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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思訣之南風吹夢到西洲

思君若汶水,浩蕩寄南征

相思訣之南風吹夢到西洲 斂塵公子 1993 2019-10-14 23:46:37

  錦城春至,花柳欲飛,三月的暖意滲入肌膚里。

  蕭景深和祁墨來重錦宮同我辭行時我正在修剪桃枝,不知道蕭景榮從哪兒找的桃樹,種滿了整個園子,芬芳襲人,引得花蝶飛舞。

  蕭景深一身白衣,臉上是溫和的笑,身側(cè)站著的是一身黑衣的祁墨,面上也有掩不住的喜悅。

  真是難得,我竟然在有生之年見到了祁墨笑的樣子。

  我一看見他們進來就把剪子交給青時,迎上去對他們笑笑:“決定要走了嗎?”

  蕭景榮垂袖而立:“前半生身在朝堂,見過人情冷暖,看過悲歡離合,后半生還是做個閑人自在江湖罷?!?p>  “也好?!蔽尹c點頭,“這朝廷太亂了,哪比得上江湖的肆意瀟灑?!?p>  聞言他便笑了:“我與阿墨能得以從朝廷脫身還多虧了你相助,洛姑娘舍命救阿墨,此等大恩,景深沒齒難忘。”

  祁墨也抱拳道:“娘娘大恩,祁墨也定當銘記于心?!?p>  “將軍言重了,本是鳶歌分內(nèi)之事。”

  說到底還不是蕭景榮逼我的,若不是他逼我我又怎會冒險救祁墨,我這般自私的人,肯定是把自己的安危放在第一位的。

  天下已經(jīng)歸于平靜,我和蕭景榮的約定也到了期限,況且我還得繼續(xù)尋找江無塵,是時候去向蕭景榮辭行了。

  我將東西打包裝好,又裝了些細軟,要帶走的東西不多,只有一小包,簡單收拾了下我就去鴻嘉宮尋蕭景榮。

  剛到鴻嘉宮門口,就見撫松在門口站著,見了我正欲行禮被我抬手阻止了。

  “陛下可在寢宮里?”

  他躬著身,一副卑謙的姿態(tài):“回娘娘,陛下正和深王議事,臣這就去通傳?!?p>  “不必了,本宮自己去尋他?!?p>  不等他答應我抬腳就踏上了殿前的臺階,突然聽見蕭景深的聲音傳出。

  “你比不過他的,他待她是真心,是實意,在她眼里你不過是利用她罷了,你又如何比得過?”

  他們這是在說誰?我站在門口細細聽著,撫松在旁邊站著,面上浮起一層薄汗,一副想來阻止我又不敢的樣子。

  緊接著蕭景榮的聲音就傳出來了:“無妨,朕只需將她留在身邊,總有一日她的眼里也會有朕的影子?!?p>  “高臺不可起,明月不可摘,你又何必把心交給一個無心之人,要她當著你的面生生捏碎了呢?”

  我不動聲色的聽著,殿外的宮人大氣也不敢喘,面上浮起兩難之色。

  良久他們才交談完,蕭景深打開門見我站在門外時小小的驚訝了一下,作了個揖什么都沒說就走了。

  撫松這才如獲大赦地通傳:“錦妃娘娘到——”

  我踏進門時蕭景榮正在坐在書案前批閱奏折,眉頭輕輕擰著,抬頭見了我又笑開了。

  “阿枝,你來了?!?p>  我嗯了聲站在那兒沒有動,蕭景榮會意,揮揮手摒退宮人,起身來拉我的手,被我側(cè)身躲開,他眉頭霎時又皺起來:“怎么了?”

  我退了幾步站定,道:“陛下,天下已然太平,你我的約定期限已到,我是來向你辭行的?!?p>  蕭景榮的眉頭皺得愈發(fā)緊了,面上有明顯的不耐煩。

  “你就這么想離開我?”

  “……”

  不走我留這兒被柳如初煩死嗎?我有些無語地閉了閉眼睛。

  自從柳如初登了后位,那是愈發(fā)的囂張跋扈,仗著柳巽被封鎮(zhèn)國將軍她可不止一次地來找我麻煩,每日辰時就逼著我去給她請安,天還沒亮就命人來使勁兒地拍我的門。

  我就納了悶了,她大早上的精力是真好,折騰我就這么有意思?有這功夫多睡會兒不好嗎?說不去吧妃位在那兒擺著了,說去吧又實在對不起自己的良心,請安這事兒真是我一天之中最頭疼的事。

  蕭景榮看我沒有反應面上已有薄怒:“阿枝,我待你不好嗎?你就非得要離開我?”

  “陛下多慮了。”我眼都沒抬,盯著鞋子上的絨花出神。

  也不知宮里這都什么嗜好,鞋子上非得縫一朵絨花,真是要多丑有多丑。

  “那你為何非要離開?”

  對于他的問題我表示很頭疼,但總不能讓我拿到明面上來說吧,有一個柳如初就夠我折騰了,再來你一個蕭景榮我指不定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我可算計不過他。

  我反問他:“你要我做的事我已經(jīng)完成了,我為何不能離開?”

  “朕不許!”

  我有些詫異地抬頭,這是他第一次對我自稱為朕,應該是氣急了吧。

  “蕭景榮,你要的天下我已經(jīng)助你奪得了,算是完成了我們的約定,你為何出爾反爾?”

  他手一撈就將我圈進懷里,我掙扎了幾下掙扎不開索性就放棄了。

  頭頂上傳來蕭景榮的聲音,淡淡的,卻是難得的溫柔:“阿枝,你真以為我要的是江山?”

  我笑答:“不然呢?你還想要什么,如今這天下都是你的了你要什么自己去取便是了?!?p>  “若是我要你呢?!?p>  “陛下說笑了?!?p>  “我沒有說笑。阿枝,別走,留下來?!?p>  我承認我有些動容,但僅僅只有一瞬間,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我們都是輸家。

  我也收了玩鬧的性子,垂手任他抱著:“蕭景榮,放手吧?!?p>  “我不放。阿枝,再多留些日子吧,再過一月便是朕的生辰,你陪我過個生辰再走,可好?你還沒有陪我過一次生辰呢?!?p>  難得他這樣低聲下氣地和我說話,他這要求也不算過分,我總歸還是不忍的,在心底默默嘆了口氣,將剩下的話全都吞了回去。

  我終于還是妥協(xié)了,他似乎很高興,同我絮絮叨叨說了許多,大多話我已記不清了,只記得一句話,他說:

  “阿枝,我這一生還沒愛過任何人,所以我不知道該怎樣去愛一個人,但我會努力去學,我想把這世間最好的都給你?!?p>  蕭景榮的話很醉人,他的眼神很醉人,我想若不是江無塵占據(jù)了我全部的心我大概真的會愛上他。

  但我最終也沒能陪蕭景榮過一個生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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