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全散會后,薄荷和亞門與祭司一起離開了,探討著什么。
陸椿跟著蘇醒身后,一起往樓上走,他時不時盯一眼旁邊的柯洛,眉頭一點(diǎn)一點(diǎn)堆積起來。
這個小孩一直都這樣嗎?尾巴一樣的貼著愛麗絲小姐。
蘇醒倒是無所謂,走了一截后,轉(zhuǎn)過身伸手很自然的蓋在兩個小男孩的頭頂上,笑瞇瞇的說:“事情已經(jīng)完成了,你們就各自回去休息吧,不用跟著我?!?p> 柯洛搶在陸椿前一步說:“我想跟姐姐待在一起?!?p> “……”陸椿淡淡的瞥了他一眼,眼底里有些敵視。
然而對方毫不受影響,更不畏懼,蘇醒看過去,愣了一秒才咧嘴微笑起來,彎起眉的樣子很溫和:“這是為什么呢?”
“因?yàn)?,”他咬了咬嘴唇,抬眼看過去,“我喜歡姐姐呀,所以想跟姐姐待在一起。”
咚咚咚,背后的墻被人敲響了,一面陰影落下來壓住了她,柯洛打了一個顫,抬起頭怔住了,陸椿也望向蘇醒背后,臉上扭了一個奇怪的表情,拉了柯洛一把。
熟悉的氣息從后傳來,蘇醒她自己都沒察覺到,在這一瞬間,自己的眼睛亮的像顆燈下的鉆石。
轉(zhuǎn)過去后,果然是南赫,她仰起臉笑著問:“你來啦?”
南赫眨眼點(diǎn)頭,面無表情的瞥了陸椿他們一眼:“你還要有什么事情嗎?”
“哦,我還得問……”
她剛要回頭指指柯洛這孩子,就見陸椿揪著小孩的后衣領(lǐng)往外拖,一邊低頭說:“柯洛他沒事了,我陪他就行,小姐您去休息吧?!?p> 說完,一溜煙走開了。
樓梯里安安靜靜的,蘇醒都能夠聽見自己的呼吸聲,她一時竟不知道說些什么。
奇怪,不知道從何而起,她和南赫之間總是有股古古怪怪的氣氛。
其實(shí)或許蘇醒心底已經(jīng)有了答案,但是她仍舊逃避著不愿相信,一方面是因?yàn)檫^去的影響,還有一方面,便是因?yàn)槟挲g。
二十五與十七,在以前的世界里,她可是想都不敢想的,如今就算是偶爾動搖了,還是會覺得不自在。
一切還得慢慢改變。
他們坐在鋪著毯子階梯上,周圍都很清靜,沒什么人經(jīng)過。
樓道里的壁燈是昏黃的,墻上的壁紙是橘色的,上面有繁瑣復(fù)雜的金色紋路,綻開了一朵一朵的交叉點(diǎn)。
兩人距離不到二十厘米,蘇醒一雙眼球先是無神的盯著底下的樓梯,接著又覺得臉燒的不行,開始四處尋找足夠讓她久盯的地方。
“蘇醒?!?p> 一片空白中,南赫突然低低的喊了她一聲。
蘇醒轉(zhuǎn)過去看他。
“怎么了?”
南赫也看向她,兩雙相差無幾的藍(lán)眼睛互相融合著,視線形成了一絲絲曖昧而靜謐的香氣。
“跟我說一個關(guān)于你的秘密吧?!?p> 接著又補(bǔ)充:“作為交換,我也會給你說一個我的秘密?!?p> 若有所思片刻,蘇醒做了選擇,雙手握在一起,胳膊肘放在腿上,指間摩挲幾許:“我的秘密嗎……”
有哪些呢?就算有也是關(guān)于以前的,還有穿越的事情。
可是這能說嗎?
還是算了,她在腦海里搖擺不定,挑挑揀揀,甚至變得猶豫,一會兒覺得這個不妥,一會覺得那個太讓人不好意思。
少年耐心的等待著她的回答,不知道過了多久,蘇醒終于開口了:“我的真名就叫蘇醒,不是愛麗絲,你…信嗎?”
誰知對方竟然點(diǎn)點(diǎn)頭,露出早都知道了的表情看她:“我知道你叫蘇醒,也知道你二十五歲,更知道,你不是愛麗絲?!?p> “嗯…嗯…嗯?”
蘇醒微微歪腦袋,一臉疑問的看著他,咬著下唇,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只是等待著他的解答。
對方嘆了一口氣,勾起一邊的唇角露出懶散的笑,垂著眸子掃了一眼別的地方,視線又回到她眼睛里:“那就這樣算吧,你的最大的秘密我已經(jīng)知道了,現(xiàn)在換我告訴你?!?p> “誒?”
她瞪大眼睛靜悄悄的看著他,眼底里全是好奇與耐心,南赫心里軟了軟,側(cè)過身對著她的耳畔輕聲道:“其實(shí)我,已經(jīng)二十一歲了?!?p> “真的?”
聞及此言,蘇醒驚的轉(zhuǎn)眼看他,哪想到差點(diǎn)兒擦到了南赫的嘴唇,她臉一紅,脖子往后退了退,差點(diǎn)兒都要擠出雙下巴了。
南赫反應(yīng)倒是不大,他只是騰出一只手來,用指間劃了一下唇畔,竟然顯得有些勾人。
蘇醒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直跳,快要炸了,她一手撐著地,一手按著胸膛,隔一會兒咽一下口水。
反應(yīng)真是可愛極了。
他眸子暗了暗,略過喉頭的干澀感,狡黠的笑了笑:“騙你的,今年結(jié)束了,我才十八歲而已?!?p> “也,也挺好?!?p> 蘇醒跟個受了驚嚇的土撥鼠一樣,要動不動,想靠到墻上,卻喪失了操控身體的動力。
不逗了她,南赫收起豐富的表情,略顯沉著,臉上投著大片的影子:“我的父親叫南前明,姑姑叫南明月,他們都在3-16基地,為那個血族女人做實(shí)驗(yàn),他們從來不講人性,如果以后遇上了,你自已要小心。”
接著,他將兩個人的事情詳細(xì)的跟她說明了,包括他們做過的一些他所知的實(shí)驗(yàn),其殘忍程度,無法想象。
他說的比資料上記錄的更細(xì),蘇醒聽的認(rèn)真了,也就忘記了剛才的尷尬,不自覺湊近了一些。
問:“為什么跟我說這些呢?你想去找他們嗎?”
少年越發(fā)越沉默,幾秒后,一雙眼眸略顯憂郁的看向她,渾身迸發(fā)出一股強(qiáng)烈的情感來,他慢慢的伸出手碰了碰蘇醒的臉,然后摸了摸,蹭了蹭,接著毫不遲疑的將她抱在懷里。
少年將臉埋在她的脖頸里,溫溫?zé)釤岬摹?p> 蘇醒的脖子被他的鼻息撓的癢癢的,卻覺得燙的不行。
實(shí)在是不好意思的緊,她幾乎都要燒起來了,腦力宕機(jī)之下,蘇醒伸手摸上了少年的后背與腦袋,遲疑的撫了撫。
果然,南赫很是明顯的僵了一下,隨即將她摟的更緊了。
他聲音悶悶的,還帶著些假輕松的笑意,不知怎么的,尋找到了感情的宣泄口,慢慢悠悠的將自己的過去簡單的講給了蘇醒。
“我是一個實(shí)驗(yàn)品,從我記事起,我的父親就一直拿各種試驗(yàn)材料在我身上做研究?!?p> “我的母親無法救我,只會說對不起,我…在一次實(shí)驗(yàn)后失去了理智,擊倒了我的母親,等我反應(yīng)過來,她已經(jīng)…再也無法發(fā)出任何聲音了。”
“我不算是狼人,最多——也就是個實(shí)驗(yàn)品,我也不知道我究竟是什么東西,我早就不知道了?!?p> “你很怕嗎?我可怕嗎?蘇醒?”
她顫抖著,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如置冰窖。
原來南赫也是嗎?還在那么小的時候,就被當(dāng)做非人對待?
那可是自己的孩子,為什么要如此對待?那些人簡直是……畜牲不如!
真該死,她閉上了眼睛,抓緊了南赫的衣服,也將他摟的緊緊的,在他耳邊說:“不是的,南赫,我不怕,我一直都非常非常信任你,你對我而言也很重要,所以不要這樣想自己,你一直都有一顆人的心,我清楚且確認(rèn)。”
“……我,真的對你很重要嗎?”
他只聽見了,只記住了這一句,也只在乎這一句。
少年仍舊埋著腦袋,聲音像是互相磨著的石頭,很沙啞,帶著些鼻音。
蘇醒點(diǎn)頭,再次點(diǎn)頭,一遍又一遍的撫摸著他的頭發(fā)和脊背,溫柔似水,逐字清晰:“你對我很重要?!?p> 在這個世界,你是對我最重要的人,沒有之一。
貓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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