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恭眼底烏青,望著哭鬧不休的楊囡囡實在沒有辦法了,平日里那些哄勸,恐嚇,完全失去了效果,楊囡囡根本不聽,只哭鬧著要找人……
“我要仙女姐姐,我要仙女姐姐……”
“老爺,小姐既這般想念那丫頭,您不若想想法子?”
管家蘇信忍不住在一旁提議道,楊恭看他一眼,苦澀道:“法子?我如今能有什么法子?”
容與可不是他買來的,他能有什么辦法???
“老爺何不去求求許先生!?”
一語畢,楊恭眼眸微亮,仿佛看到一絲希望,望著他激動道:“你繼續(xù)說!”
“許先生左不過是求財,可咱們府里還缺銀兩嗎?小姐既然這樣喜歡,老爺何不花大價錢將那丫頭買了來,日夜陪著小姐……”
“這……”
楊恭有些為難猶豫,他倒不是舍不得那些銀錢,只是擔(dān)心此事恐怕未如蘇信說的那般容易。
“咱們家與許先生也不是第一次來往了,終歸是有些交情,他若想繼續(xù)留在江都,看在老爺?shù)拿孀由弦矔?yīng)了的……”
“是,你說的有道理,為了囡囡我這張老臉也不要了,快去備馬車,我這便親自去許先生家里?!?p> 楊恭好生安撫了楊囡囡一會兒,便急急套了馬車出了們。
江都,許府。
許儒剛回府,一封飛鴿傳書便穩(wěn)穩(wěn)地落在他修長如玉的手中,待拆了信瀏覽完內(nèi)容,他眉心微蹙,隨后取了燈罩將信放在那火紅的焰火上,火舌很快舔舐上信紙,將那信燃燒成灰飛。
“阿財?。俊?p> 他傳了自己心腹小廝過來,對著其耳邊一陣低語,淡淡道:“去吧,讓他們暫且收斂些!”
“諾!”
名為阿財?shù)哪凶庸Ь吹耐讼铝?,門外忽地有人來報,“先生,楊老爺來了!”
許儒想起最近一樁樁事,眉心微蹙,有些煩躁道:“他來干什么?”
小廝見他心情不佳,低著頭回道:“奴才不知,只是聽說他早就來咱們府外等著了,說是有什么極為重要的事想要求先生幫忙……”
思慮片刻,許儒淡淡道:“既如此,便請人進(jìn)來吧!”
楊恭跟著小廝進(jìn)來時,看見許儒立即討好的笑道:“先生近日可忙?”
一番寒暄,兩人不咸不淡的交談著,楊恭雖然表面平靜,可內(nèi)心早已焦急如焚,關(guān)于要人一事也越發(fā)開不了口,許儒見他遲遲不說來意,又見他明明如坐針氈,卻佯裝平靜,開口道:“楊老爺此番來,不知所謂何事?”
見他終于開口,楊恭擦了擦額上冷汗,艱難道:“先生,我此番來是想向您求一個人……”
許儒眉梢微挑,倒是有些意外:“哦?求一個人???”
“不知楊老爺想向許某求何人呢?”
“就是,就是那日先生領(lǐng)進(jìn)府里的…先生有所不知,小女自見了那姑娘后,便極為喜歡她,如今不見那丫頭她便不肯吃飯,我也是別無他法了,才膽敢來求求先生……”
話落,許儒臉色陰沉下來,一雙陰冷如毒蛇的眸子沉沉看了楊恭一眼。
楊恭盡量忽視那讓人頭皮發(fā)麻的眼神,不自主的抖了抖,艱難的咽了咽口水,急忙從懷中取出一大疊的銀票遞于他面前,干笑道:“先生無非求財,這是一萬兩銀票,只要先生肯割愛……”
可許儒卻看也未看那些銀票一眼,淡淡道:“楊老爺,此事許某我恐怕不能答應(yīng)!”
楊恭臉上仍舊是笑著,像是料到許儒會拒絕,問道:“先生可是嫌少了?若是嫌少,楊某愿意再出一萬兩……”
他說著,拍了拍手,便有跟來的貼身小廝將一沉甸甸的紅木大箱子抬了上來,笑道:“這里是一萬兩白銀,先生你看...?”
望著那被打開的箱口中,露出的白花花銀子,許儒神色微動,楊恭見他臉色松動,眉梢露出一絲喜色,此番定會答應(yīng)他吧!?
可未料許儒卻只是掃了一眼后,便端了桌邊的白玉茶盞,輕呷一口冷冷道:“楊老爺還是請回吧!”
他的再次拒絕,讓楊恭覺得臉上有些掛不住,急急問道:“為何?”
“難道先生還覺得少了?。俊?p> “那丫頭確實長得天姿國色,可年紀(jì)不過十二三歲未來如何尚未可知,這般價錢不少了,況且你我合作已久,你便不能看在往日交情將她賣與我……?”
他楊府雖富有,可那些錢也不是大風(fēng)刮來的!
兩萬,還覺得少了,這許儒的胃口可真是一日比一日大了!
相比楊恭的急切,惱怒焦慮,許儒在一旁卻是淡定的多,他輕輕掃了楊恭一眼,微微嘆道:“楊老爺,不是我許某不肯賣老爺這個面子,實在是那丫頭……”
“唉!”
又是一聲長嘆,許儒面露惋惜之色道:“我也不瞞你,那丫頭已經(jīng)沒了……”
“沒了?”
楊恭滿臉疑惑不解,卻又聽他緩緩說道:“昨日那丫頭不太聽話,嬤嬤們便打了她幾下,誰曾想她是個身子極弱,體內(nèi)又有傷病的,才不過挨了幾下鞭刑,便吐血身亡了……”
他這話半真半假,神色悲痛惋惜不似作假,楊恭忽而想起那日見容與時,那丫頭模樣雖然生的好,但臉上的氣色確實難看,蒼白的有些不似常人,透著病態(tài),身子也單薄……
他當(dāng)時便覺得那姑娘不像是個有福長壽的,不想竟真的就這般早的香消云隕了。
楊恭失魂落魄的出了許府,回去的路上憂心忡忡,想起楊囡囡的期盼與先前在她面前夸下的???,一時有些不知該如何面對!
許府,一旁的貼身小廝阿旺看著離去的楊恭,有些不解道:“先生剛才為何不答應(yīng)楊老爺?那丫頭可是殘次品,有傷在身且難以根治,兩萬兩賣了不虧……”
兩萬白銀,確實不少了。
況且,他們?nèi)缃裾侨卞X用錢之際。
許儒微微嘆息,悠悠道:“若是他早一日來,或許還有可能,只是如今……”
只是如今這件事卻不是他能做的了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