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募考核——霧都尋蹤（三）

　　來到了教堂外圍走廊，蘇言念從次元背包里拿了一個立方體，并放入了自己腰帶的插槽當中。

　?。鄣匦卫L制器以啟動，開始自動繪制地形］

　　“好了，讓我看看這里藏了什么？”

　　抬頭望去，這條寬敞的走廊兩邊掛滿了各種各樣的宗教筆畫，還每隔一段距離就擺放有一個低矮的木柜子，還有幾扇描述了耶和華創(chuàng)世的彩繪玻璃，走廊的中段和末段分部有著通往教堂前院和禮拜堂的門，走廊的末端則有著一扇通向后院的門，一條用料華貴、紋路奢華的地毯鋪滿了整條通道，走廊的頂部則有規(guī)律的有著幾柱雕花橫梁。

　　蘇言念不急于欣賞那些藝術品，而是走到走廊中段的一個木柜子前蹲下，小心翼翼地打開————里面放著白蠟燭和各種布匹，看起來沒什么特別，除了————刻在抽屜底部一段話和抽屜深處的一個玻璃罐。

　　“‘吾主苦痛，將幸福留于人世，吾主愿飲色欲之血，給清白于人?！m然現(xiàn)在我們的世界不怎么有人信基督了，但是我知道的基督教不飲血來著?！碧K言念不解地思考著這段話，同時試圖將罐子取出，就在手即將碰到的那一刻蘇言念急忙將手抽了回來“夠狠，居然有閘刀機關，如果不是留意著看到底部的齒輪我就栽在這了?！?p>　　蘇言念輕輕地將柜子關上，看向柜子上擺放著的燭臺與鮮花。

　　砰——

　　“嗯？”

　　走廊中段的門被迅速打開，一個穿著黑色禮袍的青年男人從中走了進來，并一臉嚴肅地巡查四周。

　　“達米安神父，你在看什么？”一個高亢洪亮的聲音從門后傳來。

　　緊隨其后的跟進來的是一個穿著警服的高瘦男人，那個男人的手中還提著一盞沒有熄滅的提燈，不過最顯眼地還是腰間地那把長刀和一把看起來嶄新地左輪手槍，而他后面則跟著一個抱著火槍的中等身高的微胖男人，很顯然他們就是收到異常報告來到白教堂搜查的那兩位警探。

　　那么叫做達米安的神父在聽到高瘦男人叫自己時立馬反應了過來，立馬用一副討好諂媚得面孔回答道“哦，我很抱歉，沃夫長官，我剛剛聽到這里有聲響所以才過來查看一下，我想應該是老鼠在吃花盆里的花，為你們帶來麻煩我感到真是萬分抱歉，請原諒?！闭f著神父便鞠了一躬。

　　被拍了馬屁的男人一臉傲氣地說道“我想你應該明白，我們這些做警察的是為公民服務的，剛才你沒有給我們帶來麻煩，那是你應該做的?！本瓦B語氣都充滿了自傲的神色，差點沒把躲到橫梁上的蘇言念給聽吐了。

　　“噢，上帝會保佑您的，請繼續(xù)隨我來吧，想到你們這么晚還在巡邏肯定已經(jīng)累了，馬蒂米安神父連夜起來為你們備好酒和香腸面包來慰問你們?yōu)榘捉烫盟鞒龅?，‘貢獻’”

　　“噢，我現(xiàn)在就想去謝謝，令人尊敬的，呃，馬蒂斯神父和香腸面包，哦～愿主保佑?！?p>　　“嘿，蠢貨！那是馬蒂米安神父，藹熱格你這頭肥豬，你的腦子里就全都是吃嗎？達米安神父原諒我搭檔的無禮，我們繼續(xù)走吧。”

　　“呵呵，主原諒世人，不必拘禮，請隨我來吧?！?p>　　隨后兩人便跟著達米安神父走入了禮拜堂中，在沃夫.李.坎雷和藹熱格走進去后，達米安神父則站在門口觀望了一會后謹慎地關上了大門。

　　“看來就是那兩個家伙了”蘇言念從橫梁上翻身來下，在確認了附近沒有偵察的守衛(wèi)后，走到了禮拜堂的大門前“果然鎖上了嗎，看來沒打算讓那兩貨活著離開?！?p>　　蘇言念試了好幾種方法都無法打開禮拜堂的大門后又回到走廊試了一下通向后院的門，可惜也鎖上了，便只好將前院仔細搜查了一遍，這然里有的就只是一片露天的空地四周環(huán)繞教堂侍衛(wèi)栽種的各種盆栽和草墻，在空地的中央是一尊高五米的銅像，走到銅像前面抬頭望去，一個面容和善可親的老者形象儼然出現(xiàn)在眼前，他的手中環(huán)抱著一個造型老式的金制望遠鏡，腳下的花崗巖底座上刻著——偉大的第5任神父，安杰.D.底比特（1764——1864)，“當我們自認為我們能看清所有的時候，我們什么都看不到，苦難遮蔽的是主的仁慈。”

　　而順著雕像的視角看去卻只有兩座塔樓之間筑起隔墻，再多也看不出什么，仔細翻查了好幾遍前廳和兩側的走廊都沒有發(fā)現(xiàn)什么東西后蘇言念疲憊地靠在安杰神父的雕像的左側開始思考了起來。

　　從他來到這個緯度開始，他就已經(jīng)打算好按照歷史上“開膛手杰克”案的走向來進行調查，但是從看到霧怪的那一刻開始就表明了，這個緯度所發(fā)生的事情遠遠沒有那么簡單，這里的“開膛手杰克”的背后是一團更大的迷霧，而到目前的這一切都仿佛是有人在刻意引導著他……蘇言念甩了甩頭，否定了這個想法，在他的了解中還沒有看過有能干擾緯度層面的超維存在。

　　至少目前沒有。

　　不過至少，蘇言念可以肯定的是——【緯度之石】是一種存在智能的系統(tǒng)，且正在指引他走向事實的真相，又或者他另有打算想讓自己看到什么。

　　看到什么？

　　“對啊，當我認為我能看清很多的時候，我什么都看不見，”蘇言念肅穆地看著安杰神父銅像底座上刻著的字緩緩的閉上了雙眼。

　　再睜開眼時，眼前的雕像底座上正站著一位拿著舊式的金制望遠鏡仰望星空的老者，身著的黑袍和十字架表明了他的天主教神父的身份。

　　當蘇言念抬頭望去他的時候，他依然在用手中的望遠鏡看著天空。

　　“你不是這里的人?！鄙窀搁_口便是讓蘇言念心中一驚，但神父的語氣卻表明了他并不在意這些事情“你的心中的有疑惑，你這個來自其他世界的孩子?！?p>　　“您好，安杰神父，很抱歉激活了你在此地的意識投射器”蘇言念禮貌地和對方打了個招呼，即便對方?jīng)]有理睬他“我想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

　　“那不是你最心中主要的疑惑，孩子。”

　　“抱歉神父，我現(xiàn)在沒時間扯皮，如果我不能趕快進入禮拜堂的話，那兩個警官可能就見不到明天的太陽了?！?p>　　“我當然知道這里發(fā)生了什么，不過你得先回答我的問題?！?p>　　“那我回答了之后，你保證你會告訴我嗎？”

　　安杰神父看著星空微笑道“真相是靠你自己的行動來找到的，而我只是來解答你心中的疑惑的，你帶著疑惑來到這里，你用思考引起了我的興趣，所以你應該認真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孩子你在疑惑什么？”

　　“你擱這耍無賴呢？”蘇言念煩躁的舉起右手撓了撓頭發(fā)，臉上帶著些微怒意思考了起來，很快便抬頭回答道“我的過去，過去的我經(jīng)歷了什么？我是誰？”

　　安杰神父這時才放下了手中的望遠鏡，并坐在了底座上，可即便是坐下了他那高大的身軀依然需要蘇言念抬起頭才能看到他那慈祥的雙眼。

　　“這是一個關于【終極】的問題，人類會好奇的疑問著我是誰，我來自哪里，我該去往何處，”

　　“但更多的人們卻只是覺得活在當下便罷，這是當前普遍認可的【現(xiàn)實】?！?p>　　蘇言念挑了挑眉道“安杰神父，你似乎相信科學，雖然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19世紀了，科學也得到了認可，但你們這些天主教的古典派似乎還沒有開始改觀吧?！敝烂媲暗陌步苌窀敢呀?jīng)是一位時空旅者（相當于遠征探索者，不過這個稱呼特指那些通過自己的手段達到位面旅行的不同時空的人），話語也不再拘束。

　　“噢吼吼～孩子，你應當來自于遙遠的另一個世界，雖然那個世界我還沒有去過，但你應該明白已經(jīng)有很多東西是可以相信的了，即便是宗教?！?p>　　“確實……如此?！?p>　　安杰神父沒有說錯，在蘇言念的世界還在開發(fā)覺醒科技時，伴隨著科學家們對【儀式】技術的開發(fā)及不斷深入，科學家們從各個緯度及自身緯度的宗教中發(fā)現(xiàn)了古老的【儀式】，并從中發(fā)現(xiàn)了一種介于科學之外的不可控因素，就是這種物質催化了遠征探索者的能力覺醒和構成。

　　“孩子，你的過去你無法了解，你缺失的東西，你不知道該如何尋回，也不知道是否還能尋回，但是這一切對你而言是否是重要？”

　　“我不擅長打謎語，但這些話我記住了，現(xiàn)在我有事情要忙。”

　　見蘇言念沒有接自己的話茬，安杰神父尷尬用左手捋了捋自己的絡腮胡，隨后不知道什么地方掏出一張撲克牌遞到蘇言念的面前。

　　“孩子，有時候未必到時候，到時候卻未必有時候，你的路并非路，卻走的比任何人都要遠，拿上這個它能帶你見到這座城的另一面，同時也是一封邀請函，去這座教堂的地下你會知道他們在做的愚蠢的事情，運用你們那獨特的視角就能看到樹叢中的暗道，有件事你要記得——在你離開這個世界的時候，記得回到這里拿你的禮物?！?p>　　蘇言念接下了那張撲克牌，再抬頭看去時只有那尊慈祥的銅像。

　　“唔，獨特的視角，難道指的是【構件視覺】？”蘇言念將撲克牌放入自己的次元背包，然后聚精會神地感受著周圍的事物運行的規(guī)律，所謂【構件視覺】就是可以看到真理構件的一種視覺能力，這項能力是每一位述言者都具備的能力。

　　這里也再解釋一下何為真理構件，簡單來說就是構成物質的最基礎的物質，而這些構件又會聚合在一起出現(xiàn)不同運行規(guī)律的組合，好比是用不同組合的字母組成單詞一樣，這些聚合出來的組合就被稱為真理構件；而【構件視覺】則是可以通過視角解析出不同物質的真理構件的組成，不過這種視角會對精神造成極大的消耗。

　　舉個例子，你走進一片樹林，本來風景挺好的，一旦用這種視角看過去，你就會看到滿眼的各種數(shù)字矩陣和代碼方程式在你的眼前閃來閃去，閃來閃去的，你說看的累不累。

　　說回蘇言念，由于他曾經(jīng)在“遠征模擬”器（見第二章“述言者訓練系統(tǒng)”）中模擬使用過這種視角，所以他很快就領悟到了如何在現(xiàn)實啟用這種視角。

　　在開啟的那一刻，眼前普普通通的庭院開始逐漸變得扭曲，一串串的字符和代碼在自己的眼前浮動，游移，這些代表著萬物本質的符號仿佛擁有生命一般糾纏交織在一起，最終構建成眼前所能目視到的一切。但是蘇言念沒有過多的精力去解讀這些符號，此刻的他，正強忍著大量數(shù)據(jù)融入大腦而產(chǎn)生巨大的撕裂感，疼痛和窒息感讓他不得不半弓下身子來進行觀察。

　　如果此刻有人在他的身邊觀察自己，那么那個人一定會被他那雙正散發(fā)著灰色流光的雙眼給嚇個半死的。

　　不過好在，上天還是眷顧蘇言念的，他很快就從龐大的數(shù)據(jù)流中找到了不同，在找到的同時蘇言念也關閉了自己的【構件視覺】，在停下來后他拼命地喘著粗氣、呼吸，這時他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已經(jīng)滲出了一注鮮血，就在蘇言念用力直起身子地時候，身體就毫無防備得倒癱在了地上。

　　沒等蘇言念反應過來，一陣詭異祈禱聲從兩側的走廊響起，整齊卻無力如同死物行走一樣得腳步聲向著自己走來。

　　“你無法阻止我?！币宦暬祀s著沉厚男聲和尖銳女聲的耳語從耳邊響起。

　　盡管不知道這聲音的主人是誰，但是蘇言念知道——如果此刻他再不做些什么，他會死在這里，真正地死在這里。

　　想到此處，強烈求生欲強撐著他支起身子，并在再次倒下前，用手指指向了某個方向，隨即在那近在咫尺的腳步聲中，失去了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