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內(nèi)場已經(jīng)結(jié)束,可眾人討論的氛圍依舊熱鬧無比。
士子三三兩兩結(jié)伴而行,向外場地點走去,一邊對這內(nèi)場比試議論紛紛。
“我和你說,那蜀公子可真真是橫空出世的一匹黑馬,當(dāng)場驚動蜀王親自下來接見,甚至給了蜀公子這樣的稱號!”
“什么!竟然是直接給了蜀公子這樣的稱號?這是已經(jīng)認(rèn)定了此子必可奪魁,才有這樣的殊榮吧?可外場不還沒有比嗎?據(jù)說這次西南來的幾位都水平不低,完全可以與三公子一戰(zhàn)啊!”
“你是不知道,那蜀公子的才華有多驚人!先是有酒公子端筆,滿座嘩然而寵辱不驚,蜀公子信筆一揮,等《行路難》一出,滿座士子皆寂靜無聲,后有《豆萁》七步成詩,蜀王親自下來為他取稱號,這位王崇德可以說是到了我輩士子青年一代榮耀的頂點了!”
“竟然有如此才華,難怪蜀王給他的封號是蜀公子……”
“快看,那位和酒公子一起的就是蜀公子!”兩人身邊,幾人指著一位素衣少年,目露欽佩之色。
“據(jù)說蜀公子和酒公子是把臂同游的至交好友,難怪這二人形影不離。”
“哈哈,要是沈兄你有酒公子這般美貌,在下也愿意斷袖一起同游??!”
“粗鄙不堪,在下可是不打算和楊兄一道斷袖啊,哈哈,楊兄這話可太過分了?!?p> “哈哈哈哈,那是沈兄眼光高?!?p> 姜桓路過這行人身邊,自然也聽得這些風(fēng)聲如耳,微微一笑,這應(yīng)該是一舉成名了,只是時運壇沒有絲毫反饋傳來,看來是還遠(yuǎn)遠(yuǎn)不夠啊……
“酒公子,你原來這么有名?”姜桓好奇地低聲問道。
周圍的人都是先看酒公子,再看他,明顯是都認(rèn)識酒公子而不認(rèn)識他。
酒公子白了他一眼,這家伙,明明都已經(jīng)是蜀王親自封號的蜀公子,還揶揄她……
“原來三公子是指詩公子,惜花公子,還有酒公子啊,不過為什么你要叫酒公子呢?明明是女孩子家的?!?p> 酒公子嚇了一跳,差點想捂住他這張嘴巴,讓他閉嘴,心虛地回頭看了看似乎身邊沒有人,才松了一口氣,然后用力地錘了一下姜桓:“混蛋,你知不知道這件事絕對不能外泄,否則后果哪里是你我承受的起的!”
姜桓偷笑著捂著嘴:“抱歉抱歉,一不小心就,不過不用擔(dān)心,我都注意了,不會讓別人聽到的,不過你也別老是板著臉啦,看你似乎和我一道不開心的樣子,要不我們分開走怎么樣??!?p> “不行!”酒公子下意識地拒絕,誰知道這家伙一旦脫離自己的視線會不會把她的身份悄悄泄露?
至少在這場詩會完結(jié)之前,她一定要好好看著他!
至于詩會結(jié)束后,自有父王派來的黃龍衛(wèi)來處理這些事情,難不成他區(qū)區(qū)一個小小的秀才還能反抗不成?
就算拿到了詩魁,要收拾他,還不是父王一句話的事情,要是不識抬舉,大不了抓起來關(guān)在小黑屋里熬個十天半月,還敢說不?
酒公子只能忍下這口氣,跟在他身后。
“對了,你知道這次有哪些競爭對手是需要我注意的嗎?”姜桓問道。
雖然在詩會上拿魁,讓姜桓知道自己其實實力不弱,何況有前世的加成,按理來說這一屆青年一輩是不可能比得上自己。
可凡事都講究萬一,誰家沒有一兩個少年天才呢?
想王勃寫下滕王閣序的時候,也不過弱冠之年而已。
只是酒公子卻搖了搖頭,理所當(dāng)然地:“我又不是神仙,我怎么知道?”
姜桓看了她一眼,見她似乎沒有說假話的樣子,收回目光。
原本他是想問她是否有王府那邊的情報,可她這回答分明就是在說,她以前都沒有借用過王府勢力,完全是孤身一人而已。
姜桓若有所思,不受重視的郡主么?
只是不惜扮作男裝,也要達(dá)成目的的理由是什么呢?
“風(fēng)月樓,是建在湖邊的雄偉樓閣,從古代建造至今,已經(jīng)有八百年歷史,父……蜀王加以修繕之后,現(xiàn)在又是文人熱衷集會的場地了。”酒公子不情不愿地介紹道。
“哈哈,有意思,八百年的老古董?想必墻上肯定有很多“某某到此一游”的痕跡吧?”
姜桓似乎十分愉悅的樣子,酒公子撇了撇他,不明白這家伙在得意什么。
“你在這里先逛逛,外場還有一些時間,我去里面看看先!”
“什么?不準(zhǔn)亂跑……”
酒公子剛想阻攔,可姜桓早已興致勃勃地一頭扎了進(jìn)去。
“欸?你等等我??!”酒公子傻眼,這家伙跑的也太快了吧?
這時,酒公子的身后傳來了聲音。
“咦,這不是酒公子嗎,在下交州林應(yīng)龍,久仰閣下大名了……”有人認(rèn)出了酒公子,想要上前拱手打招呼。
酒公子哪里有空理他?匆匆一拱手,頭也不回地追上去:“抱歉,在下有些急事……”
說著時有些著急,剛剛似乎忘記偽裝成男聲說了,不過只是一句話的事而已,希望那什么林應(yīng)龍不要發(fā)現(xiàn)才是。
林應(yīng)龍聽見這聲音似乎有些錯愕,可是隨即恢復(fù),表情如常,遙遙一拱手送別,只不過看向酒公子背影的眼神卻帶上幾分玩味。
酒公子走進(jìn)去時,姜桓已經(jīng)從她視野里消失了。
還想緊緊跟死他,可短短時間,姜桓這家伙就已經(jīng)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酒公子看了看四周,都是走來走去的人,哪里看得過來?
酒公子恨恨地一跺腳,心說你這混球千萬不要栽在本郡主手里,不然一定要你好看!
另一邊姜桓打了個噴嚏。
姜桓當(dāng)然也不是真去跑去玩了,之所以忽然分開,是因為他的望氣靈眼發(fā)現(xiàn)了一處很有意思的東西。
在一處不起眼的角落,在灰黑色的墻板上,有一行字。
準(zhǔn)確說,這是一首前人留在墻上的詩。
詩的內(nèi)容很簡單,若是僅僅看去,不過是抒發(fā)詩人羈旅在外,歸不得家的凄愁之情。
可在姜桓的望氣靈眼中,卻完全是另外的一副景象。
淡淡的靈氣從虛空之中匯入這一行字中,形成了一個靈氣漩渦。
看其中濃郁到幾乎形成實質(zhì)的靈氣,姜桓明悟,自己要是汲取了這靈氣,立刻就能突破到金丹后期。
只是,看這靈氣漩渦,似乎不可以直接吸取的啊……
而且將文字和靈氣結(jié)合在一起的手法,自己從來沒見過,難不成這位詩人還是一位修行者不成?
姜桓想了想,還真有可能,畢竟修行者都喜愛自然山水,游經(jīng)此地,題詩一首,不足為奇。
那濃郁到形成實質(zhì)的靈氣被這幾個字牢牢鎖在其中,完全不能汲取,看來是要抹除了這詩,或是干脆將此詩格局打破才行。
姜桓摸了摸下巴,自語道:“這首詩……怎么聽起來這么耳熟呢?”
姜桓仔仔細(xì)細(xì)將墻上灰色石板的詩念了一遍:“枯藤老樹昏鴉,
小橋流水人家。
古道西風(fēng)瘦馬,
斷腸人在天涯。”
姜桓一拍腦袋:“這不就是天凈沙秋思嗎?”
這幾乎一模一樣的詩句……是巧合嗎?還是說……
姜桓看向中間少了的那四個字,難不成,是要自己補齊這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