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凝扭頭看了眼天色,再次上前緊緊抱住了文宇,才疑惑出聲,“文宇大哥,……你怎么醒著么早?”
“今日有早朝,我該起床了,”文宇緩聲解釋,手卻像是在迷戀般再次開始輕捻起來。
“…恩…嗯,”蘇凝情不自禁輕聲哼喃幾次,才紅著臉推開文宇,“那文宇大哥你還是早些起來好了,讓凝兒替你你穿衣梳洗?”
文宇從床上般做而立,驚疑道,“凝兒你身為郡主還會侍奉別人嗎?”
蘇凝并不在意在文宇面前的舉動,跟著也做起來,將一角被絮從身前移開,此時,她已是完全著露。
隨后,她仰頭從角落拿過里衣,輕輕掩在胸前,捋了捋散亂的黑發(fā),微微打了個哈欠。
扭頭沖文宇微微一笑,“這是自然的,凝兒以后也是要嫁人的,先前跟嬤嬤學過那些事情?!?p> “……其實若是想睡便繼續(xù),我自己來也行?!蔽挠羁赐炅颂K凝半醒的引人姿態(tài),才柔聲勸慰。
這樣子初醒的美人,他倒也是頭一次見到,也的確被迷了。
那絕色的儀容下難得有了些許慵懶,些許散漫,又是一舉一動都夾雜著勾【防】人的媚。
長恨歌有言,攬衣推枕起徘徊,珠箔銀屏迤邐開。云鬢半偏新睡覺,花冠不…下堂來,便是如此。
“不必了?!碧K凝搖頭,含笑注視著文宇,輕抿唇,“凝兒現(xiàn)在已經(jīng)蘇醒來,便讓凝兒為你第一回穿衣好了?!?p> 文宇被迷醉得無奈,只能僵硬的點頭應下。
蘇凝瞧著他的樣子,突然是著衣的右手微松,調(diào)皮道:“文宇大哥,凝兒這樣是不是很吸引人?”
文宇朝著蘇凝右手的動作下示,直至瞅見一點誘人的肉紅,沒由得眼皮一跳。
他只得尷尬催促,“好了凝兒可別鬧了,我可是趕時間?!?p> “…凝兒知道了,”蘇凝嗔怪地吐了吐舌。
毫不避諱的在文宇眼前更完衣,又才細心替他穿上衣物,最后,親手替文宇梳了頭發(fā)。
梳妝臺前,文宇輕輕牽著蘇凝的芊手,“我這就走了,下午抽空再來看你,”
“沒事,文宇大哥若是忙,明日再來也不遲?!?p> 目送著文宇出門,文宇卻在門口恰巧遇上了進門的蕭染。
在那一剎那間,蘇凝與文宇兩人的面色都是僵住。
蘇凝是完全不知情自己邀情郎夜寐的事情已經(jīng)曝光,可文宇是著急忘了這茬。
蕭染卻是顯得平靜,飛快遞給文宇一個安心的眼神,表示自己會死守秘密,文宇才狠下心放心離開。
蘇凝的心情也是在一瞬間變幻,又是在一瞬間無了蹤影。
眼睜睜看蕭染替自己疊好被褥,她隨即便明白蕭染的意圖。
是為了查明一樣很重要的東西。
很明顯床上是沒有的。
蘇凝自求問心無愧,再怎么大膽也不會逾越過度,看著蕭染的目光也平和許多。
直到將被褥整理好,蕭染算是徹底放下心,好在郡主還是懂分寸的。
如此謹慎,這不僅僅是因為她關心郡主,更是為了完成皇帝陛下的任務。
皇上是無論如何都不會允許蘇凝先行的,蕭染自然也是萬分鄭重蘇凝一切起居。
也正是秦箐事先的交代,也意味著蕭染不會亂說話破壞蘇凝的名譽。
蘇凝止住慌亂,很快便明白一切,見蕭染走近,才試探道,“蕭染你見到我和文宇大哥一起了?”
蕭染肯定的點頭,“奴婢清楚,只是郡主還未定下婚期,務必請自己保護好自己。畢竟宮中人多眼雜,若被人瞧見,于陛下和國公爺都是壞事?!?p> “那…”蘇凝心中又是一陣驚惶,“那你……不準外人說,”
蕭染微微福身,“郡主還請放心,奴婢不會與別人說這些的。”
“哦,…那就好,你可千萬不能亂說。”蘇凝滿意的點頭,已是心不在焉的四處張望,似是在找什么東西。
蕭染緩步走到銅鏡前,輕躬身,“郡主,奴婢替你梳鬢?!?p> “好,”
蘇凝信步坐在銅鏡前,蕭染站在身后,為她解下睡前的發(fā)鬟,拿起一把木梳緩緩在那黑色如瀑布般的柔發(fā)上由上自下理動。
許久,蕭染一直是盡心梳頭,主仆都是沉默無言。
“郡主……”
銅鏡里身后站著的是艱難啟唇的蕭染,蘇凝卻一直將目光盯著自己那絕美的容顏上,美人秀眉微瀾,神情說不出的清冷。
她隨后開口道,“嗯,你說吧?!?p> 蕭染點頭,臉上早已憂心忡忡,手上依舊細心梳理著一頭黑發(fā)。
“郡主,陛下與國公爺早已是答應您的婚事,也不久了。您著實不該留國公爺住下的,今日還好是奴婢,若是換上一人撞破,恐怕難辦,到時候不僅是郡主的名譽,或許國公爺乃至陛下都會受人指責。”
“嗯,我都知道的,今日多虧你了?!碧K凝眸間忽地閃過一縷落寞,緩聲吐了一口氣息。
隨后,一抹真誠的笑意從嘴角顯現(xiàn),“你不明白的,我是多么喜歡文宇的?!?p> “可終究事情還未定論,我也沒其他人可以說說這些話,如今只能依靠自己,只要能將他的心捕獲,這點名節(jié)算的了什么?!?p> “等明年嫁與他,那才是真正該放心的時候?!?p> 也不知是在和蕭染傾訴,還是單純的說說理由,蘇凝此時坐在梳妝臺前,說得格外多。
蕭染梳著鬢,一直沒有任何神情。
直到蘇凝說話,梳頭的手微頓,隨后使力,將最后那一縷發(fā)絲挽在了發(fā)里,插上了梅簪。
蕭染退在身側,恭敬俯首,“郡主,妝已經(jīng)梳好了?!?p> “嗯,”
蘇凝并沒有在銅鏡里留戀,很果斷的起身,朝著窗外望去。
窗棱外,依舊是濃濃的夜。
……
卯時未到,天色未完全散開,長安城的眾官員已是先后忙碌起來。
秦素與楚沐也是起早,一同入宮,待進了皇城,秦素率先一步趕到了含元殿。
剛入含元殿門,靜佇在殿門邊上的文宇就發(fā)現(xiàn)了她,忍不住急聲道,“小丫頭!”
這熟悉又顯欺負的叫法讓秦素一怔,腳步驟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