樣拿出來穿上并不好,起碼會讓符師大人感覺自己不能吃苦,而低看自己。
忍受著刺骨的寒風(fēng),天色完全暗了下來。周然不知道他要站多久,屋中的年輕人也不知在做什么,屋中并沒有點燈,這使得四周漆黑一片,如同鬼宅。
“吱…”正在周然想要去敲年輕男子地房門時,大門突然開了。這突如其來的聲響著實嚇了周然一跳。
只見在漆黑的夜色中,一個魁梧的男子,手中拿著什么東西快速走過周然身旁,進入到了正中間的屋子,然后重重地關(guān)上屋門。
那男子只是走過周然時瞟了一眼周然,并未說什么。
四周又陷入詭異的寂靜中。
“門外那傻子,你住你右手邊的那件屋子。明天早晨在院子里等我?!?p> 恩?周然不禁一愣,同時也如獲大釋,終于不用再傻傻地站在這里了。說他是傻子,此刻的周然還真覺得自己就是一個傻子。
走進屋內(nèi),周然摸索著在一張床上躺下,旅途的勞累讓他非常疲憊。還來不及想這院子里的兩人到底是誰,是什么關(guān)系,就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