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之后,小花就醒了過來,看起來一切正常,只是不記得日炎宗的事,葉晨也無法判斷小花身上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能醒過來,總是好的。
一路上無風無浪,葉晨在回來的路上,順便去了一趟九星城,在斷崖上取回了青木靈藥,然后兩人非常順利的回到了大乾,回到了白云城。
“大哥哥,這里就是白云城嗎?”
“嗯,這里就是哥哥的家,以后也是小花的家了。”
葉晨看著眼前熟悉的城墻,摸了摸小花的腦袋,牽著她的手,走進了白云城,向著城主府而來。
“少爺,你回來了?!我這就去告訴老爺和夫人?!?p> “不用了,福伯,我自己去吧!”
葉晨擺手,攔下了激動的福伯,自己領著小花走進了后院。
這個時間,父親應該在后院泡茶,母親應該在房內(nèi)休息。
葉晨走進后院,轉(zhuǎn)過拐角,只見不遠處他的父母正站在一起,看著剛剛邁腿走進來的他。
“孩兒葉晨,見過父親,母親。這一去多日了無音訊,讓二老為我擔心了。”
葉晨撲通一下跪倒在地,身旁的小花什么也不知道,看到葉晨跪下,也有樣學樣的跪在一旁。
“快起來吧,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城主夫人上前拉起兩人,不免一陣寒暄,寒暄過后,小花被城主夫人帶去洗漱更衣,后院內(nèi)只留下葉晨和葉城主父子二人。
父子二人相對無言,葉城主一擺手,疏狂劍自葉晨體內(nèi)透體而出,在院內(nèi)盤旋一番,最后落在葉城主手上。
“父親,這柄劍……”
“此劍名疏狂,乃為父少年時隨身所佩之劍,以后就留你防身了!”
葉城主手一揮,疏狂劍化為劍光,再次進入葉晨體內(nèi),出現(xiàn)在葉晨氣海之上。
“休息一番就回宗去吧,君宗主也很擔憂你的安危。”
“玄天劍宗若不留小花,可以把她送下山來,讓她住在城主府,反正你母親也一直想要個女兒!”
“父親……”
“下去休息吧,等你什么時候能拔出疏狂,再來找為父吧!”
葉城主揮揮手,轉(zhuǎn)過身開始擺弄自己的茶具。
縱使葉晨心中有頗多疑問,見父親不愿意談,也只能躬身行禮退下。
葉晨離開之后,葉城主看著眼前的茶具,停止了自己手上的動作。
今日的他,無心泡茶!
葉晨帶著小花在白云城短暫的休息了兩三天,就被葉城主催促著離開。
“小花,馬上就到哥哥的宗門了,以后你就在這里生活好不好?”
“嗯,聽大哥哥的!”
玄天劍宗山腳下,已經(jīng)有幾個人在這里等著他,正是大牛蕭玉他們。
一行數(shù)十人一邊閑聊,一邊眺望著他來的方向。
“來了!”
看到葉晨和小花的身影,君無邪出言打斷了眾人的交談。
葉晨從沒有想過,竟然會有這么多人在這里迎接自己,大牛,蕭玉,文婉兒……還有站的遠遠的,一臉冷漠的步驚云。
“這……”
葉晨心中流竄數(shù)道暖流,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什么。
“這什么這?出去一趟變傻了?是師父讓我們幾個在這里迎接你的。”
“這就是小花吧,真可愛,來讓師姐抱抱!”
文婉兒走過來抱起小花,一眾熱情的師兄師弟們立刻無視了葉晨,轉(zhuǎn)而開始逗弄小花。
小花苦著一張臉試著掙扎,但一個九歲幼女又怎么可能掙脫出文婉兒大魔王的魔爪,看著一旁葉晨毫無阻止之意,小花只能沉默的接受眾人的喜愛。
一旁的蕭玉無奈一笑,拍拍葉晨的肩膀。
“走吧,你的事,公孫長老已經(jīng)告訴我們了?!?p> 公孫月,天地居,天地門。葉晨恍然,怪不得大牛他們會提前在這里等自己。
“走吧!”
文婉兒抱著小花,大牛與蕭玉在一旁扮鬼臉不停的逗弄她,葉晨看著幾人的傻樣子,不由得會心一笑。
回來了真好!
葉晨又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走在最后面,孤零零一個人的步驚云,慢慢的放緩了自己的步伐,他有一個問題想問步驚云。
“步師兄,柳如塵真的是你殺的?”
步驚云面無表情,腳下步調(diào)不變。
“不認識!”
“就是日炎宗在靈火城的別院弟子?!?p> “哦!”
“師兄當時為什么殺了他?”
葉晨一直搞不明白,難道步驚云也是俠義之士,看不慣柳如塵的所作所為,所以把他殺了?
“忘了!”
“…………”
步驚云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葉晨,葉晨無言以對。
“可能只是隨手為之吧!”
看的出來葉晨對于他的回答并不滿意,步驚云想了想,又補充了一句。
回到山上又是一陣寒暄,葉晨帶小花去了一趟藥王谷,請陸清塵幫小花檢查了一下身體。
小花身體正常,只是有些營養(yǎng)跟不上而已,玄天劍宗駐地乃是圣地,天地靈氣充足,只要在山上靜養(yǎng)就可以恢復,葉晨也算放下了久懸于心的大石!
君無邪也同意讓小花留在山上,當做玄天劍宗備選弟子。
從上一次日月同天昏迷醒來之后,小花似乎就克服了自己的恐懼,不再害怕與陌生人接觸,但還是喜歡依賴葉晨。
葉晨也交了一下任務,把自己的身份提升成內(nèi)門弟子。
一番忙碌之后,葉晨帶著小花熟悉了一下玄天劍宗,似乎一切都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
深夜,后山懸崖上,君無邪看著崖邊拿著酒壺孤身望月的葉晨,緩緩踏步走了過去。
“這次下山,你竟然學會喝酒了?”
“宗主!”
“別這么拘謹,來,讓我看看你喝的是什么好酒!”
“宗主,這里面不是酒,是水!”
“水?我不信!”
后來君無邪嘗了一口,發(fā)現(xiàn)葉晨的酒壺中裝的確實是水。
“宗主,你說宗門任務究竟有什么意義?”
七星城外斷崖上的二階靈藥,青木!
葉晨輕而易舉的就采到了,一點難度都沒有。
“這個問題啊……”
“修行,可不只是把自己鎖死在山上,整天打坐悟道?!?p> “不入世,不經(jīng)歷人生百態(tài),又怎么會超脫而出,明己心,證道果!”
“所謂的宗門任務,只不過是一種方式,讓你有一個下山的理由!”
“任務困難與否根本不重要?!?p> “你是筑基初期,給你一個金丹期的任務,對你有幫助嗎?沒有!那給你一個練氣期的任務,對你有幫助嗎?同樣也沒有!”
“所謂的任務,不過是讓你走一趟江湖路,看一下眾人相!”
“這一路上的所見,所聞,所思所想,或者所失,皆是你之所得!”
“二階靈藥固然不錯,但以我們玄天劍宗如今的實力,不說藥王谷的藥材,單是蕭家就能給我們帶來不少。”
“但是這一趟日炎宗所行,你的所得,卻不是蕭家,藥王谷,甚至是咱們玄天劍宗能給你的!”
關于系統(tǒng)任務,君無邪也有很多猜想,最后他覺得只有這個最有可能!
所謂任務,只是簡單的讓你下山走一趟,走出舒適圈,去體會,去感悟。
如果只是宅在玄天劍宗,只增進修為,不磨礪心境,很可能就會形成心境跟不上實力的情況,最后很可能就是走火入魔。
葉晨拿起酒壺喝了一口,沉默不言,這一趟旅行,自己確實所得不淺。
“宗主,你說這世上何為正道,何為正義???為什么有的人看起來是在為惡,卻是一身正氣,有的人看起來謙謙君子,自詡名門正派,卻顛倒是非,不分黑白!”
聽到這個問題,君無邪抬起頭看了一眼天上閃耀的群星,腦內(nèi)組織著語言。
“正義與否,要看你站在什么立場?!?p> “關于你的事,我已經(jīng)從公孫長老那里知道了,你說的應該是日炎宗大長老司徒浩天和日炎宗宗主,渡虛吧!”
“站在你的立場,他們當然是是非不分,而我跟你的看法相同?!?p> “但是你想過沒有,本宗主跟他們是同一類人,或者我們都是同一類人?!?p> “不說其他,但說李子軒,你應該還記得吧!”
“他出言不遜,被蕭玉教訓了一頓,因為蕭玉沒有掌握好自身力道,造成他全身經(jīng)脈盡碎,氣海干枯,一生只能當個廢人?!?p> “然后呢,他父親李存永為了給他報仇,找上咱們玄天劍宗,然后被我殺了……”
“那是我第一次動手殺人……”
“只是因為口舌之爭,只因為出言不遜,父子二人一死一殘不說,大乾李氏也因此一蹶不振,消失匿跡離開了王城?!?p> “如果你是李家弟子,在你看來,我與司徒浩天還有渡虛又有什么區(qū)別?”
“如果小花重傷垂死,只有某人手上的寶物能救她,但是那個人不外借,你會怎么做?”
“你再想想,如果把小花換成你的父母呢?”
“狼吃羊,站在羊族的立場,狼族就是大惡?!?p> “人吃狼,站在狼族的立場上,我們又何嘗不是罪人?”
“所謂的正義與否,要看你站在什么立場上?!?p> “站在你有幾個立場,首先是城主府的立場,其次是白云城的立場,然后大乾王朝的立場,玄天劍宗的立場,東道門的立場,東荒的立場,修行界的立場,人族的立場……”
“一環(huán)套一環(huán),我這么說,你懂嗎?”
“所謂正義與否,不過是在利益相關之時,你是什么立場,你選擇站在什么位置罷了!”
“正義與否,存乎己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