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門外,秦箐一行人與那一家子終是分別。
那男童望著秦箐的背影,眼里時而疑惑,時而思慮,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半晌,男童用力拉了拉婦人的手,“娘,南邊在鬧水災(zāi),那兩位姐姐為什么出城南行,遇見我們就又回去了?”
婦人微微搖頭,溫柔的摸著男孩的腦袋,“娘也不知道啊,城外這么多地方,也許這兩位姑娘去其它地方有事吧。你吃了她們給的食物,這是恩惠,你可要記住了?!?p> “孩兒知道了,”
男孩默默看著那剛消失在城門里去的兩個護(hù)衛(wèi)的背影,鄭重的點頭。
……
秦府門前不遠(yuǎn)處,秦箐松開秦素的手,
她彎腰從地上撿起一塊包裹了小吃的油紙,忍不住皺了皺眉頭。
鼎朝,無論是商賈權(quán)貴還是平頭老百姓,是非常講究家苑里內(nèi)整潔的,凡事用完的紙屑包裝之類的垃圾都會特意收拾干凈。
像魏州城這種往自己家門口丟垃圾的人,秦箐今日還是頭一次見到。
送一句粗俗之語,這簡直好比在別人大門前拉屎撒尿。
秦素一瞧見,立刻就不爽了,叉起腰便往四周望去,“這誰這么缺德往我們家門口亂丟臟物的?是沒爹教的嗎?”
正好黃辰站在旁邊,心里是隱約有了猜測,上前一步,“小姐,我看這臟物應(yīng)該是郡主之前留下的。”
他以前是經(jīng)常充當(dāng)護(hù)衛(wèi),每次見到蘇凝進(jìn)府前都是一路吃一路扔。
為了防止主子看見,他都是將附近的垃圾清理了。
今日恰好一齊出門,若是蘇凝來過順手丟了垃圾,黃辰自然是沒了機會。
秦素正欲開口再罵,一聽這話,猛地捂住了嘴,不過臉上依舊是氣憤不減。
“蘇凝?”秦箐抬頭望了一眼四周,有些驚詫,“難不成蘇凝今天來府里了,”
她倒是沒見過蘇凝這么沒講究亂扔垃圾的時候,不過黃辰這么說是郡主,肯定不會張口亂來的,秦箐自然也是信了半分。
秦箐將垃圾拿在手里,“既然這樣,我們先進(jìn)去吧,不要讓蘇凝久等了。”
兩人一齊去了客廳,秦箐依舊是將垃圾拿在手中,進(jìn)門就看見蘇凝和鄭芳寧相談甚歡的一幕。
沒人明白鄭芳寧對鄭家那樣敵對的態(tài)度和蘇凝這個郡主怎么能談得這么攏的。
即使蘇凝這個郡主是外姓,但是她畢竟對皇室還是依附態(tài)度。
見到秦箐進(jìn)來,蘇凝本來就很高興的臉色上顯得更加喜悅。
但是秦箐發(fā)現(xiàn)卻是蘇凝見到自己后,臉上有一陣失落和遺憾一閃而過。
秦箐走過去,將手中的紙袋子在蘇凝面前晃了晃。
鄭芳寧在一邊莫名奇妙,秦素期待的看著好戲。
蘇凝本來是要開口,被她一個垃圾袋子在眼前晃得頓時噎住了話。
隨即她心底就生起一絲不悅,“你這是拿個破袋子在我眼前晃什么?”
“額…,這個袋子莫非不是你丟在外邊的?”秦箐話語有探詢。
她這樣的態(tài)度,讓秦箐義憤填膺的氣勢瞬間消散了去。
看樣子,似乎……自己錯怪她了?
“……這確實是我丟掉的,怎么了?”蘇凝遲疑須臾,肯定道,此時臉有些尷尬。
“……”
秦箐一怔
她本以為自己錯怪蘇凝了呢,沒想到真像果然還是這樣,她算是服氣了。
“你在外邊這樣沒素質(zhì)的亂丟垃圾你娘知道嗎?”秦箐有些好笑的開口。
蘇凝趕緊搖了搖頭,“我娘自然不知道的?!?p> 這話一說完,蘇凝是覺得有絲不對勁,趕緊再次否定,“……不不不,我娘她是知道……”
“噗——”
這是周圍三個人同時發(fā)出來的笑聲,三人都是被蘇凝此時蠢萌的樣子逗笑了。
蘇凝回過味來,直接憋了個紅臉,怒著臉拍了拍桌子,“你什么意思,就這么一個破紙袋子,誠心拿來氣我是吧?”
“怎么?誰讓你亂丟亂扔的,你在家總不會也這么亂丟吧?我剛剛還聽我的護(hù)衛(wèi)說你之前天天往街上亂丟的,你也好意思。”
秦箐這時總算是將紙袋子丟在旁邊的廢料桶,坐下有些責(zé)備的開口。
蘇凝很敏銳的聽明白了一切的起因,潔白繡竹葉的衣袖里暗自捏緊了小拳,心里不斷咒罵那個秦箐多話的護(hù)衛(wèi)。
片刻,蘇凝開始推卸責(zé)任,“那怪我咯?大街上又沒有可以扔的地方,我能怎么辦?大不了以后不扔了便是。”
嘴上胡亂掩飾,她卻是沒有將這些放在心底去。
秦箐對她的實踐如何,自然沒有閑情去管,無可奈何,又才問道,“那你今天來是有什么事嗎?我看你剛才那樣子像是不好的事情?!?p> 蘇凝微微頷首,“要說確實不是什么好事,我娘今天上午接到了我皇叔的圣旨。”
三人不明白情況,都是疑惑的看向蘇凝。
蘇凝繼續(xù)開口解釋,“這道旨意的大概內(nèi)容呢,是說我父親剛病逝半年多,最近魏州周邊又是鬧了水災(zāi),指不定還有其它情況發(fā)生,實在是難以讓皇室之人居住下去,所以皇叔要安排我和我娘一家子回京城居皇宮住?!?p> 秦箐看著蘇凝有些不高興的樣子,眉頭微蹙。
要說這蘇慈剛逝世不久,蘇凝和云和公主是要守孝的,這道旨意來的實在是沒有道理。
云和公主一直是沒有得到過多關(guān)注的,絕對不會是皇帝突然生出的親情作怪。
“這皇帝還真是關(guān)心他的親妹妹呢,皇族親情真是讓人贊嘆啊!”
這是鄭芳寧那傳來的陰陽怪氣的聲音,聽著讓人發(fā)毛。
其余的人,包括蘇凝,都是明白鄭芳寧的心思,很默契的沒有接她的話。
秦素試探的詢問,“聽你這樣子說,是不愿意去京城嗎?”
那從前與未來?!獣r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