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年前,邊境。
大軍壓境,形勢??啵杰娨宦窔韯莶豢蓳?,各路軍閥紛紛潰退,僅司馬晦一領(lǐng)甲兵五千力戰(zhàn)十萬北越鐵騎。
破曉,東方紅日初生,鮮紅似血。
兩軍對壘,千鈞一發(fā),戰(zhàn)斗已接近尾聲——很明顯,司馬氏甲兵已受到重創(chuàng),僅存百人。
疆場上,鮮血早已凝紫,再不見個(gè)個(gè)甲兵奮勇殺敵,英姿颯爽的身影。卻見北越軍縱橫四方,劍鋒直指南朝未被血染的土地……
亂軍之中,司馬晦與部下走散了。他一個(gè)人單槍匹馬在沙場上搜尋著,身前馬后到處都是奔逃的百姓。
“你們先走,這些人,我擋著!”司馬晦的雙眼迸射出復(fù)仇的烈焰,擋在了百姓與越軍之間。
司馬晦的骕骦馬,銀甲,戰(zhàn)袍都已被干涸的血染成了赭紅色,他的槍尖上還淌著不知是敵人還是自己的鮮血。
重傷在身,但司馬晦仍如霞光下,氣勢如虹的勇士,只為了不讓敵人染指我如錦河山!生?死?他根本就不在乎!
他的眼睛被憂慮和焦急燒灼得通紅,布滿了血絲,但他銳利的目光仍一刻也不放松地掃視著面前閃過的每一張面孔,陳慕謙,荀始,你們又身在何方?
百姓驚惶的呼喊和凄利的哭叫猛然響起,百米開外,數(shù)千騎兵發(fā)現(xiàn)了司馬晦,向此地發(fā)起最后的沖鋒——司馬晦的人頭可比那些百姓值錢多了!
馬上的騎兵毫不在意地縱馬沖過四散逃命的人群,弓上弦,刀出鞘,鐵蹄踢騰,成扇面形向司馬晦包抄了過來。一股濃烈的肅殺之氣,席卷全場!生死一線,但司馬晦絲毫沒有退卻之意!
司馬晦的目光仍然掃視著前方,沒有回頭,只是向四方涌來的騎兵掃來一片蔑視。
騎兵們一色錦衣金甲,他們的服飾表明了身份——北越驍騎校衛(wèi),也就是北越最為精銳的一支軍隊(duì),要知道,這支衛(wèi)對可是專門用于對陣匈奴王牌胡騎的,也就是說,這可是越軍殺手锏中的殺手锏!看來,北越這次是真有吞并南楚的決心,也難怪第一次有出現(xiàn)教司馬氏甲兵擋不住的入侵者!
這一次邊境之戰(zhàn),對付各路州兵,越軍的鐵騎如虎入羊群,勢不可擋,連邊境十三州三十萬人馬也顯得不堪一擊,三兩下讓他們砍了個(gè)死的死,跑的跑。唯一可以與他們抗衡的司馬氏甲兵也吃了人數(shù)上的虧,叫他們打亂了陣型,中心開花,化整為零,讓他們百人百人的殺了個(gè)干凈。雖說傷亡了三萬余人,但多數(shù)也沒有過把殺人癮,所以他們也不禁手癢,在帳前背劍官徐步淵的率領(lǐng)下席卷疆場,大殺南楚百姓,卻不想遇上了司馬晦這么值錢的主子,又是殺人,又是掙錢,何樂而不為呢?
徐步淵身披金鎧,背上背著一柄長劍,身后跟著十幾個(gè)手下,氣勢洶洶地向逼司馬晦了過去。
他手中的鐵槍迎著晨風(fēng),帶著肅殺的寒氣向司馬晦的后心刺去,就像電石火光,讓人不及反應(yīng)!
冰冷地槍鋒傳送來死亡的獰笑,看這勢頭,只怕不出五秒,定會(huì)將司馬晦送向死神的懷中……
司馬晦卻沒有抵抗,甚至連一絲躲閃的意思都沒有,他久立于地,目光遠(yuǎn)眺山的那頭——遠(yuǎn)方,最后一個(gè)百姓正緩緩離開他的視線。
槍尖直指司馬晦咽喉!徐步淵的臉上不由地浮出了愉快的笑意,笑眸中,他隱約看見司馬晦閃電船轉(zhuǎn)身,一手抓住徐步淵的槍尖,回身一槍捅向徐步淵的左心——鮮血同時(shí)在兩槍之尖迸出!
笑容凝固在徐步淵的臉上,如果他會(huì)后悔的話,他一定會(huì)為自己所犯的這個(gè)致命的錯(cuò)誤后悔,輕敵,自古以來便是兵家大忌!但,死人是不會(huì)后悔的——無數(shù)悔恨,不甘,都在血暗朦朧中墜下馬去……
司馬晦只是簡單地處理了手上并不是很深的傷口,反手從敵將的咽喉中抽出槍,鮮血迸射而出,無情地濺到了徐步淵手下十幾名驍騎校衛(wèi)的臉上。他們的臉色都變得蒼白,有兩個(gè)趴在馬背上大口地嘔吐。他們不敢相信,又不得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一起倉皇勒轉(zhuǎn)馬頭,狂奔而去。
司馬晦蔑視著他們倉惶逃竄的身影,又低頭看著敵將尸體背上的劍,他的憂急的眼神中忽然掠過一絲欣喜——槍芒閃動(dòng),劍已到了他的手中。劍長三尺三寸,青鋒赤柄,青白的劍身上,白光奕奕,有如長箭貫日的紋路赫然入目,天光相照更顯鋒銳。赤紅的劍柄上,飄揚(yáng)著寸余長的白綾,似流蘇飛揚(yáng),更顯神氣如芒。劍身之上鑲嵌著七星寶石,刻上古明文“貫日”二字——早時(shí)司馬晦在陣前便覺此劍神異,自明為上古神兵,今日方知,此乃自己苦求不得玉匣二劍之一,貫日劍!
該殺點(diǎn)賊兵祭劍了!想到這兒,司馬晦的心中再次涌起無限氣力!
殺聲四起,陳慕謙他們領(lǐng)著援軍到了!
日光下,貫日劍鋒銳無比,司馬晦身先士卒,直擊敵軍中軍,所到之處,慘叫聲震天……
北越軍潰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