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楊奶奶她們說得心頭煩亂,虞母在回家的路上想的都是嵇羲與桃夭之間的事情。
說到嵇羲,虞母并不反感他,相反,因為嵇羲曾經(jīng)在自家吃過飯,一舉一動之間表現(xiàn)出的種種都讓虞母對嵇羲有著非一般的好感。
而且那時她就覺得嵇羲看自家女兒的眼神與看他人的眼神是不一樣的。當時與虞父一說,卻被虞父說自己想多了,而沒繼續(xù)深想下去。
經(jīng)過剛才周嬸她們的一番話,虞母心中已經(jīng)萬分確定了。
一回到家中,虞母就疾步走向了桃夭的閨房,把門推開,里面空無一人。
“夭夭?!?p> 沒人應答。虞母接著提高聲調(diào),“虞桃夭?!?p> “怎么了,我在外面?!睆倪h處傳來桃夭的說話聲。
虞母走出屋門,尋聲找過去,從院子外面繞到屋子后頭,看到的就是桃夭與阿棟兩個人手中拿著草,在那喂著兔子。
“這兔子哪來的?”突然出現(xiàn)一個兔子,虞母詫異問道。
阿棟明顯很喜歡這只兔子,他笑著說,“是虞伯伯從山上抓回來的,他見阿棟喜歡這兔子,所以就送給了阿棟。”
“是這么回事呀?!庇菽赣^桃夭周圍的草也不多了,想必是喂的差不多,心中又有事要問,于是向桃夭說道:“既然快喂完了,就收拾收拾,準備回家吃飯了。”
桃夭把最后一根草喂到兔子嘴中,邊站起身的同時,邊拍了下手,把手中的臟東西拍掉,“走吧,阿棟,我們該回去了?!?p> 阿棟抱起兔子,乖巧應道:“好?!?p> 把阿棟送回他自己家去,虞母與桃夭也回到家中。
桃夭感到很奇怪,一進屋門,還在院子里走著,虞母的眼神就時不時的掃過來。
桃夭不由得回想著這幾天所干的事情,好像并沒做出什么觸及到自家娘親底線的事呀。
桃夭一頭霧水,懷著一肚子疑問,隨著虞母走到屋中椅子坐下。
虞母也不打岔子,坐下后,直接問著桃夭,“你跟嵇公子是怎么回事?”
桃夭不知道自家娘親為什么會這么問,“我們沒怎么啊,娘你為什么會這么問?”
虞母見自家女兒沒聽懂自己話中的意思,就把方才在楊奶奶家中,她們所說的話一一說與桃夭聽。
話畢,見桃夭懂了,虞母隨即一個眼神掃過去,“現(xiàn)在可懂什么意思了,該與我說說了吧?!?p> 桃夭不曾想到與嵇羲在一起時竟會被鄰里們看見,而且還傳到了虞母耳中。畢竟以往從沒發(fā)生過這種情況。
桃夭一雙眼眸不斷游移著,也不回話。
虞母一見桃夭這個反應,就肯定心中猜想了。在等著桃夭回答的過程中也暗自高興著,自家女兒終于開竅,不再是個二木愣子了。
桃夭原本還想含糊著說過去,可虞母的態(tài)度卻也讓她明白,今天這事是不能圓過去了,可這要她怎么說呢,想了好久,才說道:“娘你都不是知道了,還要我說什么。就是你想的那樣?!?p> “我想的怎樣?”虞母一臉我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
“娘你怎么這樣,不理你了?!碧邑舱酒鹕韥?,跑了出去。
虞母見自家女兒難得的羞澀樣子,頗有些自家小女初長成的感慨。
沒遇到嵇羲前,每說到親事,自家女兒臉都不紅一下,一點感覺都沒有。現(xiàn)在呢,才剛聊到小女兒的一些心思時,就懂得害羞了。
果然,凡事得看緣分。害她以前瞎擔心了那么久,直怕自家女兒嫁不出去。
虞父回到家中時,虞母正坐在椅子上想的入神。叫了好幾聲,都沒個反應,無奈之下,在虞母的肩上拍拍,喚道:“敏娘?!?p> 虞母全名,即云敏。相熟之人或是親近之人都喚她敏娘。
虞母回過神來,抬頭一瞧,見是虞父,笑著道:“什么時候回來的?”
“回來不久了,想什么那么入神?!?p> 一說到這個,虞母臉上的笑意收都收不住。故作神秘的與虞父說道:“你猜,我今天知道了什么?”
虞父無奈,“我一向猜不出來,你就別賣關子了,快說吧?!?p> 虞母有些不高興的瞥了虞父一眼,待要說到桃夭的事時,笑容又布滿臉上,“你女兒終于開竅了?!?p> 虞父瞬間明白虞母口中的意思,“是修然吧?!?p> “你怎么知道。”虞母驚異。
“也就除了修然,夭夭還跟誰玩的這么近過?!?p> 虞母一聽,覺得虞父說的話很有道理,而后又開始微微得意的看向虞父,“怎么樣,那時修然在家中吃飯時,我就與你說過,他似是對我們家夭夭有意,你還不相信我。現(xiàn)在,總證明我那時的感覺沒錯了吧?!?p> 虞父見自家妻子那得意的小表情,不禁在內(nèi)心嘀咕,“還說夭夭是被我教壞了,這像你的地方也不少。”
表面上還是回了句,“小兒女們互相傾心,最正常不過的事?!庇值?“可是要用午膳了,餓的不行?!?p> 虞母這才反應過來,一直糾著小女兒這件事,午飯還未做。
“哎呦,瞧我這記性,都忘了。你再等等,我這就去?!笨觳阶叱龇块T,又像是記起什么,折過身來,與虞父說道:“你什么時候抽個空,去問下嵇公子的意思。這既然是兩情相悅,就向他問問他家中父母的意見,若是可以,趁早把親事給定下。”
虞父靜默,這都還早著呢,就開始提親事了。半是認真半是敷衍的點點頭,“會的?!敝劣谠谟莞感睦铮@該認真的自然是問嵇羲對桃夭的的感情到底有多少。敷衍的話,就是后面的親事得看下情況。
虞父想的比虞母還要多,被虞母忽略了的也都在虞父的考慮之中。
比如,嵇羲家中的情況,兄弟之間是否兄友弟恭,妯娌之間是否和諧友善。拋去上京城不說,最讓虞父顧慮的就是嵇羲的身份了。
嵇羲的言行舉止,談吐之間給他的印象,就是自小受到良好的教養(yǎng)與規(guī)矩。這么一種人,非富即貴。
虞父的觀念比世人來說是較開放的,他向來尊重自家兒女們的意見,對兒女們的決定若是覺得沒什么大問題,都是持支持的態(tài)度。
可在桃夭這件事上,他犯難了。自己家中的情況,虞父也清楚。雖不能說是什么貧困之家,但也不是大富大貴。
而且皇城中的大戶人家,行為規(guī)矩多的很,最是講究門當戶對。假若嵇羲家人并不在這些事,但是桃夭嫁過去后,她能受得了那么多規(guī)矩的桎梏嗎?自家女兒的習性,虞父非常了解。
虞父就這么想了一大堆,直到虞母的叫喚聲傳來,才站起身來,去用午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