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月清隨著秀女的大隊伍慢慢前移。
她記得原身前世的時候,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霉運。
長相雖然尚可,但在一眾麗人中間,實在算不得出色。
按理說,應(yīng)該不會被特意挑中。
但偏偏前世的原身被安排進(jìn)了一組姿色平平的隊伍里,反倒成了最矚目的那個。
所以,向月清現(xiàn)在要反其道而行。
一進(jìn)宮,便苦心與教導(dǎo)新秀女的女官鳳桐打好關(guān)系,又想辦法湊了幾樣首飾孝敬對方。
她如果求上位,對方未必有這么大的本事,也不一定看得上她的孝敬。
但她求的是被冷落,這就要簡單多了。
順手的事情,鳳桐自然不會拒絕。
她就不信,改換了順序,還呆在一組嬌艷的鮮花之中,她這片平平無奇的綠葉,仍能被那人給點中。
……
“好緊張啊?!?p> “我也是。”
“若能被幾位王爺選中,哪怕是做姬妾也好啊。”
“是啊是啊,聽聞還有兩位適齡的王爺未娶親?!?p> 周圍一群秀女開始小聲嘀咕。
向月清看了看自己這一組的另外幾人。
不是貌若天仙,就是水靈動人,亦或者溫婉大方。
而自己往幾人中這么一站,簡直就跟小丑鴨沒什么差別。
向月清很滿意。
這么一出場,殿內(nèi)那些個國君、王爺,包括原身前世的大反派夫君,怕是眼睛瞎了,才能看上她。
不過……
向月清仔細(xì)打量著眼前這幾個美貌少女時,總覺得有幾分眼熟啊。
主要是她有點臉盲,眼前幾個人又都穿著同樣素凈的衣服,梳著同樣的發(fā)髻。
一眼看去,雖然各有千秋,但她一時也想不起來原身究竟在哪里看到過。
或許,不久之后就會成為宮里的貴人也不一定。
前世的原身并不太關(guān)心這些,所以記憶有些模糊也正常。
這時,排云殿令官的聲音朗朗響起。
“宣……”
“開陽府錢氏、水城府涂氏、江仁縣姚氏、花烏縣許氏、流云縣向氏進(jìn)殿……”
聞言,幾人收斂心神,端正姿態(tài)。
現(xiàn)場的女官們也進(jìn)來逐個檢查,見沒有異狀,才引著五人向開闊的排云殿走去。
一走進(jìn)殿內(nèi),向月清就感受到了殿內(nèi)眾人的注目。
當(dāng)然,她很有自知之明。
知道這些目光此刻都凝在其他四位美人的臉上。
這些皇室宗親,平時什么樣的美人沒見過?
這個時候卻能被她身邊四位美人所吸引,足見這幾人的資質(zhì)不凡。
女官鳳桐收了她幾件銀飾,就給她插了一個這么“好”的位置,真是太夠意思了。
“拜見陛下。”
“拜見皇后?!?p> “各位貴人萬安。”
隨著引導(dǎo)官的指引,向月清同其他四位美人站定拜禮。
“不錯呀?!?p> 一道中年女聲響起,“今年選出來的秀女皆是容貌過人,可見底下的辦事官員,是真用了心?!?p> 向月清微抬眼眸。
說話的婦人,滿頭金燦燦的發(fā)飾,富貴逼人。
乃是后宮一人之下的白貴人。
依原身前世的記憶。
這位白貴人,是個狠人。
“娶妻娶賢,容貌倒在其次?!?p> 另一道中年女聲緊跟著響起,“這幾個,模樣倒是標(biāo)致。”
向月清再度順著聲音看了過去。
說話之人儀態(tài)端莊,微顯老態(tài),卻是中宮陽皇后。
依原身前世的記憶。
陽皇后與白貴人可是死對頭。
“父皇、母后?!?p> 一名黃袍女子起身行禮,聲音清脆,“兒臣想在這里替太子求個恩典。
東宮一向頗為冷清,兒臣想再替太子挑一兩位姬妾,以盈后室?!?p> 向月清眨了眨眼。
說話的這位是太子妃陽氏,陽皇后的親侄女。
見人先帶三分笑,讓人倍覺親切。
當(dāng)然,能扎根于東宮的,這位太子妃肯定也不簡單就是了。
就她這兩句話,一下子就將她們這一組全打入了姬妾之流,同時也應(yīng)和了陽皇后的話,實在會做人。
“太子妃當(dāng)真賢惠?!?p> 這聲音……
向月清看去。
身體忍不住一抖。
倒不是她在抖,而是原身的記憶使然。
這開口說話的,是傅昭容。
月照國后宮,一后四妃之下,便是九嬪。
原本九嬪之下,昭儀為首。
但昭儀之位多年空缺,這傅昭容便是實際的嬪首了。
至于原身為什么要發(fā)抖。
自然是因為這位傅昭容太過可怕。
向月清忽然發(fā)覺自己犯了個錯誤。
她夾在一眾美人間,自然是不受人注目。
但問題是,同行的美人太受注目也會惹事非的。
而且,她好像隱隱約約想起來,她身邊這四位美人,接下來會是什么身份了。
“太子妃膝下已育有兩子?!?p> 傅昭容不緊不慢地道:“東宮幾位妾室又相繼誕下幾個女兒,怎么就冷清了?
倒不似衡王府那般,是真的太過冷清了。
衡王妃入府三年,到如今尚未育有子嗣。
可府中,卻只有王妃一人,婢妾都不曾收的有。
貴妃姐姐,衡王妃,依我說,倒不如從這里挑兩個看得上眼的,回去陪伴衡王才是?!?p> 聞言,白貴妃眉頭隱隱一皺。
衡王妃臉色一片煞白。
衡王一笑出聲,“修多謝傅昭容關(guān)心。
只是我與王妃都還年輕,子嗣遲早會有,不急在這一時。
況且,我是個清靜慣了的,不喜府里人多?!?p> 說著,衡王掃了一眼幾個美人,“美人多嬌,還是留給幾位弟弟吧?!?p> 向月清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
內(nèi)心卻在瘋狂吐槽。
眾人乍一聽衡王這話,只怕會以為他是個護妻情深的好男人。
但事實卻是,這位衡王根本另有隱情。
說來衡王妃也是可憐,白擔(dān)了受寵的人設(shè)。
還在婆婆白貴妃那里一直遭受白眼,心里有多少苦楚,也就只有她自己知道。
說起來,原身的那位大反派夫君,倒是挖掘出了皇家不少的辛秘。
連原身這個不怎么管閑事的,也了解了不少。
嗯……
原身的那位大反派夫君呢?
向月清的目光一掃,便掃到了站立在國君身后的一名便裝少年。
十七八歲。
一對英氣的眉毛。
一雙會說話的眼睛。
給人以純良忠厚感的面容。
給予原身巨大夢魘的大反派,就活生生地站在那里。
誰能想到?
眼前這個不起眼的少年,將來會將開國兩百多年的月照國,攪地翻天覆地,天下震動?
誰又能想到,龐大的月照帝國,會被這位少年直接推向了滅亡?
向月清又打了個抖。
這是原身的反應(yīng)。
哪怕是她,見到真人后,也開始害怕了。
感覺到少年的目光掃來,她趕緊將目光垂下。
不過想到這位大反派也不可能看她,心情就放松了下來。
“陛下,微臣也想求個恩典。”
向月清耳朵一豎。
大反派的聲音。
“哦?”國君的聲音頗有些興致,“怎么,武辰你也看上了這當(dāng)中的哪位秀女?
哈哈,盡管說。
朕方才便已許諾,為你指一名秀女為妻。
不知道這五位秀女當(dāng)中,你看上的是哪位?”
向月清皺眉。
怎么這情節(jié)有些許熟悉啊。
不應(yīng)該啊。
國君背后的少年伸手一指,“她,流云縣向氏?!?p> 霎時間,無數(shù)道目光朝向月清射來。
有意外,有不解,還有道微微失落的目光。
向月清:“?。?!”
武辰你眼瞎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