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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國

第六十九章風(fēng)雨初晴(三)

一個國 那時花開彼岸 10 2019-11-28 05:37:45

  南境海京城軍家。

  “大人,有安東暗線來的急報(bào)?!?p>  “白江海嘯軍與敵鏖戰(zhàn)五日,劉仁貴率領(lǐng)樓船“飛云”、“蓋海”一舉擊潰江戶奈良部,潰敵盡數(shù)擊沉焚船,海嘯軍統(tǒng)領(lǐng)定遠(yuǎn)將軍軍玉下落不明,搜尋三日未見尸骨,副統(tǒng)領(lǐng)昭武校尉徐茂負(fù)重傷與昭武副尉高盛負(fù)輕傷。”

  “玉郎,為父該如何向你娘交代,你出生五月初五,那日縣里的相士登門拜訪說你命里含字,亦余心之所善兮,雖九死其猶未悔,故取名為玉,希望玉能保全你命中的九死,留得一線生機(jī)。”這位一生起伏,多歷波折的軍家家主那忍了半輩子的酸楚,奪眶而出。

  軍父攥著暗線成員送來的情報(bào),著手起草奏疏,準(zhǔn)備進(jìn)宮面圣,臨行前書寫了一張字條,壓在瓷杯底下。

  “風(fēng)雨初晴,必見彩虹?!?p>  國之歡慶,家之哀切,軍母在宗祠立言:“玉郎生死未卜,一日不見尸骨,一日不設(shè)衣冠冢,不可立牌坊,不可受追封?!?p>  府中無人敢在人前議論軍玉的生死,軍府不發(fā)喪,朝中官員自然無人吊唁。

  同年十一月徐茂、高盛回海京述職,下了朝,他們二人在軍府門前佇立了良久,徐茂拉起了門環(huán),“咚,咚咚。”

  等門的時候,二人忍不住開口說道。

  “徐茂,我們身在海嘯營三年,未見軍哥回過一次家,今著可算是讓他回家了?!备呤⒈持墩f。

  徐茂手放下門環(huán),拍拍高盛的肩膀,“盛,別說這些喪氣話,我聽說軍將軍的母親一直沒有給他建墳立碑,我也一樣,我不信軍玉會這么這樣死了。”

  高盛把手推在門上“海嘯軍沒有人相信這件事,可劉仁貴親眼目睹,將軍的船被奈良的主艦撞擊,船上的人摔到江里,可活要見人,死要見尸,我們在江里找了三天三夜,怎會尋不到呢?”

  徐茂、高盛他們不知道,此刻門后站著的人,聽得已經(jīng)掩聲而泣,這個人是軍玨,軍玉的弟弟,這半月來雖然母親沒有給大哥發(fā)喪,他也猜到大哥可能不會回來了。

  軍玨從小奉大哥為標(biāo)桿,軍玉在外從軍多年,每年他的生辰,大哥人未至,禮物卻早早送到了軍府,這些禮物伴隨著他從小到大,孔明鎖、六博、走馬燈、各式各樣的木雕摩羅。

  軍府的管家聞聲而來,看到門口二公子紅著眼睛看著他,叫了他一聲:“古叔,門外是大哥的朋友。”

  管家古叔,頓時意會了,走過來說:“二公子,您應(yīng)該見見大公子的朋友們,讓我來問問他們,您去找一下老爺和夫人吧?!闭f完古叔便走到門口,扶著戶樞問道:“門外何人?”

  徐茂、高盛剛聽見門內(nèi)有輕輕的腳步聲、說話聲傳來,這會兒有人答應(yīng)了,徐茂便趕緊說:“我們是海嘯軍的副統(tǒng)領(lǐng)徐茂和高盛,是軍玉的兄弟,麻煩您通告一聲。”

  “二位稍等。”古叔隔著門縫瞅見一眼二人的裝扮,確實(shí)是朝廷的武官,打開戶樞紐,讓他們進(jìn)來。

  軍玨到后院請出了父母親,軍家家主軍懿攜著妻子,一起走到前廳,這時古叔已經(jīng)為二人沏好了茶。

  古叔在旁輕聲說道:“二位,這便是我家老爺與夫人?!?p>  見到老爺與夫人出來,徐茂和高盛相視了一眼,二人起身,單膝點(diǎn)地,雙手抱拳,在軍玉父母面前。

  “伯父、伯母,我們厚顏前來請罪的?!毙烀f道。

  “我們未能保護(hù)好軍將軍周全,請二老責(zé)罰?!备呤⒕o接著說。

  “這,二位先請起來說話吧?!避姼竿熳》蛉说氖郑娝呀?jīng)淚潸潸了,“你們都是有功之臣,用生命保護(hù)了我南境的千萬子民。”

  夫人走到前面,挽起了二人的手臂說:“玉郎這三年雖未曾還家,每月都會給家里寄信?!?p>  “你是徐子榮家的兒子徐茂吧,玉郎說過你有一雙丹鳳眼?!避娔笍澫卵笫?jǐn)[在徐茂抱拳的手下,右手放在高盛手下,轉(zhuǎn)而對著高盛說“你們都是好兒郎,想必你便是高盛吧,玉郎信中說你雖是武官卻有一股書生意氣,你們都快起來坐下吧。”

  “伯母,我們這次來,帶回的是將軍隨身的戰(zhàn)刀,白江上仗打完了,我們找了三天三夜不見軍哥的蹤影,只找到了這把戰(zhàn)刀,我們回到白江關(guān)隘,找到了將軍在召集百位死士寫下家書時,也留了一封家書,我們讀了信,得知將軍有一位弟弟,他信中說道若是馬革裹尸,把戰(zhàn)刀作為弟弟軍玨今年的生辰禮,帶回海京?!备呤⒄f著,從背上解下馬皮包裹住的戰(zhàn)刀,雙手呈了出去。

  徐茂從袖口拿出了那封家書,遞給了軍夫人。

  聽到這話,站在門后的軍玨忍不住哭腔,跑到堂前喊道:“哥,我不要,我不要,哥,你回來啊?!?p>  軍父拉住軍玨,厲聲的說道:“這是你哥哥的意愿,知道嗎!收起它,回屋去”

  徐茂、高盛抬起頭看著走出來的軍玨,容貌與軍玉是如此的相似,竟同時忍不住的叫了一聲:“統(tǒng)領(lǐng),你還?!?p>  “這是我的二公子,軍玉的弟弟軍玨?!避姼刚f道。

  高盛看著眼前這位稚氣未脫的少年郎,嘆道:“二少爺,請收好這柄戰(zhàn)刀?!?p>  “這把刀叫什么名字?”軍玉雙手接過這柄沉重的戰(zhàn)刀,刀柄上的紅花獅紋依然清晰可見。

  “這把刀叫【守軍】。”夫人握著家書信紙?jiān)谲姭k身后說道。

  “守軍,守軍,大哥,我知道了?!避姭k提著守軍刀起身,抬頭間看向徐茂與高盛,那是一種沉毅而堅(jiān)決的眼神,仿佛對著他們再說,這份責(zé)任我接下了。

  “父親、母親,我失禮了?!鞭D(zhuǎn)過身向父母親告退,雙手拎著守軍刀走出廳堂。

  從廳堂走到后院廂房的這一路,他走的格外滿,提著刀,虎口被沉重的分量拉扯的疼痛,他并不在乎,想起以前大哥回家來,那個背著刀的模樣。

  后院秋風(fēng)一吹,落葉歸根,無論家丁們掃幾次,第二天醒來,落葉依舊成堆,有些事情,有些責(zé)任,一直需要有人去做,軍玨心中的守軍,便是,這份沉重,必須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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