勸不動余文杰,旬顏紅本是打算離去的,但是,上官柔兒的這句稱呼,卻是讓她生生止住了剛剛邁起的腳步。
?。骸矮h宸,玥宸,這個名字怎么那么熟?”旬顏紅不斷念叨道,她真的很熟悉這個名字,因為在最近的這段時間里,她已經(jīng)數(shù)次聽到這個名字了。
對了,旬顏紅雙眼一亮,玥宸,張玥宸,這個名字她是從父親口中聽到的,張傲元帥的三兒子,剛剛被封為宣威將軍。
提到張玥宸的時候,父親總是忍不住連連夸贊,什么匿名參軍,什么大敗敵軍,什么伏國自建國來最年輕的將軍,要是自己再多個哥哥或弟弟,恐怕父親立馬就要將他送去軍中了。
都說張家最低調(diào)的就是這位三殿下了,雖然在伏國中身份極高,但見過他的人還真不多,一直到他被封為將軍前,關(guān)于他的事跡,根本就是無處可尋。
這位是張玥宸,那么他身后那名女子,就該是元帥夫人認下的那名干女兒了,怪不得,剛才見她的時候總感覺熟悉。
想到這里,旬顏紅連忙回身,在余文杰正要再次發(fā)難的時候,對玥宸微微行了個標準的宮廷禮儀,當然,還有上官柔兒。
?。骸肮げ可袝伡t,見過三殿下,見過上官小姐?!币蛔忠痪?,旬顏紅道出了玥宸和上官柔兒的身份。
?。骸笆裁??什么三殿下?什么上官小姐?”余文杰一臉迷糊,小姐的話,在場倒是有好幾位,雖然不確定是誰,三殿下?誰是三殿下?
見有人對自己行禮招呼,對方還是大臣之女,禮儀上,玥宸當然是要回應(yīng)的。
:“早聞旬大人獨女文靜懂理,今天一見,的確如此,”玥宸微微拱手對旬顏紅說道:“旬小姐有禮了?!?p> 而上官柔兒則是還了旬顏紅一個基本禮儀。
三殿下?上官小姐?余文杰雖然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但周圍的一些大家小姐顯然是已經(jīng)明白,她們眼前那一男一女到底是何人。
哪個少女不懷春?對于玥宸的種種事跡,這些權(quán)貴家的小姐早已在茶余飯后聽到不少,這樣的英雄人物,誰不想見見?
只是不曾想到,會是這個場合而已,至于那位蘭掌柜,已經(jīng)是徹底心死了。
:“顏紅,”余文杰帶著一臉疑問,對旬顏紅問道:“你說他是三殿下?哪里來的三殿下?”
這位已被確認是腦子進過水的公子哥,不但忘記了就在剛剛,旬顏紅已經(jīng)叮囑過他,以后對她要稱呼為旬小姐,更是忘記了,這里可是伏國,能被稱為殿下的,又是何人呢?
雖然是向旬顏紅提問,但余文杰可是抬起手,而他的食指,正正指著玥宸。
:“放肆,”旬顏紅對余文杰嬌喝道:“這位可是張傲元帥的三公子,伏國新晉的宣威將軍,豈容你如此無禮?!?p> ?。骸皬?,張,張傲元帥的三公子?”余文杰結(jié)結(jié)巴巴的說道:“三殿下,宣威將軍?”
今天真是個好日子,竟能偶遇宣威將軍。
如果時間能倒流的話,余文杰在見到玥宸的那一刻,肯定會偷偷溜出胭脂閣,還是一點聲響也沒有的那種,伏國官場正派,他可是知道的。
自從他余家崛起后,家里的長輩就不止一次對他提到過,若是有機會,定要結(jié)識一下各大官員的公子小姐,與他們搞好關(guān)系,而其實他也確實是嘗試了。
可是,那些公子小姐根本就不搭理他,哪怕對方的父親只是一名副使,少卿,要知道,這樣的官職,在都府鹿城中可是最為普通的。
深知伏國政界根本無孔可鉆后,余文杰也是漸漸打消了這個念頭,能不交惡,最好就不要交惡,結(jié)交不了,那自己就躲著點。
今天要不是為了想在旬顏紅面前出出風(fēng)頭,余文杰可是根本不會作出這種行為的。
而對于旬顏紅來說,余家在屯田和水利建設(shè)上大肆出資幫忙,在工部留下了那么一絲絲的好名聲,身為工部尚書獨女,在父親的授意下,有時還是不得不應(yīng)付一下這個自大張狂的富家公子。
就比如今天,余文杰的父親余狂風(fēng),不知是怎么聽到消息了,工部研制出了一種可對大型農(nóng)田灌溉的器具,為此,余狂風(fēng)帶著余文杰,父子二人親自上門拜訪旬勛。
一番客套后,旬勛親口給余狂風(fēng)確認了這個消息,伏國初興,要花錢的地方很多,對一些愛國商人的捐贈,國家還是很樂意接受的。
這不,余狂風(fēng)就拍著胸口表態(tài)了,如果工部決定批量產(chǎn)制這些器具的話,他愿意帶頭,為工部捐贈黃金十萬兩。
旬勛,這位從村里走出來的孩子,將自己的半生都奉獻在伏國的山石開拓,水利建設(shè)和農(nóng)田改善上,聽到余狂風(fēng)這滿腔愛國熱情的表態(tài),如何不感動?
所以,在余狂風(fēng)刻意將話題扯到旬勛最為感興趣的農(nóng)田改造上后,旬勛聊興更濃,就連談話間,余狂風(fēng)隨口一句:“杰兒,你在這也是無事,不如就由你陪旬家小姐出門散散步吧,不如旬大人意下如何?“
散散步而已,當然是沒意見了,在旬勛的授意下,旬顏紅才不得不讓余文杰陪著自己一同出來,真是天意弄人,竟讓她在這里遇到這位伏國當下最炙熱的宣威將軍。
玥宸沒有搭理余文杰,而是對旬顏紅笑道:“旬小姐,此間之事與你無關(guān),今天時間不對,你就先行離開吧,改日你可以約一下柔兒,喝喝茶,談?wù)勑?,相互交個朋友?!?p> 從余文杰出場到現(xiàn)在,這位旬小姐與他就保持了應(yīng)有的距離,在余文杰對玥宸發(fā)難的時候,旬顏紅也一度出言勸說,由此可見,旬顏紅還是懂事懂理的。
既然如此,再加上對方還是工部尚書之女,玥宸也并不想將她牽扯進來,再考慮到,上官柔兒來鹿城也接近一年了,以她的性子,當然也不會出去交朋友什么的。
所以,玥宸才會授意旬顏紅,讓她改日約一下柔兒,這也權(quán)當是玥宸為上官柔兒選了個還不錯的朋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旬顏紅總體感覺不錯,那么她身邊的朋友也定不會差,有了第一位朋友,自然就會有第二位,第三位。
聽到玥宸對自己這樣說,旬顏紅立即就悟懂了玥宸的話中之意,簡單的一句話,不但撇開了她與這件事的關(guān)系,更是為她結(jié)交上官柔兒打開了一扇門。
哪怕上官柔兒只是元帥夫人的干女兒,但就坊間傳出的,華悅對這位干女兒的寵愛,加之今天玥宸親自與她為伴,足以證明上官柔兒在元帥府的地位。
?。骸澳穷伡t就先行告辭了,”旬顏紅再次對玥宸施了一禮后,轉(zhuǎn)而對上官柔兒笑道:“改天定當上門叨擾柔兒小姐。”
從稱呼上的轉(zhuǎn)變,不但展現(xiàn)出這位尚書之女的睿智,更是拉近了兩者間的距離,玥宸心中再度暗笑,果然,朝中大臣在家教方面,還真不是那些所謂富家子弟可比的。
?。骸把〗憧蜌饬耍鄙瞎偃醿簩ρ伡t還禮道:“我定備下花茶,靜候旬小姐上門?!?p> 玥宸的用意,不但旬顏紅懂,上官柔兒也懂,朋友什么的,她真是無所謂,華悅派給她的兩名侍女已經(jīng)非常好了,能經(jīng)常陪她說說話,但現(xiàn)在,上官柔兒當然不會反對玥宸的意思,她知道玥宸是為她好。
再次道別后,旬顏紅轉(zhuǎn)身離去,完全不理會還一臉愕然的余文杰。
就在其他幾位在旁圍觀的小姐要對玥宸和上官柔兒告辭的時候,從胭脂閣后堂中快步走出一人,因為此人的到來,打斷了這些小姐要對玥宸道別的打算。
畢竟三殿下和上官小姐在這里,她們一聲不說就離開,確是有些失禮了,也只能繼續(xù)耐心等下去。
?。骸暗降自趺椿厥拢俊眮碚咧苯觼淼焦衽_后,張嘴就對蘭掌柜問道:“招呼幾位客人你都做不好嗎?”
:“龐,龐掌柜,不,不是這樣的……”蘭掌柜唯唯諾諾的對那人說道,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說什么了。
龐掌柜沒再理睬蘭掌柜,轉(zhuǎn)而賠著笑臉對玥宸和余文杰笑道:“余公子,這位公子,鄙人姓龐,是這胭脂閣的大掌柜,負責(zé)胭脂閣一切事務(wù),不知小蘭是做錯什么?得罪兩位公子了,還請兩位公子說說,我定依照規(guī)矩處罰她。”
從龐掌柜對余文杰和玥宸的稱呼中,不難看出,這位龐掌柜是還不了解眼前的事,就算是了解,也只可能是了解了前半段,不然的話,怎會把對玥宸的稱呼放在余文杰后面。
這其實也不怪龐掌柜,他雖然掌管胭脂閣,但終究是名男子,所以大部分的時間他都是在后堂處理一些賬務(wù),之所以趕出來,也因為是下人對他稟報,前面出事了。
余文杰仍無法從內(nèi)心的震驚中醒過來,顯然是不能回答龐掌柜的詢問了,而玥宸也懶得解釋,上官柔兒非常聰慧。
她對被她一直護在懷里的姐弟兩說道:“小妹妹,小弟弟,你們把剛才發(fā)生的事給這位叔叔說說,不要怕,說實話就好了?!?p> 在上官柔兒的鼓勵下,姐弟兩斷斷續(xù)續(xù)的,把這件事的前因后果說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