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山門緩緩打開,從里邊走來幾位白衣人,在外候場的人皆安靜了下來,將注意力放在了那幾位白衣人身上。
其中一位較為年長的人清了清嗓,道:“歡迎諸位前來參加臨淵宮藥師選拔初試,通過初試的人將能進入臨淵宮學習藥術(shù),資質(zhì)好的還能成為長老們親傳徒弟。話不多說,接下來開始公布此次初試考核內(nèi)容:找到寒夢果?!?p> 此話一出,眾人一陣唏噓。
“寒……寒夢果?這是何藥?”
“沒聽說過??!”
“這臨淵宮的試題可真是一年比一年難啊?!?p> “看來今年想進臨淵宮怕是又沒指望了?!?p> 那年長白衣人又道:“可自行組隊,限時三天,祝各位好運?!?p> 姜瑜轉(zhuǎn)過頭來,道:“白衣哥哥可要同我們一起?那寒夢果我見過哦!”
姜陌附和道:“二位不如同我們一起吧,好歹路上也有個照應?!?p> 霽琰卻道:“這倒不必了,我與娘子二人只想談談情說說愛,三位若在怕是有所不便,告辭?!闭f罷他便拉著云玥離開。
“白衣哥哥!”姜瑜望著二人走遠,情緒十分低落。
姜尚見狀安慰道:“小師妹別瞧了,他夫妻二人甚是恩愛,你又何必臨插一腳呢?”
姜陌摸了摸小師妹的頭,溫聲道:“小師妹別難過,我聽說那霽家少主風度翩翩氣宇不凡,年紀輕輕便習得一身醫(yī)術(shù),等你嫁過去,定然也是這般琴瑟和鳴?!?p> 姜瑜喃喃自語道:“風度翩翩如何,少主又如何,都抵不過我一句喜歡。我若能早些遇見白衣哥哥該多好?!?p> 下山的路總是要好走些,轉(zhuǎn)眼間,二人來到了山腳下。
云玥打趣道:“你這般拂了人小姑娘的好意,她可是要傷心一陣子了?!?p> 霽琰聞言挑眉笑道:“娘子莫不是吃醋了?”
“胡說,我哪有?”
“娘子只管放心,我心里自始至終都只有娘子一人?!彼槊}脈瞧著她。
云玥只覺耳根微微發(fā)燙,轉(zhuǎn)移話題問道:“你知道寒夢果么?”
忽然,他俯身貼近云玥耳旁,低聲呢喃道:“若娘子肯親我一口,我便告知娘子……??!痛!娘子別拽了,我說我說?!?p> 云玥這才紅著臉放下手來,這斯愈發(fā)不正經(jīng)了。
他揉了揉耳朵,道:“寒夢果其實不是一種果子,是一種叫做寒夢蝶流下的眼淚?!?p> “蝴……蝴蝶流下的眼淚?這般???”
“一只寒夢蝶的眼淚小,可一群寒夢蝶的淚滴可不小?!?p> “原來如此,那我們應該去哪里找?”
“古籍記載,寒夢蝶喜濕好陰,多生于深谷山澗,我們可以去有山瀑的地方碰碰運氣?!?p> “也成,問問當?shù)厝诉@附近有沒有山泉瀑布?!?p> 正巧此時迎面走來一拄杖老翁,云玥走上前去,禮貌問道:“老人家留步,請問臨淵城附近有沒有山瀑?”
老翁一聽,急道:“不能去不能去,那里邊危險??!”
“不知有何危險?”
“那里邊有毒瘴,凡是沾染上毒瘴的人,沒幾個活著回來的!”
“老人家,我們也有不得已的苦衷,定得進去一趟,還請指路?!?p> 老翁嘆氣:“唉,也罷,生死由命,富貴在天,你們只需沿著出城的路一直走,就會碰見一片密林,密林深處有山瀑?!?p> 原來是他們前日經(jīng)過的那片密林,辭了老翁,二人又接著趕路。
不一會,二人回到了昨日烤魚的密林中,霽琰瞧著那河流若有所思道:“娘子你瞧,這河流像是從林子里流出來的,若順著河流往上走,定能找到山瀑?!?p> 此刻雖日上中天,越往林子里走,云玥只覺寒氣入骨,眼前視線也逐漸暗沉起來。
忽然,霽琰停下了腳步,道:“娘子小心是毒瘴!”
云玥抬頭望去,只見前方不遠處有一道暗紅色的煙霧屏障。
“娘子跟我來!”
“去哪?”
“下水,毒瘴進不了水里?!?p> “可我不會潛水……”
“沒事,有我在!”說罷霽琰拉著云玥跳進了一旁的河水里。
“娘子,待會靠近毒瘴時,記得把頭埋進水里,跟著我便行?!?p> “好?!?p> 二人朝著毒瘴方向游去,快觸碰到毒瘴時,雙雙把頭埋進了水里。
云玥從未潛過水,在水底她睜不開眼,慌亂下她只能胡亂地劃著水。黑暗中,一只溫暖有力的手拽住了她的手,驅(qū)走了她心底的恐懼,這才朝著前方游去。
那毒瘴也不算寬,再游兩步他們便能露頭透氣。
或許是云玥蹬腿時太過用力,竟被河底的水草纏住了腳踝,越是掙扎,那水草纏得越緊。
她的胸口越來越悶,腦子也越來越暈,實在憋不住,猛地嗆了口水。
她不曾注意到霽琰是何時放的手,沒了力氣掙扎,她的身子一點點往下沉。
神思恍惚時,她忽覺唇上一軟,一股氣流涌入嘴中,伸手一摸竟是霽琰在給她渡氣。
霽琰給她渡完氣,解開了腳上的水草,將她拉出了水面。
狠狠喘了幾口氣,她才逐漸恢復過來,霽琰抱著她上了岸。
他替她暖著手,自責道:“是我考慮不周,才害得娘子的腳被水草纏住?!?p> “河底那個……不是水草對吧?”
霽琰聞言,臉色微變,道:“沒錯,是人的頭發(fā)。”
云玥心下一沉,有些后怕,先前她掙扎時也曾試著去解開腳踝上的水草,可當她摸到時,卻發(fā)覺不是水草,而是一種韌性極好的細絲,像是頭發(fā)。
“走……走,離開這?!彼龑㈩^埋進了他的懷里,一想起昨日她還喝了這河里的水,便忍不住反胃。
“別怕,我?guī)阕??!膘V琰抱起她,朝著林子深處走去。
天色已晚,寒風瑟瑟,濕冷的衣裳緊緊貼著身體,仿佛置身冰窖。
霽琰生起火堆,烘烤著二人濕透了的衣裳。
“阿琰,你可知那寒夢果是用來做什么的?”
“一般是用來保存尸身的?!?p> “我總覺得這臨淵宮處處透露著古怪?!?p> “娘子為何想進臨淵宮?”
“你可知昨日你是怎么暈的?”
“我只記得頭極疼,然后便沒了知覺?!?p> “那你知道傀儡軍么?”
“傀儡軍?不曾聽說?!?p> 果然,他只記得常識性的東西,其他發(fā)生過的事,遇見過的人,他都不記得。
“你的暈倒與傀儡軍有關(guān),傀儡軍又與臨淵宮有關(guān)?!?p> “原來如此?!?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