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且說崇賢見章琦越來越不像樣,便轉(zhuǎn)身甩開章琦,再看時(shí)卻愣住了:卻見她香肩半露,酥胸微掩,在半明半暗的燈光之下顯得嫵媚妖嬈,只是她并不是章琦,而是章琦房里的一個(gè)丫鬟,名叫槐花,也頗有幾分姿色。那槐花正有些得意時(shí),卻見崇賢一把將她推開,以為他惱了,正不知如何是好時(shí),見崇賢呆愣住了,便又有些得意,忙笑道:“世子,夫人深夜未歸,世子難免寂寞,不如就讓槐花先伺候吧?”說著又要貼上去,不想崇賢語帶怒氣,說:“滾出去!”槐花聽了不覺愣住,崇賢又喝了一聲“出去!”槐花回過神來忙出去了,不料快回房時(shí)遇見章琦回來,流霜見她穿得單薄,便問:“大晚上的你怎么穿成這樣出來了?”槐花忙說是出來解手,章琦此時(shí)已然累了,又見她是回房去的,便只說:“快回去吧,別著涼了?!被被犃巳绲昧松庖话?,忙告退了。
而崇賢在房里越想越氣,自以為章琦有失管教。正想著,忽聽見有人進(jìn)來,崇賢掀開床簾看時(shí),正是章琦。彼時(shí)章琦輕手輕腳的進(jìn)來,本以為崇賢已經(jīng)睡了,不想走到里面,卻見崇賢從床簾里露出臉來,一見自己便摔簾子躺下了,眉宇之間似有怒氣,章琦便以為是因?yàn)榘滋斓氖?,想要解釋,又怕他氣頭上不肯聽,當(dāng)下也只得更衣歇下。
卻說崇賢原等著章琦過來說她兩句的,不想等了好一會(huì)兒仍不見章琦過來,便借著出來喝茶看個(gè)究竟。原來章琦怕觸怒崇賢,早已另拿了被褥在小炕上睡了。崇賢喝了杯茶,便輕輕走過去,看著章琦睡得不太安穩(wěn),心想她自嫁進(jìn)府,先在宮里,后又病了,自顧尚且不及,又哪里有功夫理別人呢?況且別人在她面前安分,背地里放肆,她又怎么知道呢?因此便不生氣了,走上前輕輕推了推章琦,說:“怎么睡這里了?”章琦忙起來,說:“我看你有些生氣,想必是為了白天的事。白天的事我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知道有外人進(jìn)來,我肯定不玩秋千的?!背缳t聽了,笑道:“你原來是為這個(gè)。那是暄兒的哥哥,也不算外人,況且你也不知道他進(jìn)來,我不為這個(gè)生氣?!闭络犃耍愕皖^說:“那就是你不喜歡這里,來了不高興,我明白的,所以我睡在這里倒也好?!背缳t道:“這是兩回事?!闭络阏f:“那你為什么生氣?”崇賢便說:“你那么晚了還不回來,把我一個(gè)人放在這里像什么樣子?”章琦笑道:“原來是為這個(gè)。是樂賢拉著不讓我走,你知道她的,說起話來停不住,加上在宮里待了兩天,就更多話了,我原說了好幾次要走,可她死活不讓我走,后來見我熬不住了,才放我走的。”說著便打起哈欠,說:“你快睡吧,我真的熬不住了。”說著就要躺下,崇賢忙拉著她,說:“你是正經(jīng)的夫人,卻躺在這里,明天那些丫鬟進(jìn)來看見,你可怎么辦呢?”然后便起身,說:“跟我睡吧?!闭络Φ溃骸澳悴唤閼褑??”崇賢并不作答,只拉著章琦向里走去。
崇賢還是向里臥著,章琦因?qū)嵲谔?,一躺下就睡著了。崇賢卻又拿出那塊玉佩來,忍不住地想念陳暄兒,因想起陳府辦喜事,不免又想到這喜事的來由。原來西平剛剛鬧過一場(chǎng)瘟疫,大奕趁機(jī)奪了兩座城池,因是陳家的人立了功,故而陳家的人趁此機(jī)會(huì)向皇帝請(qǐng)旨,皇帝便答應(yīng)了。崇賢不禁又想,思賢才嫁到西平,大奕就先動(dòng)了干戈,思賢在那邊自然難堪。鄭王曾勸皇帝歸還城池并以玉帛示和,然而皇帝聽了反說鄭王迂腐怕事,鄭王也只好作罷。想到此處,崇賢便嘆起氣來。想來想去心煩意亂,便悄悄出去散心。
在院子里,崇賢見月色極好,便在秋千上坐著看,隱隱約約聞見桂花的香氣,自是舒心不少。因又想起知賢來,想起知賢自從思賢的事賭氣出去后,就只來了兩三封家書,如今也不知在哪里,因想起最近王府不大太平,不免又擔(dān)心起他的安危。又想起自己與知賢雖說是雙生子,然而脾性相貌卻差之甚遠(yuǎn),有時(shí)候真的挺羨慕他的,想走就走。
正想著,忽見章琦披著衣服過來,手里另拿著一件衣服,笑說:“怎么自己出來了?”崇賢笑道:“你怎么也自己出來了?”章琦一面替崇賢披上衣服,一面笑道:“我剛剛做夢(mèng)醒了,看見你不在,就出來找找。夜深了,快回去吧?!背缳t因不經(jīng)意間碰到章琦的手,便說:“你的手好冷?!泵⒆约旱囊路嫠?,說:“快回去吧,仔細(xì)凍著了?!闭络c(diǎn)點(diǎn)頭,于是二人回去。
早晨起來,章琦只覺得肚子難受得緊,緊接著便吐了黃膽水出來。流霜忙倒了熱水,又輕輕拍著章琦的背,問:“好好的,怎么吐了?”章琦喝了兩口水,便說:“可能昨晚吹了風(fēng),著涼了?!绷魉阏f:“可是昨晚回來的時(shí)候也沒什么風(fēng)呀?!闭络阏f:“我做夢(mèng)醒來,看見世子不在,我就出去了一會(huì)兒?!币幻嬗謫柍缳t去了哪里。
流霜說:“一早上就出去了。也不知怎么了,世子今天一起來,就讓人找了槐花的家人,說她大了,放她出去嫁人,只怕今天或明天便出得呢?!闭络肓讼?,說:“還有兩三個(gè)差不多年紀(jì)的,怎么單放了她?”流霜道:“所以我才奇怪呢?!庇謫枺骸胺蛉?,你好些了嗎?要不要請(qǐng)個(gè)太醫(yī)來?”章琦便說:“不要緊,好多了?!庇謫枺骸鞍涯莻€(gè)裝了潤津丹的荷包拿給我”流霜聽了,便有些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