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柔兒被猛地訓斥，說不出來話，呆呆的看著燕老爺。
在這種氣氛之下。
燕小凰反應迅速，跪在地上，眸光流轉，猛地掐一把大腿，帶著哭腔喊道：“爹。”
燕老爺聽到這聲帶有哭腔的語調，在看著燕小凰這番可憐的模樣，他不由得開始愧疚。
這么多年，因為這個女兒的隱疾。
他很少去關心她，再想到原王妃的故去，心中浮現(xiàn)一縷憐憫。
“起來吧。”
燕小凰這才慢條斯理的起身，優(yōu)雅從容地微垂眼瞼。
燕老爺深邃的墨色眸子里淌出吞噬般的森寒，“丫鬟呢？怎么這里只有你和他兩個人？”
“……”燕小凰沉默不語。
即便什么都不用說，那個可憐的氛圍，仍舊存在。
讓燕老爺明白，這么多年，他自以為照顧很好燕小凰，可實際上，那些下人都是陽奉陰違。
“柔兒，這是怎么回事，你不是和我說，你親眼看到你姐姐掉進爐鼎之中嗎？”燕老爺擰著眉頭。
燕柔兒臉色一白，瑟瑟發(fā)抖。
她確實是親眼看到的啊，可是不知道這個燕小凰是怎么回事，竟然一點事都沒有，還笑語盈盈的望著她。
“爹，我確實是看到姐姐掉到爐鼎里，可是，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姐姐還好端端的站在這里?！?p> 燕老爺聽到這話，不悅的氣息毫不掩飾的擴散著，“那你的意思是說，我看錯了？你姐姐現(xiàn)在好端端的站在這里，哪出事了？”
“我……”燕柔兒說不出話來，囁喏的咬著下唇。
燕老爺冷著臉，“看來，我平時真是慣壞你了，連你姐姐的死活都可以造謠，還是你看我今天時間很充足，故意編造出來一些理由，來折騰我？”
“爹，柔兒知錯了?！毖嗳醿哼煅实墓蛟诘厣?。
她又悄悄的瞪了一眼燕小凰，都是這個賤人的緣故，害得她被父親責罵。
從小到大，父親都不舍得責罵她一句的。
燕老爺面帶嚴肅，聲音低沉卻又不失威嚴，“看你是初犯，掌嘴一百下長長記性?！?p> 聽到這話，燕柔兒表情驟然僵住了。
一百下?。?p> 她的臉豈不是面目全非？
她本來是打算教訓那個癡癡傻傻的瘋子，哪知道，竟然引火燒身。
燕老爺又看了一眼周圍一遍，發(fā)覺這里連個丫鬟都沒有，朝著財叔冷冷地說道：“李嬤嬤呢？我不是安排她負責照顧小凰?！?p> 這時候，李嬤嬤這才從外面急急忙忙的跑進來，跪在地上，“老爺息怒?！?p> “我讓你照顧她，你就是這么照顧的？這里一個丫鬟都沒有，平時我給你的銀兩，你都私自吞下來了？膽子不小。”燕老爺不怒自威。
李嬤嬤急的面紅耳赤，她哪知道這個燕小凰忽然間能恢復神智。
她以為一個半癡半傻的瘋子，身邊也只有一個財叔，那兩個人能掀起什么風浪，再者說，二姨太經(jīng)常借故來欺負燕小凰，如果她保護燕小凰，豈不是故意和二姨太作對。
她哪有那個膽子啊。
“老爺，天地良心，我從來沒有敢動過您給的那些錢，只是，那些狗眼看人低的下人，即便是拿了錢，也沒有乖乖做事?！崩顙邒邫C靈的又迅速說道：“對不起，老爺，我這就把那些下人全部趕出去，重新?lián)Q一批下人，絕對不會打擾到您招待貴客?！?p> 燕老爺想到今天下午需要招待貴客，這才斂去神色，“下午，四王爺來府邸拜訪，千萬別出什么差錯。”
“您放心吧，我保證在他來之前，把那些下人都趕走?！眿邒咚闪艘豢跉?，連忙起身，送著滿是怒意的老爺出門。
——
燕老爺離開之后。
燕柔兒眼睛里滿是懷疑，不斷上下打量面前的燕小凰。
這怎么可能呢？她親眼看到那個傻子掉進爐鼎之中，如今已經(jīng)葬身烈焰內，肯定是尸骨無存。
周圍其他幾個庶出的，小聲地在燕柔兒耳邊嘀咕道：“你說，該不會是鬧鬼了吧？”
另一個人隨之說道：“我看可能是被附身了，還是說這個人是個妖怪？”
“我看她長得這副模樣，和燕小凰完全不一樣，為什么父親會相信她就是燕小凰?！?p> “閉嘴。”燕柔兒聽到她們嘰嘰喳喳的聲音，臉色頓時難看，“燕小凰！”
燕小凰倒是仍舊神色自在，甩動著有些寬大的袖口，軟綿綿的坐在椅子上，單手托腮，抬眼望著面前湊過來的燕柔兒。
“李嬤嬤！”
李嬤嬤經(jīng)過剛才燕老爺?shù)挠柍?，哪敢在對燕小凰沒有禮貌，而是規(guī)規(guī)矩矩的討好湊過來，“大小姐，您有什么吩咐？”
“打她?！毖嘈』舜浇枪雌穑菩Ψ切?。
李嬤嬤和燕柔兒僵住，兩個人瞠目結舌，沒有反應。
燕小凰慢條斯理的活動著胳膊，“李嬤嬤，你是沒有聽到我說的話不成？”
“……這未免不合適吧？”李嬤嬤硬著頭皮說道：“這可是二小姐，若是打了她，恐怕她母親那邊不好交代?！?p> “可是剛才父親親口說，要掌嘴一百下，讓我妹妹長長記性，難不成，李嬤嬤是沒有聽到？還是說，李嬤嬤眼睛里只有二姨太，完全沒有把我父親當做主子？”燕小凰吐字軟綿綿的，可是眼神卻沒有半點柔軟，強勢的盯著李嬤嬤。
“但是。”
“如果李嬤嬤不敢的話，那我就只能和父親說這件事了?！?p> 李嬤嬤被嚇得一哆嗦，猶豫幾秒，“二小姐，得罪了?！?p> 燕柔兒臉色鐵青，瞪大眼睛，難以置信的瞪著李嬤嬤，“你好大的膽子，你竟然敢真的要打我！你敢碰我一下，我就要告訴我母親，讓她把你趕出去燕家?！?p> “妹妹，這件事是父親親口說的，要教訓你，讓你長個記性，不能怪在李嬤嬤身上?！毖嘈』硕似鸨佑崎e地喝一口茶，淡淡地說：“如果你有什么意見的話，可以去找父親商談?！?p> “你！”燕柔兒看到周圍沒有人，恢復了原本猙獰的模樣，“燕小凰，你這個癡呆，你算是什么東西，也敢安排人打我？你不過是個廢物，天生沒有修煉能力，連外面五歲的小孩子都不如，我可是元嬰期，教訓你只是輕而易舉?！?p> 燕小凰掀了掀眼皮，將茶杯緩緩放下，唇紅齒白的笑著問道：“妹妹的意思是？”
“父親不在這里，你還以為你能當一個千金大小姐？就算是你恢復了神智又如何？那你也只是一個廢物?！毖嗳醿罕梢牡靥а郏粗赃吰渌龅?。
旁邊的人隨之嘲諷的說道：“沒錯，別以為父親忽然間對你有點興趣，你就可以安安穩(wěn)穩(wěn)的得意了，就憑你，也敢和柔兒比？柔兒可是燕家的天才?！?p> “就是！你哪里配得上教訓柔兒?！?p> 燕柔兒氣勢頓時上來，趾高氣揚的盯著燕小凰，“我一巴掌下去，你恐怕就要在床上休養(yǎng)半個月，你要是跪在地上求求我，或許我心情好，還能放過你一馬。”
財叔有點緊張的擋在燕小凰面前，“你們不能這么做，我會告訴燕老爺你們欺負大小姐，大小姐沒有修煉能力，這又不是她的錯?！?p> “老頭子，你給我滾開，不要礙手礙腳的，姑奶奶生氣了，連你一塊教訓?！毖嗳醿哼瓦捅迫恕?p> 財叔仍舊擋在燕小凰身前，神色不變，“只要我有一口活氣，我就不允許你們欺負大小姐。”
燕柔兒眼睛里透露出一絲殺意，猛地抬手，掌心飄浮著無數(shù)個冰刃，倏地揮手，狠狠地朝著財叔砸去。
燕小凰猛地將茶杯扔起，擋住冰刃。
碎裂的瓷片，瞬間化為粉末，飄飄灑灑。
燕小凰輕描淡寫的說道：“我還以為有什么本事，只是雕蟲小技，還需要洋洋得意嗎？”
燕柔兒瞪大眼睛，“你竟然能擋住，這么說來，你還是有點修煉能力，我們這么多年都被你騙了，好，我倒要看看你的能耐是什么！”
她從腰間取出金色的鞭子，惡狠狠的罵道：“當你挨了我一鞭子，還能那么硬氣，算你厲害！”
財叔看到這一幕，嚇得臉色蒼白，“大小姐，你快跑，這個鞭子不是一般的武器，一旦碰到人的皮膚，就會開始潰爛，快逃……”
“沒錯，算你老東西識相，這一鞭子下去，你的花容月貌可就沒了，而且，傷口永遠都不能恢復，日日夜夜都像是無數(shù)只蟲子鉆入你的骨頭中的痛苦滋味，知道怕了，就跪地求饒?！?p> “果然是好威風?！?p> “知道害怕就好?！?p> “我是說妹妹的舌頭，果然是好威風，說的如此恐怖，我果真是害怕。”燕小凰扯動唇角。
“你！”燕柔兒眼睛里滿是怒意，抬手朝著燕小凰狠狠揮過去一鞭。
這是用盡全力的一鞭，可以將燕小凰的脖頸打斷。
燕小凰微瞇眼眸，下一秒額頭逐漸顯露出一道淡淡圖騰，一閃即逝，紅色的光芒擊中燕柔兒的胳膊。
下一秒，燕柔兒被擊中胸口，不斷地翻滾朝后倒去。
“啊——”燕柔兒五臟六腑疼的抽搐，唇角溢出鮮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