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至元功
這一晚是霍楚冥在自己小木屋的第一晚，也是來這焦山的第一晚，他幾乎沒怎么睡著，他在想這焦山會為何這么人煙稀少，煉氣界難道都是這樣一幅冷冷清清的樣子？
還有自己獨自修行，踏入這煉氣界，以后的路該如何走，想著想著最后迷迷糊糊睡著了。
第二天清早，霍楚冥在小潭邊洗漱的時候，碰到了一個年紀相仿的少年，長發(fā)蓬松披肩而落，簡單地用一根木頭插住，衣服顯得有些破舊，身上全是土，少年見到霍楚冥卻顯得特別熱情與興奮。
“靠，又見到一個活人，你是剛來的吧？”少年湊得很近，恨不得貼著霍楚冥的臉說話。
“你也是煉氣士學徒？”
“是啊，我來了半個月了，那邊的木屋是你做的？好手藝啊，我們大多數(shù)學徒都只能住巖洞或者樹上，你倒是會過生活?！?p> 霍楚冥一愣，住巖洞或樹上，那不是野獸和鳥嗎？還有我這寒磣的木屋居然也能被夸好手藝。
“你見過很多煉氣士學徒？”霍楚冥問道。
“我們這一片算上你有七個，最大的叫祝文，已經(jīng)快三十了，最小的就是和咱們差不多大的，對了，我叫藍昆吾，家是揚河下游的，你叫什么？哪里的？”少年唧唧呱呱嘴巴和炒豆子一樣說個不停，似乎要把憋了很久的話一次性說出來。
霍楚冥想了想，這揚河自己也沒聽說過，“我叫霍楚冥，家是寧遠河的?！?p> “聽你這么說，諾大的焦山，就我們七個煉氣士學徒？”霍楚冥疑惑道。
“怎么可能！”藍昆吾驚道，“我們這邊是北山，還有東南西三山，況且我剛剛只說了我們這一片七個人，我去過的大概就五六里范圍，再遠的我就沒時間去了，但同一時期在焦山的學徒，大概會有上千人！”
“你怎么知道？”
“偷偷告訴你，我爺爺是常駐焦山的，嘿嘿……”藍昆吾雖然說話的時候顯得輕巧，想要極力展現(xiàn)出自己的不禁意，但臉上還是壓抑不住驕傲的神色。
“原來如此，此人祖上就是煉氣士，而且是常駐焦山的大能者！”霍楚冥臉上顯出震驚的神色。
藍昆吾看在眼里，心頭頗為滿意這種神色變化，嘴上卻再次說道，“低調(diào)低調(diào)啊兄弟！你可千萬別說出去，咱是要靠自己出名的人，家世什么的都放在一邊！”
“好了好了，不和你說道了，我要去煉氣了，相見即是緣分，我在西邊一里多地，有事找我去那邊大喊幾聲我能聽到，要是這幾天能抓到野物，我請你吃燒烤！”藍昆吾揮揮手頭也不回地告別而去。
“煉氣！”霍楚冥一拍腦袋，“昨晚光顧著睡覺了，倒是忘了我現(xiàn)在可是煉氣士學徒，看看這個家伙似乎很刻苦煉氣的樣子，我要更加勤勉才對！罪過罪過！”
而此時過了一晚，腹中的饑餓感讓他想起之前無光前輩給的辟谷丹，吃一粒嚼了嚼，起先微苦，微苦過后是……更苦，靠，霍楚冥差點全都吐出來。
就不能弄成甜口的嗎？這辟谷丹要是做成水蜜桃味兒、菠蘿味兒肯定更暢銷！
煉氣煉氣，來焦山可是為了煉氣這宏圖大業(yè)，而且昨天剛傳承了焦山的煉氣法門！
霍楚冥趕緊回到小屋里，盤坐在鋪好的厚厚一堆樹葉上，至元功的法門早已經(jīng)深深印刻在腦海之中。
這門功法的修煉其實是將真氣一絲絲從丹田氣海中抽煉出來，接著構成一個獨特的形體，此形體是李至元偶然中看到一種自然奇物，堅不可摧，因此模仿它而來。
但是構成此形體的步驟太過復雜，也不知道李至元當初是怎么想到用真氣來構成這種形體，每一絲真氣構成這獨特形體需要整整三千個步驟，其中間不能有一刻停頓間歇。
有些變態(tài)??！霍楚冥也不知自己是幸運還是倒霉，攤上這么一門功法，也不知道其他人都是什么功法，難道煉氣士的功法都是這么變態(tài)？
接下來，霍楚冥開始了他的第一次煉氣。
雖然說功法上寫得無比詳盡，將各種狀況都列出了相應的解法，可是要說不緊張不害怕那是假的。
霍楚冥自負是個膽大之人，但此時也是顫顫巍巍。
運轉至元功，霍楚冥從自己頗為粗壯的真氣中抽出三分之一來，隨后開始漫長的煉氣過程，足足消耗了半天時間，這些真氣被煉成頭發(fā)絲這么細。
至元功的好處之一，那就是內(nèi)視氣海，霍楚冥看到自己那么多的真氣到最后被煉得只剩這么一丁點，心里有些不平衡，不過就像村里打鐵的連通叔，磨盤那么大的鐵坨子，最后被錘得只剩拳頭大小，道理應該是一樣的。
被煉出的發(fā)絲真氣，看起來晶瑩透亮，燦燦發(fā)光的樣子，不過剩下的任務才是艱巨，就這么細長的一根真氣絲，要在上面彎折三千次才構成一個完整的至元真氣，越到后面越艱難，深吸一口氣，霍楚冥開始這個艱巨任務。
此時，他無疑是極度專注的，這一點有些遺傳霍楚冥他老爹?；暨B青做竹匠編打竹器的時候，也是專注無比，外人喊幾聲有時都聽不到。
修煉時光如水，整整過了三天。
霍楚冥睜開雙目的時候有種恍如隔世的錯覺，看什么都覺得新鮮了。
“這也太難了吧，好容易才弄出這么個至元真氣！”
霍楚冥內(nèi)視自己的氣海，那里，一個精致的真氣形體沉浮旋轉，脈動閃光，給人一種堅不可摧的感覺。
“一個至元真氣就是一煉，我現(xiàn)在的真氣也就能弄出三個來，嗯，先把這部分原始真氣全都弄成至元真氣，不然這么摻和著，總覺得別扭。”霍楚冥看看新成型的至元真氣，再看看之前那些剩下的原始真氣，怎么看怎么覺得不順眼，趕緊解決掉。
誰知他這么一弄，整整五天時間又過去了。
“噼里啪啦……”
霍楚冥從木屋中走到外面，體內(nèi)筋骨噼啪亂響，像是自家豬欄打開時那陣糟心的磨合聲。
“這下舒心多了，全是至元真氣，看著就舒服?！被舫ど炝藗€懶腰，回屋從家里帶來的行囊中抽出彎鐮，拿了套干凈的衣裳，脫了個干凈溜溜地往小潭中一躍而入。
游了一會兒，又搓了搓身上的泥垢，換上干凈的衣裳，霍楚冥覺得自己精神奮發(fā)。
彎鐮在手，揮出一刀，順暢爽快！
“嘭……”
石潭水中忽起驚雷一般，一分為二，水柱高高沖起又重重跌落。
霍楚冥呆了呆，看著自己手中普通的黑鐵彎鐮，就在剛剛揮刀的瞬間，他不自主地運轉真氣，三個至元真氣發(fā)出一股有力的脈沖，順著自己那體悟出的最強一刀劈了出去，于是，石潭分裂，在視覺效果上觀感極佳，并且，五六條巴掌大的石斑魚在石潭恢復平靜之后，從潭底飄到了水面上。
霍楚冥看著這幾條死魚，想起了前幾日有個家伙似乎和自己說起了燒烤。
“得了，還是我先請他吃一頓吧！”
霍楚冥將這些被震死的石斑魚收拾起來，去鱗、清洗內(nèi)臟，又從附近山坡上摘來大片箬葉，一張箬葉放一條魚剛好。
他洗了洗彎鐮掛在腰后，向西邊走了走，翻過幾個山坡，來到一片松林前面。
“藍昆吾，藍昆吾……”
叫了幾聲，沒人回應，霍楚冥有些遺憾，看來只能自己享用美食了。
“誰叫我？……是你啊，霍……楚冥！”
松林里響起人聲，稀里嘩啦叢林一陣抖動，冒出來一個野人，頭發(fā)蓬亂，臉上漆黑的泥垢，衣裳也已經(jīng)見不得人。
“你是……藍昆吾？”
“怎么，一陣子不見就不認識我了？”野人冷哼道。
“咳咳……實在是你的造型很別致！”霍楚冥解釋道。
“呵，這算什么，煉氣之人不拘小節(jié)，叫我何事？是不是修煉有困惑？沒關系，你昆吾哥教你，說吧！”藍昆吾雙手環(huán)抱橫在胸前。
“這倒不是，我剛才弄了些石斑魚，想喊你一塊烤著吃！”
“臥槽，不早說，還等什么，走起！”藍昆吾邊走頭上邊掉泥土，“對了等等，我有些好東西得拿著！”
他快速折回松林，等了一會兒又匆匆跑回來，“走吧，待會兒燒烤絕對用得著?！?p> 只見他抓了一把紫黑色花瓣在手上，“哈哈，待會兒你就知道了！包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