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宴會詩
看見姜桓這驚愕的表情,酒公子就知道自己壞事了,原本他也只是猜測而已,現(xiàn)在自己倒是不打自招!
一種被玩弄,被羞辱的感覺從心里油然而生,酒公子伸手指向姜桓,恨不得將他碎尸萬段,這混蛋,竟然用卑鄙的手段,就毀掉了了自己精心偽裝了一年的成果!
“你,你……”
姜桓一見不妙,直接伸手握住她的小手,直接拉到懷里,在她耳邊輕輕吹氣:“別鬧,你想暴露?”
酒公子冷靜下來,一把掙脫,冷冷地看向姜桓:“下流之徒,你放開我!”
姜桓卻笑瞇瞇地一拱手:“九公子,請?!?p> 呼,呼,姜小九,你要冷靜,不能被這個混蛋壞了自己的謀劃和父王的大事……
酒公子咬著牙,擠出一絲笑容:“王兄請!”
“蜀王駕到!”
忽然一聲高喝,群生避讓,一位氣勢英武的中年人大步流星地從中走來:“諸位都是我蜀地英才,能來本王舉報的群英文會,是大蜀之榮,是朝廷之幸!免禮,來人,賜座!”
“謝蜀王!”
帝王出行,自然有天家威儀,蜀王雖是親王,可神色肖太祖,皆是不怒自威的上位者,僅僅一個眼神,便可讓人折服。
“上宴席?!笔裢跖呐氖郑⒖虄尚惺膛酥P子魚貫而入,奢華美食擺滿了桌案,蜀王微微一笑,說道:“諸位且同飲此杯!”
“謝蜀王千歲!”
對飲一副,群生入座。
諸生自然興奮異常,這可是王爺親自設(shè)宴會,來取詩魁,要是被選中為拔萃之人,這是何等榮耀?
姜桓也就是沖著這個來的,內(nèi)場比試是有兩環(huán),一是由蜀王出題,百生作詩,選出拔萃十六子,再各自斗詩,以決詩魁,被稱為小公子。
要是再外場,天下士子同臺,依然能夠力壓群雄,取的第一,便可取得稱號,尊為公子。
內(nèi)場比試尤為重要,因?yàn)檫@是在蜀王面前一齊上場,不可能有半分虛假,又是無上榮耀。
蜀王甚至?xí)H自下場作詩,要是見了順眼的,還會親自授予封號。
酒公子,就是被蜀王親自下來看好的士子,最后也不負(fù)眾望,內(nèi)外二場都奪魁首,被蜀王親自封為酒公子。
不過還不急,先有宴會招待,歌舞表演,才會開始比試,如今倒是規(guī)格滿滿的宴會。
姜桓入座,也不知是不是故意排的位置,正好坐在酒公子身邊,酒公子瞪了他一眼,讓這家伙安分點(diǎn),不要故意引人注目。
只是和酒公子的擔(dān)驚受怕不一樣,姜桓不時抬頭看了高居臺上的蜀王一眼,確認(rèn)自己那天果然沒有認(rèn)錯人,就是企圖綁架永樂的混蛋老色鬼。
真是人不可貌相……姜桓暗自鄙夷,這老不羞都多大了還想老牛吃嫩草,估計女兒都有永樂這么大了吧?
蜀王其實(shí)也在偷偷看自己那侄兒。
這位置也是他刻意安排好,讓自己女兒去接近這小子,好好觀察他而動的手腳。
只是看他膽大包天的模樣,蜀王眉頭微微一皺,這般有恃無恐,難不成是知道自己的身份,還想來認(rèn)親不成?這是當(dāng)成自己家了?
可看見自己女兒唯唯諾諾,毫無往日風(fēng)采的模樣,蜀王暗自搖頭,果然女子就是沒有用……還說什么愿女扮男裝為父王分憂,可這模樣怕是指望不上了。
姜桓倒是吃的很放心,這宴席也十分精致,都是充滿王室氣派的美食,平時哪里吃的到這些?
看見身邊這混蛋吃吃喝喝,酒公子默默想捂住自己的臉,剛剛有了“把臂同游”的入場,眾人都以為這混蛋是自己的至交好友了,這讓她去哪說理去?
酒過三巡,蜀王也開口說話了。
“本王設(shè)此文會,一是為了提拔天下寒士入龍門,二是為了興我蜀地文風(fēng)傳千古,三是為了報校朝廷開太平,有此同志,皆是本王坐上嘉賓!”
諸生頷首,這是慣例,蜀王胸有大志,這是蜀人共知,也因此,蜀王在西南士林中倍受推崇,享有不錯聲譽(yù)。
“本王今日便以此宴做題,不限體裁,文章自擬,邀諸位共興文教!”
這一來,氣氛便被推到最高點(diǎn),諸位士子紛紛相互交談。
蜀王微微一笑,這是作詩不是考試,因此自然不禁止交頭接耳,且諸學(xué)子在此言談,亦是有助于傳播,因此自然樂見其成。
諸生也樂得輕松,這詩會便有了氣氛,來自西南各地的士子便你一言我一語地討論起來。
“謝兄已經(jīng)做出來了?”
“慚愧,不過是勉強(qiáng)成詩,算不得有韻?!?p> “是謝兄要求太高,我看這一句置酒高殿上便有幾分樂府古韻?!?p> “是詩公子!詩公子的詩已經(jīng)做出來了!”
“哪呢哪呢,念出來我看看!”
原本傳言可能不會來的詩公子成了奪魁大熱門,自然做出來的詩篇受到諸人追捧。
“聽好了,詩名為瑤臺月,是一首樂府古韻:今夜良宴會,歡樂難具陳。
彈箏奮逸響,新聲妙入神。
令德唱高言,識曲聽其真。
齊心同所愿,含意俱未伸。
人生寄一世,奄忽若飆塵。
何不策高足,先據(jù)要路津。
無為守窮賤,轗軻??嘈?。
”
“我的天,不虧是詩公子……這首詩已經(jīng)有詩魁的氣象了吧?竟然早早在首輪就放出來?”
“不知其余幾位公子如何?”
正在這時,一位柔美男子站起,一拱手:“既然詩公子已出大作,小弟也獻(xiàn)丑了?!?p> 眾人側(cè)目,是惜花公子,莫非僅僅第一輪,惜花公子就要和詩公子在詩文上正面對決了?
不過眾人想看到的卻并沒有發(fā)生,惜花公子僅僅只是頌樂詩而已,并沒有直接一決高下。
兩位公子說過,只剩酒公子,大家自然圍向酒公子。
只見她摸出一壺酒,淡飲一口,朱唇粉面,就算知道她是男子也傾倒眾生。
酒公子提筆寫到:“浮世愚疾輩。一向貪名利。愛海恩山,構(gòu)系鎮(zhèn)迷,酒色財氣。算榮華富貴電中光,好回心改悔。早早尋出離。默默搜玄秘。寂淡貧閑,隨緣度日,道人活計。守?zé)o為清凈行功周,赴瑤池宴會?!?p> “竟然是格律之外的詩作!”
“完全符合酒公子超然若仙的心境,饒是身處俗世酒宴,酒公子也能寫出如此好詩,當(dāng)?shù)靡痪渚浦邢?!?p> 不過酒公子沒有多說話,只是沖眾人拱了拱手,不過大家也知道這位不善言辭,紛紛理解。
只是酒公子如此出彩,身邊的姜桓案上一片空白就煞是引人注目了。
不知是誰譏諷一句:“不知是哪里來的無名小輩,連詩都不會寫!”
這話雖然有些尖銳,可實(shí)際上大家沒有什么異議,一般來說,能座位如此靠前,一般都是名士高徒,如此厚顏無恥之徒,連詩都想不出來,還能做在如此高位,這不就是惹人生厭?
姜桓卻不急不惱,微微一笑,朗聲道:“筆來!”
酒公子一愣,才反應(yīng)過來這混蛋是在叫自己。
難不成你只認(rèn)識自己,就要使喚我?
酒公子又是一陣氣的牙癢癢,要是這家伙寫不出像樣的詩,她可要好好羞辱他一番!
“拿去!看你能寫出什么詩來!”酒公子把自己的筆遞給他,眾人一驚,這位是什么人,竟然讓酒公子親自為其端筆研墨?
“是么,那就看好了?!?p> 姜桓揮筆寫到:“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停杯投箸不能食,拔劍四顧心茫然。
欲渡黃河冰塞川,將登太行雪滿山。
閑來垂釣碧溪上,忽復(fù)乘舟夢日邊。
行路難!行路難!多歧路,今安在?
長風(fēng)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jì)滄海!
”
寫罷落筆,貼上“行路難”三個字,一氣呵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