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離開

　　沈鈺已經(jīng)聽從醫(yī)生的安排，計劃著離開了，醫(yī)生對王先生的治療計劃時長不超過半年，沈鈺給王媽媽打了電話。

　　沈鈺早早去了機場，接了王媽媽。把大概的情況和計劃同王媽媽說了說。

　　沈鈺：“王媽媽，王先生的病情在我離開以后就會很快好的，以王先生的接受能力花費不了很長時間的。”

　　“他是我的丈夫，我不會真的離開的，我只是先離開一段時間?！?p>　　王媽媽眼里的淚已經(jīng)流出來了，她看著沈鈺的蒼白，心里難受的緊：“小鈺，小鈺，是我們家對不起你?！?p>　　沈鈺：“王媽媽，你別哭哇，王先生很快就會好的，很快，很快，我們就又能在一起了?！?p>　　沈鈺收拾妥當，帶了王媽媽去了醫(yī)院。

　　沈鈺每天都來病房，王先生的態(tài)度從沒有變過，他只把沈鈺當空氣，犯病的時候會咬沈鈺的手臂，因為總是咬同一個地方，所以，沈鈺的手臂上已經(jīng)留了一個疤痕。

　　直到今天，沈鈺帶王媽媽來了后，王先生從未變化過的瞳孔里似乎才出現(xiàn)了人的倒影，但他也只是淡淡的喊了一聲媽媽。

　　從王媽媽來了之后，沈鈺開始兩天來一次，后來又變成了三天來一次。

　　這天，沈鈺來了之后，王先生似乎是清醒了一會兒，又或者沒有，他沒有讓沈鈺滾出去，只是緊盯著沈鈺不松懈。

　　沈鈺坐在沙發(fā)上給王先生畫畫，這些天來，她的畫冊已經(jīng)畫了多半本了，畫冊里的人只有一個，永遠都是王先生。

　　沈鈺是很珍惜這些時間的。隨著治療計劃的推進，沈鈺被允許待在王先生身邊的時間越來越短。

　　就好像生命的流逝，王先生是沈鈺的病。

　　時間到了。又到了沈鈺離開的時間了，沈鈺站起身來，收拾了東西，在離開的時候，身后突然傳來聲音。

　　“沈鈺，是你先離開的，是你拋棄了我?！蓖跸壬穆曇衾镉写嗳?，也有傷痛。

　　沈鈺的身體僵住了，她不敢回頭，她害怕自己再也走不了了，她不敢回頭，因為她的淚水像斷了線的珠子，怎么也止不住。

　　她多想回頭，多想告訴王先生。自己有多愛他，多想告訴他，她死也不想與王先生分開的。

　　可她不能。

　　沈鈺沒有回頭，她走出了病房，同時，王先生眼里的光好像滅了，滅了。

　　沈鈺再也沒有出現(xiàn)在病房里，王先生也不再說話了。

　　沈鈺挨不住對王先生的思念的時候，會在夜晚偷偷跑到醫(yī)院，看著因為安眠藥睡熟的王先生，她經(jīng)常一坐就是一晚上，凌晨四點之前就離開。

　　灰姑娘是舞會十二點離開，沈鈺更像是那輛南瓜車，她守候著，等待著，直到魔法失效變回南瓜。

　　隔天睡醒的王先生看著床邊的長發(fā)若有所思，于是，這天晚上，王先生沒有喝安眠藥。

　　到了午夜十分，沈鈺出現(xiàn)了，天氣轉涼了，沈鈺進來的時候似乎帶了涼氣，她沒有直接到王先生面前，而是先用熱水燙了手。

　　沈鈺像往常一樣坐在王先生的床邊，像往常一樣用手描繪王先生的眉眼，像往常一樣，在低頭吻王先生的時候，淚水照常滾落在王先生的脖頸里。

　　像往常一樣，沈鈺把自己的手塞進了王先生的手里，好似看見那重疊在一起的手，她才快樂一點。

　　王先生沒用安眠藥，可他卻覺得自己的意識模糊不清，他分不清現(xiàn)實與夢境，他明明是厭惡沈鈺的?？稍谏蜮曌瞿切﹦幼鞯臅r候心里只有更渴望。

　　他只希望沈鈺再靠近自己一些，希望沈鈺待的久一些，希望沈鈺不要走。

　　王先生覺得自己好似又聞到了那暗暗的玫瑰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