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柔兒知道張三小姐這次是賴上她了,也沒有了耐性,語氣也十分冰冷,“你也知道,我只是個(gè)不受寵的庶女,別說是五千兩白銀,連五百兩拿出來都需要你寬限幾天,你一下子要這五千兩白銀我去哪里討來。兔子急了還咬人呢,您得的這病癥還沒有人盡皆知,又何來的無法出嫁。”
張三小姐一聽這話,不怒反笑。她也不傻,知道燕柔兒是在威脅她,若是這事在鬧下去,對她也沒有什么好下場。但是她已經(jīng)得了這病,能不能醫(yī)治好都是個(gè)問題,更何況她不能白白吃了這個(gè)虧,寧可魚死網(wǎng)破,她也不能忍氣吞聲讓這事就這番算了。
“別當(dāng)我不知道,你雖是庶出不受寵,但你嫡姐那么疼你,她還是要嫁入王府的,這錢你管她要,她還能不給你?”張三小姐捂著唇,不懷好意的望著燕柔兒不好看的臉色,加重讀音的念到:“難不成,你這嫡姐的靠山也沒有了?奉勸你一句,癩蛤蟆就是癩蛤蟆,坐井觀天想要鳩占雀巢,別到了最后得不償失?!?p> 張三妹這句話正正命中燕柔兒心窩,燕柔兒最忌諱有人在她面前提這個(gè),前世現(xiàn)代是如此,今世古代仍舊如此。她追求的是真愛,為何所有人都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都想要像圣人一般虛偽的裝道德良知。這種愚昧的古代人又怎么能懂。思來想去,臉色愈發(fā)漲紅,氣的呼吸紊亂,心跳加速,剛剛大病初愈,身子搖晃了一下,手指抓著木柱堪堪不讓自己跌倒。
若是之前窗戶紙還沒有捅破的時(shí)候,她去找燕小凰求一求情,讓她在她大哥和弟弟那里湊一湊,借來點(diǎn)錢也未嘗不可,但如今她和燕小凰都鬧成這樣,燕小凰心中不得如何恨著自己呢,又怎么能來幫我償還這債務(wù)。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為人坦蕩蕩,不像某些人虛偽,羨慕嫉妒人家飛上枝頭變鳳凰,只會背地里酸溜溜的,當(dāng)著人家面就開始沒骨氣的討好起來,真是個(gè)笑柄,不知多少人不恥她的行為,戳著脊梁骨呢,還沒自知之明。”被刺了幾句,燕柔兒也顯然沒有陪著笑臉的心情,也挑釁的含沙射影。
那張三小姐平日里來她鋪?zhàn)永镔u東西的時(shí)候,可不是這副模樣,經(jīng)常和她膩歪在一起,聊著她嫡姐的過分之處,對她不滿燕小凰嫁入王府也是十分贊成,不停附和著支持她想辦法代替嫡姐出嫁,反正以著燕小凰這嫡女的身份,日后找著夫婿也不會很差??伤@個(gè)庶女錯過這王爺,日后在嫁人可就遇不到了,當(dāng)初這些可都是張三妹和她分析得出來的結(jié)果。
她能鼓起勇氣,與燕小凰撕破臉,其中張三妹也有一定的分量??扇缃?,張三妹一旦自己吃了虧,也就不顧情誼,什么好姐妹,什么義結(jié)金蘭,全為狗屁!她也不是不給錢,可這張三妹欺人太甚,今日居然追到家里管她要賬。害得她剛剛解毒,雙腳都站不穩(wěn),還要勉強(qiáng)的支撐起來身子,過來應(yīng)對著張三妹。
更何況她解毒之后,可是有個(gè)病根啊……她這輩子也難擁有自己的孩子了,就算勉強(qiáng)產(chǎn)出,孩子也會體質(zhì)虛弱,很容易夭折……這對她可是個(gè)打擊啊……
“呵。明人不說暗話,你說的這些話,你聽了不覺臊得慌嗎?據(jù)我所知,你說的人可就是你啊,一個(gè)小騷蹄子,想要嫁入王府,還經(jīng)常出入醉花樓,在里邊坐著什么事情,你心里清楚……”
燕柔兒臉色一變,神色緊張,“你可別亂說!你從哪里聽來的?”
“你甭管我哪里聽來的,今日你錢不給我,就別怪我將這件事情搞得人盡皆知,沒想到你這小蹄子,低賤的厲害!若是當(dāng)初知道你這嘴臉,我才不會去你那家鋪?zhàn)幽?,哼,我現(xiàn)在很懷疑是不是你在那煙柳之地染上了病,又在做布料時(shí)染上病菌,正巧我倒霉……”
張三妹居然知道了這件事情……她居然還有臉提,若不是她催著她拿錢,她能去那煙柳之地么!
越想越煩,燕柔兒索性耍了無賴,揮開面前的張三小姐,嗤笑一聲:“呵,我說了沒有就是沒有,隨便你找誰來誣賴我,我也不會給你這五千兩白銀的!”反正燕小凰那母親也不在,父親也出去查看繡莊的生意,整個(gè)大宅子都沒有主事的人,隨便這個(gè)張三小姐怎么鬧。
“好!燕柔兒既然你都敢這么說,我誣賴你是吧?我今天就不走了,我非得和燕老爺這里討個(gè)說法!若是我人輕言微,我可以叫著父親過來,我們家說起來也是世交,我倒要看看你父親如何偏袒你這蛇蝎女人?!睆埲〗闶疽饧移屯喔镒呷?。
“隨便你怎么鬧,到時(shí)候難以為顏的可是你,我倒是沒有損失?!毖嗳醿阂矐械美砹耍餍涠?。
正當(dāng)她轉(zhuǎn)過身,正巧撞到燕小凰和素錦,她呼吸一滯,臉上掩蓋不住的一抹慌亂,霎時(shí)亂了手腳,渾身僵硬的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怔怔的望著燕小凰唇角優(yōu)雅的弧度,那猶如春風(fēng)的笑容,卻讓她不寒而栗!
燕小凰也那樣望著燕柔兒,瞧著庶妹慌亂了幾秒,那張嬌媚絕美的臉上,秀眉微蹙,綻放著一朵脆弱猶如雨后小花的神色。楚楚可憐的往前倒去,往常那抹妖艷的笑容被深深的憂愁所取代,暗沉的眼底能瞧出來憔悴的疲憊。那雙淚光盈盈的雙眸,正無比惹人憐惜的流著晶瑩的淚珠,仿若被狂風(fēng)暴雨終摧折后,見到那抹溫暖陽光時(shí)的感恩。
她像是瞧著好戲一般,看著燕柔兒眼眶中的淚珠不停的打轉(zhuǎn),可真是晶瑩剔透的雙瞳,水光蓄滿,濕濡的痕跡順著嫩白的臉頰蜿蜒而下,即使在哭泣也仍舊很美艷。
若不是旁邊有著張家小姐,她可真想為燕柔兒這無師自通的表演鼓掌,甚至可以丟點(diǎn)賞錢。論這一點(diǎn),她還真是比不過燕柔兒這說哭就哭的本事。
她淺淺一笑,十分親熱的俯下,扶起弓著腰無力下滑的燕柔兒,用著手帕擦拭著那淚珠。
“妹妹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