峣玉睡了一會兒便醒了,但是她自知沒有好果子吃,便闔死眼皮,硬忍著不睜眼,期盼他能早早離去。
忽然,脖頸處一涼,她立即從床上彈跳起來,警覺的眸子盯著還未收回魔爪的秦豈,大吼:“你干什么?”
秦豈啞然失笑,道:“不裝睡了?”
峣玉眼珠一轉(zhuǎn),強(qiáng)詞奪理道:“你哪只眼睛瞧見我裝睡了,我不過是……睡得沒那么沉而已。”
話說完,她自己都覺得理虧的很,又在離秦豈三尺處坐下,撓了撓頭,“今日事我也有不好,你知道的,我不過是掃馬廄掃地悶了,他又煞解風(fēng)情地撞上來,然后不知怎么就怒了,那五十軍棍不會打死他吧?能不能……算了?”
秦豈勾了勾手,示意她靠近一點。
峣玉不明所以靠近他,他修長的手指在她頸處一點,她立即痛呼出了聲。
她使勁兒低頭才瞧見鎖骨周圍繞著一道紅印,似要沖破薄薄的肉皮而出。
被許沉應(yīng)抓時她倒不覺得多疼,此刻一瞧,倒有幾分觸目驚心,原來那小肚雞腸的男人十足小肚雞腸,下如此重的手。
秦豈猶如變魔術(shù)般,手中多了一只通透小綠瓶,他擰開瓶蓋,將里頭的藥膏融于指尖,然后輕輕敷抹在她傷紅之處。
峣玉只覺他的手帶有神力般,輕輕一點,涼意便透入皮膚,痛意轉(zhuǎn)瞬消散了無。
她垂眸瞧著他一點點為她上藥,脫口而出道:“誰要是娶了你簡直是上輩子積了德……”說完后,她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果不其然,空氣又像結(jié)了冰,他倒是眼神沒要吃人,甚至沒看她一眼,只低著頭輕揉那紅印。
在峣玉以為自己躲過一劫時,他忽問:“那么要是喜歡一個人呢?該是什么感覺?”
峣玉見鬼似地盯著秦豈,不會吧,他是真的多情,還是自己自作多情?
“呵呵……什么感覺?大概就是看見他會高興,看不見他會生氣吧,不過也有可能看見他生氣,看不見他也生氣,還可能……”
峣玉的呼吸被奪了去,他的唇?jīng)鰶龅模菤庀L燙的不像話,她腦中亂作一團(tuán),愣愣盯著他,在再一次被憋死之前,秦豈終于放開了她。
意外,天大的意外。
她竟然差點就沉淪入他的陷阱,早說過了,她是一個色鬼。
“玉兒,不準(zhǔn)你到處沾染桃花!”
“憑什么不準(zhǔn),你若也喜歡桃花,這一營的人想挑哪個便是,反正沒有人會拒絕你?!彼峙蛎浟?,以致于口不擇言,在秦豈眼色陰沉,再度靠近時,峣玉疾抓著他的衣襟說:“我清掃了一整日馬糞,你竟也親的下去?!?p> 果然,秦豈挑動一下眉梢,“既如此,我也只能忍了,畢竟……不能不罰你?!?p> 峣玉的腦袋里又響起了哀嚎聲,暈暈乎乎之中,她只感嘆,惹誰也不能惹眼前的小氣鬼,否則被纏上便沒完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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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峣玉睜開迷蒙的眼睛前,先罵了一通秦豈。昨夜,要不是賞賜了親她不知饜足的秦豈一腳,他甚至還想和她一同入睡,雖然以前他們在那唯一的石床上同睡過很多回,但是現(xiàn)在已沒了必要。不就是親了幾下嗎,并不代表有什么關(guān)系。
她扯開衣領(lǐng),捧著不知是何方神藥的小綠瓶,有模有樣給自己上了藥,然后系帶束發(fā),啃了幾口昨晚吃剩的干饃,去帳門外邊瞧著精神爍爍的將士們練武,邊等著阿鏡來。
好慢啊,峣玉不耐地跺跺腳。
好一會兒,陳鏡才從西側(cè)的帳中慢吞吞走來,當(dāng)即感覺到一道異樣的視線盯在身上。
“公子好早啊?!?p> 峣玉瞇著眼瞧了他一會兒,冷冷說道:“叛徒!”
陳鏡一聽此言立即喊冤,“屬下是怕公子有個好歹,那許統(tǒng)領(lǐng)看著沒力氣,實質(zhì)用長刀頗為狠厲,他腰懸的云碧刀刃身鋒薄,吹毛立斷,可是世上一等一的好刀,屬下怎舍公子瘦弱的身板捱上一刀?”
“住嘴!”峣玉學(xué)著秦豈的語氣大呵一聲,果然阿鏡不敢再說話了。
“我知道我打不過那許沉應(yīng),那你喊了秦豈來便是,為何一眾人都出來瞧熱鬧了?”
昨日那場面,一眾人圍繞著馬廄,瞧著她如何被許沉應(yīng)甩在地上,又讓秦豈當(dāng)眾將之面替自己出頭,嚴(yán)厲懲罰了惹惱自己的人,仿佛自己是氣焰囂張的禍水,殘害了忠心耿耿的副將,只怕眾人都戰(zhàn)戰(zhàn)兢兢躲著自己,居于背后說她妖禍將軍,為非作歹了。
陳鏡一躬身,“屬下失策。”
峣玉哭訴著臉,“不管,秦豈罰我,我便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