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艱難考驗
蘇焰目送著來看他的首長和戰(zhàn)友們離開。
他心頭是滿滿的興奮。
他覺得自己馬上就能夠下地，重返部隊了。
蘇焰沒有想到更大的困難已經(jīng)擺在了他的面前。
曹小鳳疼愛地撫摸著蘇焰富有彈性的手臂肌肉。
“蘇焰，多虧了蕭晉華的‘野蠻’擾醫(yī)，不然你真的要截肢的。”
蘇焰深情地望了一眼蕭晉華。
“晉華，謝謝你?！?p> 蕭晉華十分開心地笑著。
“先別謝。能下地了，再說不遲。”
“大風大浪都過來了，下地還能難倒了我?！?p> “蘇焰，不要太樂觀。最少需要十幾天，甚至更長的時間?！?p> 蘇焰不解地看看曹小鳳。
曹小鳳點點頭，“蘇焰，你只是度過了危險期，恢復(fù)期剛剛開始?！?p> 蘇焰想了想，“你們給我穿上鞋，我下地試試?！?p> 曹小鳳和蕭晉華一人一只鞋給坐在病床邊上的蘇焰穿上了。
蘇焰滿懷信心地慢慢地從床邊出溜下來。
當他的雙腳剛剛挨到地面，一股不可抗拒的劇痛由腳底襲來，他大吼了一聲向前方撲去。
蕭晉華一側(cè)身，迎著蘇焰扛了過去。
蘇焰撲在蕭晉華的身上，渾身顫栗，額頭的汗珠嘩嘩滴淌了下來，汗水濕透了病號服。
曹小鳳很是心疼，“蘇焰，坐下休息一會兒，開始不能太猛了?！?p> 蘇焰抖了抖頭上的汗水，“曹站長，我知道，我站一會兒?！?p> 蘇焰每站一分一秒，都似站在釘子板上。
他的身體一直在顫栗著，汗水不受控制地淌著。
五六分鐘后，蘇焰再也堅持不住了，身體突然坐了下去。
蕭晉華一把攔腰抱住，然后輕輕地把他放在了病床上。
蕭晉華十分心疼，“蘇焰，別著急，慢慢來?！闭f著拿起毛巾擦著蘇焰額頭的汗。
蘇焰哆哆嗦嗦地舉起手臂，無力地抓著蕭晉華的手，“晉華，我是不是很廢物？”眼里的淚水流了下來。
蕭晉華給他擦了一下眼淚，“蘇焰，你已經(jīng)很棒了?；謴?fù)總是需要一定的時間。你的凍傷沒有發(fā)生壞死，已經(jīng)是奇跡了。你在病床是躺了這么長的時間。就是好人，也是需要時間的?！?p> 曹小鳳看了看蘇焰，又看了看蕭晉華，“蘇焰，你多聽聽晉華的意見。晉華，我還有事情。過兩天，我再來看你們。有什么事情？你們找這里的醫(yī)生，護士都行。”
“站長，您不要惦記著，我已經(jīng)沒事了。”
“你小子，撿了條命，必有后福。我走了，再見?！?p> 蕭晉華很有禮貌地擺著手，”姑姑，再見。”
蘇焰在病床說擺著手，“阿姨，再見?！?p> “好啦，好啦，再見?！?p> 曹小鳳說著走出了病房。
蕭晉華看到曹小鳳走了，“蘇焰，你休息一會兒吧?！?p> “不行，我必須盡快地站起來，盡快地恢復(fù)正常。已經(jīng)一個月了，我是軍人，總躺在病床上，是怎么回事？”
“又不是平白無故地躺在病床上。你受傷了，就需要靜養(yǎng)，就需要慢慢地恢復(fù)。你實在悶得慌，我用輪椅推你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蘇焰一聽坐輪椅就急了，“晉華，我年紀輕輕的，坐輪椅？”
“你不是需要恢復(fù)嗎？你不坐輪椅，也需要拄個拐吧?！?p> 躺在病床的蘇焰騰地坐了起來，“輪椅我都不坐，我能拄拐嗎？”
蕭晉華看了蘇焰一眼，“你脫離危險了，能耐也大了。你不要輪椅，不拄拐。你下床試試?！?p> 蘇焰非常地不服氣，“疼過一回了，還怕第二回？”
蕭晉華看著蘇焰，“蘇焰，你別逞能了。剛才是誰差點坐地上?！?p> 蘇焰稍微收斂了一下，還是不服氣，“剛才是剛才，一點點的不就適應(yīng)了嘛?！?p> “是呀，還是要一點點的，慢慢的來呀?！?p> 蘇焰在抬杠，“我說一點點，也不是慢慢地來呀。我要縮短恢復(fù)的時間?！?p> 蕭晉華面色嚴肅，“蘇焰，我告訴你，最少一個月的時間?！?p> 蘇焰有些激動，“不行，我必須提前出院，半個月后，下連隊的學員結(jié)業(yè)考核。我一定要參加。不然我就不能正常的結(jié)業(yè)了，就不能按時到部隊，就不能成為真正的戰(zhàn)士了?！?p> “你急什么？我聽站長和政委說了，你舍己救人，戰(zhàn)區(qū)已經(jīng)批準兵站給你記二等功的報告，并免于考核。直接進入首批進入戰(zhàn)斗部隊名單?！?p> “我怎么不知道？”
“可能提前告訴你嗎？”
“不行，立不立功，不重要。舍己救人，每一個軍人都會去做。我必須自己通過考核。我不能讓人只是看到我舍己救人的光環(huán)，更不能讓人看到我是享受特殊的待遇。我就是戰(zhàn)士，沒有任何背景的戰(zhàn)士?！?p> 蕭晉華有些不理解，“蘇焰，你怎么這么犟呢？”
“晉華，不是我犟，我就是我，沒有任何的背景。別人，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免試，我不能，這是我自己的要求?！?p> “得了，得了，你自己的事情，你愿意怎么樣就怎么樣？你就是一頭牛。你隨便吧。好好休息。我給你倒一杯水。”
“晉華，我不喝水，我現(xiàn)在就下床。你救我，你創(chuàng)造了奇跡。我也要創(chuàng)造不是奇跡的奇跡?！?p> 蕭晉華看了看蘇焰，“你小時候沒有這么犟呀，現(xiàn)在大了，犟的就像一頭牛了。好吧，要不要輪椅，要不要拐杖？”
蘇焰堅定地回答，“都不要?！?p> 蕭晉華笑了笑，“我扶你，總是可以吧?！?p> “我也不要你扶?！?p> 蕭晉華有些心疼，“還是我扶你吧?！?p> 蘇焰搖搖頭，“從今天開始，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晉華，不是我逞能。我要參加考核，我別無選擇?！?p> 蕭晉華這時有些明白考核對于蘇焰的意義，“開始，還是要慢慢來，千萬不能著急?！?p> 蘇焰點點頭，“蕭晉華，你看看蘇焰是怎么克服困難，闖過難關(guān)的？”
說著慢慢地坐起來，把身體扭過去，雙腿搭在了床邊。
蕭晉華遞給他一只鞋，蘇焰艱難地張開雙手，接過來，忍著手臂的巨大的疼痛，十分艱難地慢慢地穿上了鞋。
蕭晉華遞給他另外一只鞋，他同樣的忍受著劇痛，把鞋穿在了腳上。
蘇焰慢慢地向下蹭，腳尖已經(jīng)挨到了地面。
“蘇焰，我來扶你?！?p> 蘇焰搖頭，“晉華，我自己來?！?p> 蘇焰站在了地上，汗珠子啪嗒啪嗒地落在了地上，他身體搖晃著。
蕭晉華趕緊去扶，蘇焰擺著手，身體穩(wěn)定了下來。
看著蘇焰痛苦的樣子，蕭晉華的心里陣陣的發(fā)痛。
蘇焰穩(wěn)了一會兒。
蕭晉華勸著蘇焰，“已經(jīng)很好了，休息一會兒。”
蘇焰搖搖頭，咬著牙，“今天我必須邁出第一步。”
他艱難地抬起左腿邁出了第一步。
他的左腿剛剛落地，似乎有一把利劍從他的腳心刺進他的心臟。
他大吼一聲，如同一面墻似地砸向了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