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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fēng)應(yīng)有語

第四十四章 紛至沓來

風(fēng)應(yīng)有語 疏桐雨 3047 2019-09-04 08:03:32

  江城子把想法說出后,柳陽春和岳鎮(zhèn)元當(dāng)即符合贊同,而當(dāng)他再把武林門派間的恩怨稍稍梳理一通時,便又得出一個結(jié)論,那就是一旦有新門派比他們得勢,勢必會對過往有所清算。在天下劍盟這些年的擴張當(dāng)中,四位壇主確實開罪過不少中立或者反對劍盟的門派,甚者更負血海深仇。

  “我見那云臺派在新門派中頗受擁戴,武盟主亦對他賞識有加,他若得勢,恐怕第一個就要和我過不去了。”玉蟬真人警覺道。

  云臺派先前一直以與紫陽觀有舊恨而不肯入盟,其余三人對此事自然了熟于心,如今由玉蟬真人再次提及,他們便也打起十二分警惕來。

  “那李滄浪不過爾爾之輩,憑什么敢在天下劍盟里出人頭地?他若敢向你紫陽觀撒野,我泰阿派定要與之為敵?!痹梨?zhèn)元第一個不服氣道。

  “管他是誰,只要是新進來的門派,誰要是敢在我們頭上撒野,我們就一定要教訓(xùn)他們?!绷柎夯鸺钡馈?p>  江城子四望一圈,亦點頭說道:“我等建立天下劍盟何其不易?新來之人心性底細尚未摸透,萬一混入魔教中人豈不壞事?所以這些新來之人誰要是露出些野心來,我們就有責(zé)任鏟除他?!?p>  玉蟬真人聽罷當(dāng)即拍手稱贊道:“江掌門之見果然透徹非常。天下劍盟由我等開創(chuàng),如何守好這份正道正宗亦是你我之責(zé)。依我之見,但凡新入門派,如不與我等為伍,則其心必異;如愿與我們四派為善,決事議事能隨我等大流,我們四派亦愿引領(lǐng)提攜?!?p>  玉蟬真人如今已是副盟主加身,在天下劍盟中可謂是一人之下千萬人之上,他提出這個建議自然最能服眾。玉蟬真人需要一幫鐵桿盟友支持,而江城子等人亦盼望能捆綁住劍盟之核心不被淡化,雙方遂一拍即合,原本充斥著猜疑、怨氣、憤怒的晚宴,經(jīng)此一番周折后竟以皆大歡喜姿態(tài)收場,卻也有趣的緊。

  卻說李滄浪那頭的宴席因為慎吾先生未至之故而總是談不開來,古聞道與周泊年遇事不敢逾矩,李滄浪亦慎重再三生怕有失,如此一來,三人只需填飽肚皮便就算數(shù)了。

  李滄浪又將答謝之情感慨一番,罷了才與古聞道師兄弟散去。李滄浪急著走,除了席間無話可說之外,他還記掛著蕭讓的下落。但當(dāng)他匆匆趕回客棧時,仍不見蕭讓人影。此時已是夜深時分,他云臺一派又是初來乍到,怎能不叫人心里擔(dān)心?

  若說擔(dān)心蕭讓處境,李苓思自是云臺派中第一人。自白天目睹蕭讓癡心離去后,她便整個人兒都愁云慘淡起來,如今蕭讓遲遲不歸,她豈能不心亂如麻?李滄浪見天色已晚,又見女兒心情凝重,遂只好早早打發(fā)他們各自歇息去。

  蕭讓這番遲遲不歸,除了是他白天追的遠之外,還因為他舍不下花幕池。自花幕池說出決絕話語后,蕭讓既感慚愧,又覺懊悔。這個無與倫比的畫中仙子已經(jīng)深深的刻入蕭讓心頭,從此不管是走是停、睜眼閉眼,花幕池的身影便牢牢的牽系住了蕭讓的心魂。是以花幕池雖去的堅決,蕭讓雖留的滿心遺憾,但他終歸放不下她,便欲罷不能的又向西追去百十里路,直到再覓不得路徑了,蕭讓才灰溜溜的折返歸來。

  見蕭讓一臉落魄顏色,師兄弟們自是擔(dān)心不已,但李滄浪卻只顧著憤而責(zé)罵起來。需知蕭讓這一去可是延誤了三五日時間,期間著實是叫眾人焦心了一把,但更嚴重的是,蕭讓這一去后,李滄浪交代不清楚那花幕池的背景身份,他云臺派亦因此被人多番猜疑。

  李滄浪見那些牽頭指責(zé)自己的門派俱是天下劍盟的老面孔,便心下難免焦慮起來,很明顯,這些人似乎并不待見他云臺派。但萬幸的是,武中圣卻認為那碧霄仙子因大挫神遂宮銳氣,是于天下劍盟有恩的隱世高人。如此一來,他云臺派不僅無罪,甚至還有些功勞了。

  不僅武中圣這般表態(tài),就連一向冷傲孤寡的云舒岫亦站出來幫李滄浪說話,情形如此,那些人也只能就此作罷了。形勢此消彼長之下,遂有許多新晉劍派相隨附和,略略觀之,天下劍盟中竟有大半門庭是站云臺派這一邊的。

  但李滄浪終究是謹小慎微之人,越多人公然支持自己,他便越是覺著重壓難受,便只得當(dāng)眾承諾會叫蕭讓親來與群雄做個交代。若然有功,功勞歸蕭讓一人;如是過失,亦當(dāng)由他自個承受。

  李滄浪一番嚴厲責(zé)罵蕭讓后,便要求他去總壇向武中圣及各位壇主講明碧霄仙子身份。但蕭讓答應(yīng)過不向江湖泄露她的身份,亦不愿心中女神為凡夫俗子所窺曉,如此他竟一口回絕了這個要求。

  李滄浪覺得驚訝,又覺得氣憤,但蕭讓生來就是倔強脾氣,他若不肯了,李滄浪就算打斷他的腿也無法教之屈從。

  “你今日不澄清個中關(guān)系,非害了我云臺派不可?!崩顪胬藨崙嵢坏牧R道。

  但蕭讓就是想不明白,為何不告訴世人花幕池背景身份,他云臺派就要遭殃?唯一的解釋就是這些所謂的豪杰人士心里自卑,但凡見得卓絕高手都怕對方是敵人。李滄浪見蕭讓直言不諱的取笑群雄,便忍不住又朝他呵斥一通。

  卻此時,蜀山劍派的周泊年和古聞道已來登門造訪了。為顧及客人顏面,李滄浪只得先將此事擱置一旁。周泊年和古聞道此來所為有二:一是慎吾先生領(lǐng)命要代武中圣去崆峒山立秦雙燕為新掌門,此行需過境云臺山,便來咨詢李滄浪是否有信要捎帶回去;二是前來解釋日前南北兩壇主質(zhì)疑云臺派時,他蜀山劍派為何沒能出面力挺李滄浪。

  這兩點皆是李滄浪十分看重的,他便與二人進入內(nèi)堂交代起來。

  李滄浪自率眾下山以來已有月余時間了,他亦希望能將此行情況通知尚在云臺山的門人,尤其是甘棠。而關(guān)于蜀山劍派為何不選邊站隊,李滄浪亦聽出慎吾先生心聲,那就是他雖行事謹慎再三,心卻是站在新壇主這一邊的。否則他又何必專程派兩位師弟親來解釋?

  李滄浪與古聞道等交代完畢后,便叫蕭讓上來答謝與他。但二人已屬患難之交,遂一見面就投機長聊起來。李滄浪雖覺得有些尷尬,但卻也樂見兩派由此交好,如此他便以事情相托出去了。

  周泊年見李滄浪走后,才低沉的向蕭讓說道:“蕭少俠日前不該去揭穿那碧霄宮宮主身份的?!?p>  周泊年此語似乎說明他也是知曉花幕池的,如此一來,蕭讓豈能不好奇追問?但與蕭讓難掩激動之色不同,周泊年卻對此諱莫如深,便不管對方怎么追問,他仍舊守口如瓶不多吐露半分。蕭讓不敢妄自揣測,但稍有心思之人便能察覺,那碧霄宮乃在蜀地,卻是與蜀山劍派隔得不太遠的。

  “世間多好事之徒,更兼別有用心之輩,對于這些人來說,任何有點價值的事情都會被他們加工利用,最后成為人身攻擊和門派打擊的理由?!惫怕劦莱林卣f道。

  蕭讓似懂非懂,但一向直來直去的古聞道忽然變得諸般忌諱,卻是蕭讓大為不習(xí)慣的。蕭讓隱隱覺得古聞道似乎還有話要說,又覺得他似是掌握了什么事情,但不待他多問,古聞道已和周泊年起身告辭了。

  古聞道師兄弟離去后,李滄浪便徑直前來問詢蕭讓二人交談話題。蕭讓不想隱瞞,但卻又不知如何講述,遂只得以敘舊作答。李滄浪細細一想,卻也覺得他古聞道乃輩分高出一輩之人,按理也不會和蕭讓單獨講些要事。如此,他便又回到追責(zé)蕭讓私自離開這件事情上來。

  蕭讓認錯,但卻又不肯多講半點花幕池的事情。李滄浪打心里覺得這個徒弟是長大變心了,遂又氣又悔的罰他閉門思過七日。李滄浪打也打了罵也罵了,最終這般“輕罰”犯事弟子也是沒辦法的辦法,因為他知道肯定還會有人要問詢碧霄仙子之事的。

  果不其然,在得知蕭讓歸來后,先后有三批人前來拜會李滄浪。霹靂堂、快劍門等旗主級別門派雖來的最快,卻也被李滄浪回絕的最徹底;稍后來的勁蒼派、青城派亦他草草打發(fā)而去;直到最后武中圣親自來了,李滄浪才喚來蕭讓與之交待。

  蕭讓一直對這位霸道有余的天下劍盟盟主無甚好感,此番見面自不痛快;而武中圣亦因蕭讓曾在云臺山上抵觸過自己,自也不大待見于他。如此一來,場面氣氛便就開始尷尬起來了。李滄浪不想武中圣由此不滿,便一邊苛責(zé)蕭讓,一邊又續(xù)著蕭讓答復(fù)從旁解釋,竟也稀里糊涂的將碧霄仙子的身份來歷講的通透了。

  武中圣思前想后,仍不覺得這碧霄仙子是天下劍盟之?dāng)常阍偃诶顪胬?,要他尋找機會好好答謝碧霄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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