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跟隨辰世青住了下來,一開始他本想著這么個大家族說不定一眼就可以看出來他的異狀,但實際上并沒有。加上花子總有種感覺,發(fā)生在他身上的事不會是什么太好的事情所以留了個心眼并不想太輕易的讓別人知道靈魂共體的情況。
他閑著無聊整日纏在辰世青左右問這問那,那小年輕也是個好脾氣,每次都會耐心講解也不生氣。
令花子意外的是,這家族雖大,正統(tǒng)的本家人卻很少,只有辰世青和他的大嫂,原本辰世青還有一個親哥哥叫做辰世南,只不過在他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去世了,至于更長的長輩甚至也都不見蹤影。
所以整個大局就靠著大嫂來主持,一切卻也是井井有條。
逍遙了一段時間,花子看著辰世青擺弄著新送來的草藥,隨口道:“我看這些草葉都差不多,你們都是怎么區(qū)分來的?”
辰世青微微笑了笑,答到:“自然是有專門的法子,如果你想學我可以教你一些?!闭f完停下手中的動作,抬眼看向花子,似乎是猶豫了一下,繼續(xù)說:“你是不是有話想要對我說,這些天我發(fā)現(xiàn)你總是面露困擾,本想……但又擔心會太唐突了,不過現(xiàn)在我們已經(jīng)是朋友了不是嗎?”辰世青看著花子好像還有點緊張。
“那我問你是否有可能一具身體共兩個不同個體的靈魂?”花子驚訝了一下這個小年輕竟然觀察人這么仔細,反而不知道到底是誰給誰下套了。
辰世青略微偏了偏頭,正思索著,就看到大嫂從圍廊轉(zhuǎn)彎處走來。大家各自用手觸碰額前見了禮后,大嫂對花子說:“今天去了主城,辰景和想見你一面,還說好久不見,甚是想念?!?p> 花子心想他們怎么知道他回來了?難不成進了主城就能知盡天下事?而且更尷尬的是自從他住進辰世青家,他就沒有透露出他的任何事情,甚至他們現(xiàn)在都只能叫他公子而不知其姓名,好在這一家從來都不會主動去試探這些,這也是花子能夠敞開心扉與他們交好的緣故。
被辰景和這么一折騰他們肯定會明白自己的背景不普通,都到這個份上了再不說點什么那真是有點不夠意思了,到底該怎么解釋才好?
正準備著措辭,辰世青摩擦著栽種草藥的盆邊緣,看著花子道:“公子不必多慮,直接做你想做的事便好。不過我建議還是先去一趟主城要緊?!?p> 花子釋然,感激的看了辰世青一眼,大嫂在這邊也微笑告辭,花不禁在心中感慨“果然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
“那主城我就不方便入內(nèi)了,公子多保重我會在門外留一個信使有什么事可以告訴他,如果想回來的話直接讓他帶你就行。”辰世青將花子送到主城外,花子點頭到了謝,然后就被引入了主城內(nèi)。
主城與外面的建筑很不相同,整個格調(diào)顯得更原始一些,四周只是簡單的修飾,而最東側(cè)則是直接鍥在了臨海石壁上?;ㄗ硬恍傅陌T癟嘴,覺得主城也沒什么,直到他看見了通向觀龍閣的那段臺階。
一級一級的階梯完全是從臨海石壁上采取的,而它們的表面上則密密麻麻鑲滿了大小相差不大的水滴形琥珀。那個顏色與辰地之人的眼睛實在太像了,所以乍一看起來實在是驚悚……
“惡趣味,怪不得這種人會獲得繼承權(quán)?!被ㄗ釉趦?nèi)心徘腹。
盡管極度不舒服,但也只能拾級而上。
到達觀龍閣時就能夠聽到很明顯的海浪聲了。
“來了?!背骄昂偷穆曇魝鱽?,還是老樣子,平靜的毫無波瀾。
“將夕,好久不見?!弊钕瓤吹降膮s是兄長辰景遠的身影,花子突然聽到“將夕”這個名字還真有點沒反應(yīng)過來,愣了一下才意識到這是自己原本的名字——辰將夕。
辰景遠看了看花子隨意挽起來的頭發(fā),仍是笑著:“看來將夕在亥都待慣了都不愿意將額前發(fā)梳起來了?!被ㄗ佑帽强讓χ骄斑h,攤開手掌,無奈道:“沒辦法啊,這太麻煩了,我不會,又沒人幫我收拾?!?p> “你那個小朋友難道都沒有幫你考慮到這方面的事嗎?”辰景遠一臉驚訝,花子想了一下,好像真的沒有,不過他們家什么都沒有過問過,甚至連他的名字都不知道,不知為何,原本這點還挺討他喜歡的,這么被辰景遠一問,反而覺得了點不是滋味。
花子看了看額前發(fā)梳的一絲不茍笑容可掬的辰景遠,發(fā)現(xiàn)僅幾年不見,他的表面功夫磨練的越來越好了,至少以前還能看出一絲笑里藏刀的意味,現(xiàn)在倒完全是個正常的笑容了。
“為什么我的事情你們都知道了?”花子終于問,“這個繼承權(quán)可不是白白這么獨一無二的,可以用的東西多著呢。”辰景遠露出了一絲得意的微笑,可算是還有點以前的影子。
“不過你在亥都貌似處境并不是很好啊。”
“你們剛繼承儀式的時候我就已經(jīng)到了啊,我在亥都的事你們怎么知道?”花子反問。
“本來是讓大壯接你回來的,結(jié)果匯報給我的時候發(fā)現(xiàn)你已經(jīng)打算回來了,就沒再出面多打擾你?!背骄斑h一臉無辜。
花子暗罵,心說怕什么打擾,要是大壯能夠同行,他這一路還用得著出賣色相填飽肚子么!
“能說說你在亥都都干了些什么么?”
“……一言難盡”
花子把情況如實的告訴了兄妹二人,聽過之后辰景遠道“看來這個白城是有些古怪?!薄班拧背骄昂驮谝贿吀胶汀?p> “那你接下來打算怎么辦?”
“不知道,想修整一段時間后去一趟林谷?!?p> “林谷?什么時候去?”辰景和少有的問了一句。
“說不定呢,怎么?”
“最近有白城的信使也要去林谷?!背骄昂鸵馕渡铋L的看了一眼花子。
“看我做甚?!我什么都不知道,只不過想去看看我母親而已。”花子受不了被辰景和盯著,從小留下陰影了,頭皮一陣發(fā)麻。
辰景和輕蔑的撇了一眼,毫不掩飾。
而一邊辰景遠只是維持著一臉燦爛的微笑。
簡單聊了一段時間,彼此互相了解了這么多年的情況之后,也沒什么可說的,天色也不早了,花子就直接回辰世青的家。
走過圍廊,卻不見辰世青的影子,以往他在新草藥送過來的時候總是喜歡第一時間的進行研究然后一一搬到各自該放的地方,花子看了看地上還放著的一堆草藥,想不明白怎么回事,該不會是偷懶了?
他再四處逛了逛發(fā)現(xiàn)事情好像不是他想的那樣,原本一大家子的人,這時候除了一兩個仆人,正主全不見了,包括大嫂和平時會來住幾天研究學術(shù)的表親。
鮮有的,花子心中升起了一股焦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