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shí)的情景,蘇凝哪怕是用腳指頭想,也清楚眼前的秦箐是明白了一切了。
她不敢出言請求,只是乖巧的站立,等待秦箐的開口。
門口又是見秦素進(jìn)了門,一言不發(fā)的看了兩人幾眼,看戲似的坐在另一把椅子上。
也不知多久,秦箐緩緩將腿舒展開來,神情像是嘆息,又似萬般無奈。
她言道,“蘇凝,我可曾虧待于你?”
蘇凝心中一揪,趕緊垂下頭,“…姐姐待我很好,凝兒十分慚愧……”
秦箐又問,“我和文宇在一起可是一兩天的事了?”
“只…只差幾月便是一年了,”蘇凝這樣說著,頭垂得更低了,目光已是到在自己的腳背。
“你當(dāng)初可是表示反對?”
“……沒有,我……我是真心祝福姐姐的?!?p> 三問三答,蘇凝的氣勢與心境已是被碾壓得完全無了蹤跡。
秦素心底是十分暢快,毫不在意的各種鄙夷的目光視去,時(shí)不時(shí)朝強(qiáng)壓住怒火的秦箐露出鼓勵與支持的笑容。
“既然如此,那你今日如此表現(xiàn)又是何意?我與文宇相處半年之久,莫非是不把我當(dāng)人看?”秦箐‘刷’的站起身,厲聲質(zhì)問。
她對待蘇凝的樣子,早是沒了以往的照顧與愛憐,面容近乎猙獰。
她是絕對不會準(zhǔn)許外人踏入自己與文宇之間的,更別提蘇凝還是朝廷郡主。
別說妾了,怕是抱一抱都不能奢望。
蘇凝慌亂抬頭,看著怒容滿臉的秦箐,嚇得她往后退了一步。
印象中還從未曾親眼見過秦箐發(fā)脾氣的模樣,沒曾想經(jīng)歷數(shù)不清的血戰(zhàn)的元帥,是如此讓人生畏。
“…我沒有,我只是……”
“只是慢慢心生了情意?就打算強(qiáng)行插手分散我和他?”秦箐臉色恢復(fù)平靜,只是那嘴角的笑容,比先前更為膽顫。
她繼續(xù)道,“蘇凝,這么些天,你可曾跟我說過自己一點(diǎn)心思?今日毫不在意我的感受直接和文宇親熱,你覺得你這樣做對得起你的良心嗎?”
“我……姐,我也不想,…我嘗試過忘記的,可是……我做不到……?!碧K凝被質(zhì)問得沒有一點(diǎn)反抗的機(jī)會,連連搖頭。
眼看就要急哭,突然又是上前緊緊拉著秦箐的雙手,帶著祈求的眼神抬頭,“…姐,我只想和文宇大哥在一起,姐你成全我好不好?這是我唯一的請求,我一定會自守,不會讓你憂心的……”
“成全?我憑什么要成全你?”
看著蘇凝此番祈求的臉色,秦箐質(zhì)問的語氣散了些,但依舊是止不住的怒。
她自然清楚蘇凝心里封建的價(jià)值觀來考慮這件事情是婦和男尊思想的。
納妾之事對于稍有些身份的,再正常不過。只是秦箐她不愿。
才不會管蘇凝喜歡文宇的心思如何之重。
不會的
況且,她如今的身份也足夠霸權(quán)了。
蘇凝再度央求,“我對文宇大哥他是真喜歡的,我真的忘不了,姐,只要你成全我,以后入了文府,凡大小之事,保證聽從姐你的任何安排。”
一邊冷眼旁觀的秦素不屑的瞥了瞥嘴,“哼!真心喜歡?堂堂郡主心思真是讓人驚嘆,這么多年輕公子哥你不去爭取,偏要和人家恩愛的情侶搶。你口味這么獨(dú)到,怎么不去和鄭芳寧搶?”
蘇凝被秦素接二連三的羞辱,真是恨不得上前去撕爛她的嘴。
可是如今情景,她只能咬牙吞聲,抬眼望著秦箐,以求她的包容。
此時(shí)的蘇凝,完全沒有了昔日的蠻橫與故作尊容,臉上神情近乎哀求。
拋下了一切尊貴與臉面,將一切讓人動容的表情寫在臉上,只希望能以后得到一個(gè)下賤的妾位。
秦箐這樣看著她臉上的神色,倒是沒看出任何虛假。
只是……
她講心中的一縷悸動狠狠壓了下去,又才掙脫了蘇凝的雙手。
蘇凝愣愣佇立著,心里那一絲期待瞬間無了蹤影。
“我死也不會同意文宇有妾的,你還是好好想想,你和他的感情完全沒有到那種地步?!鼻伢湔Z氣無比篤定,幾乎是斬釘截鐵。
“姐!我……”蘇凝哀痛出聲,再度試圖著什么。
只覺得無盡的絕望涌上了那溫?zé)嵝念^,她身子卷入那幽深冰寒的漩渦。
鋪面而來的,是再也止不住的委屈與不甘,讓她傷心落下了淚。
秦箐無動于衷,平靜的臉上沒有任何波瀾,“回去,好好想想,你會找到真正的幸福的?!?p> 蘇凝還在原地神傷,眼淚再也止不住,她絕望又痛心的蹲在地上,抽泣出聲。
“墨瀾!”秦箐朝門外叫到。
“主子!”
看著地上自顧傷心的蘇凝,秦箐不耐煩的揮了揮手,“送她回自己房間去。”
“是!”墨瀾低頭應(yīng)下,用了些力將蘇凝從地上拉了起來。
蘇凝也不嘗試掙脫,只是用衣袖遮著臉哭著,任由為之。
屋里終是恢復(fù)了安靜,只是這空氣中,依舊彌發(fā)著一種淡淡的清冷。
秦箐轉(zhuǎn)身,目光對上了椅子上的秦素。
此時(shí)蘇凝離開,秦素的眼里那冷意早已是不見,剩下的只是一種若有若無的幸災(zāi)樂禍。
對,就是幸災(zāi)樂禍。
秦素看著秦箐,嘴角有些玩笑的笑了笑。
“還真有意思,我都跟你說了那人空有一副好外表,絕對是個(gè)狐媚子貨色的,你偏不信,還要引在家來。哈哈!現(xiàn)在引火上身了吧?”
秦箐壓下心中的惱怒,皺了皺眉,“你何時(shí)說過蘇凝是狐媚子的?”
“就是幾年前,剛見蘇凝的那天,你忘了?。俊?p> 秦素笑得更樂,她從椅子上起身,走到秦箐身邊。
剛見蘇凝的那天?
秦箐低頭揉了揉眉尖。
那…貌似是自己第一次在魏州過元宵吧?自己強(qiáng)行拉著秦素出了門逛街便遇上了蘇凝。
她想起來了!
那日,秦素是嫉妒人家的美貌,說過蘇凝指不定哪天勾搭上誰家的夫君的。
從回憶中恢過神,秦箐望著眼前笑得十分快樂的死丫頭,嘴角抽了抽,有些氣惱的伸手在她嘴角捏了又捏。
“你還好意思笑,都快你這張烏鴉嘴,好不臭。”秦箐佯怒道。
事實(shí)雖是如此,她只是姑且當(dāng)做巧合罷了。
若不是因?yàn)槲挠?,怕是不會有接下來這些亂七八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