婦人爬起身呸了幾口,吐了口中吃進(jìn)去的黃土,對著遠(yuǎn)去的眾人破口大罵。
不過也只敢在背后逞口舌之快,若是當(dāng)面她是絕對不敢的,這群人她可惹不起。
見驢車倒了,婦人心情糟糕透頂,看到一旁爬起來的男孩,想到了那一百兩銀票婦人的心情瞬間就好了起來,也不生氣了,跟男孩一起扶起了驢車,兩人駕著驢車?yán)^續(xù)朝著金時鎮(zhèn)趕路。
如果是以往,出了這事婦人是一定要打一頓男孩出氣的,不過今天得了一百兩婦人心情好,連帶著看男孩也順眼了許多,倒是沒有再打罵。
史濼看著那一眾人遠(yuǎn)去,氣憤不已:“他們怎么能這樣,明明是后面來的,不好好說話請別人讓路,還掀翻了人家的驢車?!?p> 云景伸手捏住史濼撅的老高的嘴巴,壞笑道:“這嘴巴要是撅的再高點都能放干糧了?!?p> “呵呵,才不會呢,哥哥你又欺負(fù)我?!毙『⒌那榫w來得快去得也快,經(jīng)過云景這么一插科打諢心里那點難過不滿的情緒就沒了。
“恩?哥哥什么時候還欺負(fù)過濼兒?”
“在賭坊里,哥哥差點就讓濼兒被抓住了?!?p> “哥哥要是真的想讓你被抓住,你以為你能逃得了?哥哥那是在救你?!?p> 要不是他,賭坊不會因為幾只狗就亂成那樣的,不過這些他不打算說,就讓她以為是因為那幾只狗才讓她逃過一劫好了。
“哼,那是我運氣好,哥哥才沒有救我......哥哥,我們也跑吧,剛剛那些人跑的可威風(fēng)了?!?p> 說完,史濼指揮著身下的小驢慢慢跑了起來。
“哥哥,快跟上來?!?p> 云景含笑跟在后面,“小心點坐穩(wěn)了,別摔下來了?!?p> “知道了,哥哥啰嗦?!?p> “呵,小沒良心的?!?p> 兩人一前一后朝著前方的目的地跑起來,身后的少年以保護(hù)者的姿態(tài)緊跟在女孩身后固定的距離,兩人漸漸走遠(yuǎn)留下一片歡笑聲。
天青無云,深秋的陽光照在身上微微有絲暖意,這點暖意雖微弱的容易被人忽略,但也足夠暖進(jìn)人的心里。
申時,兩人終于到了金時鎮(zhèn)。
金時鎮(zhèn)不愧是富裕之鎮(zhèn),修建的比朔陽城還要威風(fēng)大氣。
兩人進(jìn)了鎮(zhèn)子直奔鎮(zhèn)子里最大的酒樓,吃了三天的干糧,兩人已經(jīng)迫不及待的想美美吃一頓豐盛的飯菜了。
云景將兩頭驢交給了店小二,囑咐要好生招待,自己牽著史濼徑直上了二樓。
這家酒樓生意極好,二樓只有兩個空桌,云景帶著史濼選了一個比較角落的位置坐下了,坐等小二上菜。
史濼四周看了看,抓住云景的袖子拽了拽:“哥哥,是他們,那群很無禮的家伙。”
云景早在剛進(jìn)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方才在路上見到的那群人此刻就坐在二樓。
二樓有二十張桌子,其中有十張桌子都被他們占了,為首的青衣女子與青衣男子就坐在靠窗的位置吃飯,看起來快要吃完了,其余人將兩人圍成一圈保護(hù)在內(nèi)。
突然,那青衣女子一把將筷子拍在了桌子上,在眾人還沒來得及反應(yīng)之際拿起一旁的鞭子甩在了正在一個桌子前伺候的一位店小二身上。
店小二慘叫一聲,直接被一鞭子打的趴在了地上,許久沒有爬起來。
“混賬東西,這菜這么辣是人吃的嗎?你是存心跟本小姐過不去是吧?”
說著,青衣女子又是一鞭子抽在了店小二身上,連著打了好幾鞭子,還不盡興,看那樣子像是準(zhǔn)備將店小二活活打死。
店老板聞聲趕過來,見狀也不敢要求青衣女子住手,只能小心的賠笑臉:
“諸位,本地人喜好吃辣,本地的所有菜色都是無辣不歡,幾位要是吃不慣,小的這就重新為幾位準(zhǔn)備飯菜,不要錢?!?p> 這些人個個身穿統(tǒng)一的青色衣衫,佩戴統(tǒng)一花紋的長劍,一看就是仙門宗派來的人,他除非是不想活了才敢觸霉頭,與這些人硬碰硬,如今只有吃悶虧了,只求這些人能消氣,不要毀了他的店。
酒樓老板卑躬屈膝的態(tài)度完全滿足了青衣女子的虛榮心,傲慢的抬起眼睛看著酒樓老板,“哼,算你識相,重新做就不用了,本小姐沒心情吃飯了,不過他今天非死不可,不然還讓你們這些賤民以為我升欒宗的人沒脾氣?!?p> 此話一出,酒樓老板頓時出了一身冷汗,竟然是升欒宗的人。
這天下誰不知道升欒宗的人出了名的囂張蠻橫,遇到升欒宗的人他還能說什么?別說人家要殺一個店小二,就是殺了這店里的所有人,他也不敢說一個不字啊。
酒樓老板擦著冷汗站到一邊,青衣女子見狀滿意的冷笑一聲,看向地上的店小二眼中充滿了殺戮的興奮,那神情就像是殺一只牲口一樣。
眼看著青衣女子抬起了手腕就要抽打店小二,史濼忍不住問云景:“哥哥,剛剛她明明吃得很香,飯菜都快吃完了說太辣了,她該不會是沒錢吃飯所以故意打人的吧?”別看史濼小,還是個單純的年紀(jì),但絕對夠機(jī)靈。
史濼這話是悄悄問云景的,不過沒有刻意壓低聲音,而此時二樓一片安靜,所以史濼的話清清楚楚的落在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青衣女子聞言眼中閃過一抹難堪,緊接著惱怒的瞪向史濼,“哪來的賤民信口開河,本小姐堂堂升欒宗宗主的千金,還會沒錢吃飯嗎?”
事實上,她是真的沒錢。
出門的時候身上帶了許多錢,原以為一路揮霍到達(dá)長岳宗不難,可誰想升欒宗與長岳宗之間隔得極遠(yuǎn),比她想象的還要遠(yuǎn)了許多。
而一路上她吃的住的用的都是最好的最貴的,身上帶的錢根本就不夠她們揮霍的,上個鎮(zhèn)子就用完了。
所以今天她原本是想吃頓霸王餐的,說菜辣也不過是個借口,即使有人看出來了也不敢把她怎么樣,升欒宗的人沒多少人敢不給面子,可誰想?yún)s被一個小丫頭說了出來,這簡直就是在她臉上狠狠地打了一巴掌。
酒樓老板的冷汗流的更多了,擦都擦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