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暮,全村的人去一個安全的地方隱居避世了,我們決定帶你的母親一起去。你放心,我們會盡心照顧她。不要來尋找我們,你遠離我們,她才會過得安心。族長親筆?!?p> 楊暮拿著信,發(fā)瘋似的跑出屋子,沿著村里的大路小路,一邊奔跑一邊呼喊著。
空蕩蕩的田野里,樹林中,只有楊暮的腳步聲和呼喊聲。
跟著追出來的楊凌拉住她,問到:“你跑什么??!村里除了你我,已經沒人了?!?p> “你沒見過我媽嗎?我媽不見了,信上說她跟族長他們一起離開了。怎么能這樣,我們明明商量好的一起去城里住……”楊暮陷入慌亂中。
“你把信給我看看?!睏盍枘眠^已經被楊暮捏得發(fā)皺的信紙。
“既然這是族長的決定,相信他們會照顧好楊媽的。況且他們天不見亮就已經離村了,我也不知道他們去了哪里?!?p> “他們憑什么帶走我媽!還威脅我不能去找他們,是拿我媽做人質嗎?什么破家訓,他們都是看著我長大的,怎么能不相信我!我從來沒想過要害他們,過去不會,今后更不會,怎么可以這樣……!”
楊暮歇斯底里地發(fā)泄著這幾天累積在心里的情緒。
“我相信你,我留下來也是想幫你。既然現(xiàn)在已經這樣了,繼續(xù)留在這里也不是辦法,要不咱們收拾一下先回城吧。我會幫你打聽一下他們的去處的?!?p> “你不害怕我嗎?還留下來幫我?”
“咱倆什么交情?我不幫你,誰幫你啊,我可不信那些老古董的什么家訓,你也別胡思亂想了,回去吧?!?p> 楊凌拉著魂不守舍的楊暮往家走,他們一起簡單收拾了一下就買了當天的火車票回城里了。
五年過去了,楊暮已經念完了民俗學博士并成立了自己的工作室。
楊凌跟她一直保持著聯(lián)系,畢業(yè)以后就進入了楊暮的工作室工作。
“我說你一個學營銷的,來我這個民俗研究工作室干什么?”
“當初我可是拍胸脯保證了要幫你的,男人說話當然要算數(shù)。我可以給你接洽業(yè)務嘛,就當我是你經紀人行吧,管我有吃有住就行,這么劃算的事兒,便宜你了?!?p> 楊暮白了楊凌一眼,就徑直走開了。她端著咖啡到了屋頂花園,凝視著小拇指上的指環(huán),一個人陷入了沉思……
五年前,剛回到學校的那些日子里,楊暮依舊不能接受已經發(fā)生的一切,她每天掛念媽媽,整天憂心忡忡,夜里整晚都做噩夢。
不久以后就病倒了,在高燒中,她昏睡不醒,夢里時而出現(xiàn)媽媽喚她的聲音若有若無;時而是村里人追趕她要殺她的神態(tài)。
夢里,那條瀑布又出現(xiàn)了,映出楊暮的影子,嘩嘩的流水聲似乎在對她說話:“楊暮,你想要什么?這世間萬物隨你取舍?!?p> “你是永生花?為什么選我?既然你什么都辦得到,我只想擺脫你!”
“天命不可違,你問問你的心,真的沒有渴求嗎?”
“如果這是所謂的天命,那好,你給我能顛覆這世間的絕對力量。我要靠我自己逆天改命!”
“你的所求必會成全……”
伴著曙光,楊暮驚醒過來,身上的衣服早已被汗水濕透。
夢中的情景歷歷在目,她慶幸這只是夢,出過汗以后病似乎也痊愈了。
她慢悠悠地走進洗手間開始洗漱,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左手的小拇指上帶著一枚小小的黑紅色花枝形狀的指環(huán),在燈光下散發(fā)著隱隱的紅光。
楊暮腦袋發(fā)蒙,自己從來沒買過指環(huán)啊,什么時候帶上去的?下意識地,楊暮打算取下指環(huán),但是這看似纖細的指環(huán)竟然如同生在了她的手指上一般,無論如何也拿不下來。
楊暮用力拔,用肥皂,用水,甚至用刀都不能將它拿下來。
更讓楊暮覺得難以置信的是,被刀誤傷的手指留了一點血以后就瞬間恢復了原狀,看不出一絲痕跡。
自從那天以后,楊暮就再也沒夢到過任何有關永生花的情景。
幾個月以后,她的導師文教授計劃帶領幾個學生一起去一個村里研究當?shù)氐膯试崃曀住?p> 楊暮作為文教授的最優(yōu)秀的學生之一自然被要求一同前去。
他們坐了十幾個小時的火車終于到達了離那個村子最近的火車站,又換乘了兩個小時的汽車才最終抵達。
這個村子,青山綠水,人戶不多。楊暮看到這樣的地方,不免想起了自己的家鄉(xiāng)。
文教授打聽到村長家的地址,就帶著這三個學生一起去找村長,一方面是想找個住宿的地方,另一方面也想了解一下村里的情況,看看最近是否有人家在辦葬禮。
天快擦黑的時候,他們來到了村長家。
村長聽說是大學里搞研究的,熱情地接待了他們,讓他們在自己家吃了晚飯。
“村長,您能介紹個賓館給咱們嗎?你看我?guī)е齻€學生,沒住的地方可不行。”
“賓館?鎮(zhèn)上才有呢,要去得坐一個小時的車,大晚上的也沒車了。要不,你們暫時住在趙大爺家,他家以前經營過農家樂,空房還挺多?!?p> “行啊,那等會兒麻煩村長您帶個路。對了,村里有多少戶人家啊?”
“村里就只有二十三戶人家了,家里都是些老弱婦孺的,年輕人都去城里打工了,逢年過節(jié)的才回來。”
“哦,這樣啊。那最近有人家辦喪禮嗎?”
“你們是要看喪禮的儀式嗎?有點兒不湊巧,有家前幾天剛辦完,老人都已經下葬了。”
“沒事兒,那我們就在村里采采風,了解一下村里的歷史風俗也行?!蔽慕淌谡泻糁鴮W生們,跟隨村長去了趙大爺家。
一整天的趕路讓他們很快就進入夢鄉(xiāng)。
第二天,文教授就跟學生們分頭在村里轉悠,搜集一些地方志或者詢問村民有沒有啥奇聞異事。
楊暮被派到村里的祠堂,負責查看族譜。
一進入祠堂,楊暮就不禁回想起前不久在自己家鄉(xiāng)祠堂發(fā)生的一切,心里忍不住有些緊張。
趙大爺在祠堂里正在擦拭桌椅,看到楊暮進來了,說到:“你不是昨天住在我家的學生嘛,你來祠堂做什么?這里可不是你們隨便拍照旅游留念的地方,去別的地方玩兒吧?!?p> “趙大爺,我們不是來玩兒的,我們是南渝大學的大學生,跟著老師來搜集資料,拿回去做研究。我不拍照,就想借貴村的族譜看看,可以嗎?”楊暮顯得有些局促。
“族譜?我一直負責看管祠堂,也沒見過什么族譜。要不你去問問村長吧?!?p> “那行,謝謝了,趙大爺?!睏钅捍蛄苛艘幌路褐邳S色的祠堂墻壁上,供奉著一些祖先排位,看起來沒什么特別的。
村里的小路上,幾乎碰不到一個人,楊暮只好憑著昨天的記憶尋找村長的家。
遠遠的,楊暮看到了村長家的房子,他家房門前有一片小竹林,與其他家不同。
楊暮往小竹林走去,隱隱約約聽到有人說話的聲音。
“昨天來了些生人嗎?他們來干什么的?”
“就是幾個大學里搞研究的老師和學生,應該也待不長。”
“村里已經夠亂的了,你想辦法讓他們早點離開吧?!?p> “嗯,我也是這么打算的,畢竟后山石林也不遠,剛死了個去挖菜的老太婆,要是他們進去了,不管能不能活著出來都是麻煩。”
“對呀,還是早些打發(fā)他們走吧?!?p> 楊暮從竹林縫隙中,看到是村長和一個老人正在低聲交談。
看到有人靠近,村長迎了上來,那位老人靜悄悄地走開了。
“小姑娘,你來找我嗎?”村長擋住了楊暮的視線。
“村長,我想借貴村的族譜看看,只是搜集一下學習的資料?!?p> “族譜啊,行,我回去給你拿。我們村一直人丁不旺,族譜也沒啥有名的人物,你想看就看吧。對了,我看天氣預報說過幾天有大暴雨,我們這邊有好幾條路都挨著山崖邊,你們今天研究好了就趕緊回鎮(zhèn)里去吧,免得到時候泥石流把路給封了,你們可能十天半月都回不去了?!贝彘L一路走著,一路絮叨著。
楊暮想起了剛才他與老人的對話,總覺得哪里不對勁兒,但是又想不明白。
村長把族譜從家里拿出來給楊暮,并一再囑咐她小心翻看,他托楊暮給自己的老師帶話,下午5點左右會準備一輛車送他們去鎮(zhèn)里的,就在村口等他們。
楊暮道謝以后就離開了,她并沒有翻看族譜,而是把族譜放進了包里,因為她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剛才聽到的對話,似乎后山的石林里有什么秘密。
楊暮之所以選擇民俗學也是對這些民間傳說感興趣,好奇心驅使著她去尋找這個石林。
芥川牧羊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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