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覺得他們能過嗎?”白衣人看著那道墻后的房間,憂心地問。
“素白!你在擔心什么?”老鬼喝了一口茶,搖搖頭繼續(xù)說,“七夜草的味道越來越淡了?!?p> “七夜草近年來被采太多,不到年限就被采摘,所以味道不如從前?!彼匕讬C械性地回答,目光始終沒離開那道墻。
“素白!你在擔心嗎?”老鬼沒放過第一個問題,重新問了一次。
“擔心。”素白臉上掛著一絲哀傷。
“十年了!有些事也該到了結(jié)的時候,只是不知道他能否覺察到你就是當年的林一竺?!崩瞎砗韧瓴瑁瑢⒈臃旁谒匕资种?,杯子被降解,消失在掌心。
“當初接受這項任務,我就已經(jīng)做好了一輩子無法相見的準備,既然現(xiàn)在有機會一起執(zhí)行任務,認不出我也無所謂,誰讓我變成了現(xiàn)在的模樣?”素白伸手在自己臉上點了一下,整個人頓時像水流一般,四下散去。
看著眼前的一汪水,老鬼沒說話。
時間仿佛靜止一般,老鬼成了雕塑,絲毫未動。
進入測試房間的林等,一進入就感受到腦電波被干擾,混亂的腦波讓他頭痛欲裂,抱著腦袋努力調(diào)整自己的呼吸,他想到了母親林一竺,他想找到母親失蹤的原因。
想到這兒,混亂的電波消失了。
明明進入的是一間無一物的透明房間,卻為何所見之處全是荒蕪?草地上稀稀拉拉長著小草,草的葉尖泛著委頓的黃,常年恒溫的悅城島什么時候有了盛夏之地?
明明已經(jīng)是晚上,這里卻是另一個荒蕪世界的白天,太陽在頭頂盡情嘲笑地面的干涸,泛黃的小草無力掙扎,腳下的土地陣陣泛起熱浪,腳掌源源不斷接收灼熱,剛才調(diào)勻的呼吸又開始不規(guī)范。
往前走,他告訴自己不能停下,否則雙腳一定會被燙傷。
不知道走了多久,前面出現(xiàn)一棟房子,看起來破舊不堪,蛛網(wǎng)和蛛正在肆無忌憚。
一絲風也沒有,蛛網(wǎng)卻一直眼前晃動,就好像他的呼吸頻率,忽然他呆住了!
呼吸頻率?這是模擬自己內(nèi)心的地方嗎?沒錯,十年來,他的心就如眼前所見,一片荒涼,那些泛黃的小草正是自己內(nèi)心的寫照,也是他積極成長的樣子。
只可惜,無論他如何努力,心底仍如久旱的土地,對?。∈ビH人的溫潤,又何來一派繁榮?
“媽媽!我是林等,你聽見我的聲音嗎?”林等站在那座空房子前大喊,淚水在這兒可以肆意流出,這里只是他心境的寫實罷了。
那些淚水,點點滴滴都落在腳下的土地上,瞬間被干涸吸收,杯水車薪罷了,一切根本就像沒有被浸潤過,用最快速度恢復成本來的枯萎。
往前走!
林等催促自己的雙腳快速移動,越來越近,他的手已經(jīng)觸碰到緊閉的大門。
落滿灰塵的門上,留下他的掌印,門開了。
他期待地看進去,沒有人,只有自己的呼吸曲曲折折在屋子里回繞。
一個箱子出現(xiàn)在中央,他聽見里面?zhèn)鱽砀O窸窣窣的聲音,有活物!他欣喜地沖上前,抓起箱子使勁晃晃,里面?zhèn)鱽硪魂嚮貞?p> 這些回應讓他的心一陣顫抖,放下箱子,他小心翼翼地撕開上面的封條。
“你是誰?”一個聲音響起。
林等像是被抽取了靈魂一般,呆在原地,無法移動分毫,這聲音他思念了十年,今天卻在這里再次聽見,他的心忘了如何跳動,他忘了如何呼吸,空氣中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傳來,是她!是十年前那個她!她的發(fā)絲,每次走動總能飄散一股甜甜的香氣。
香氣越來越近了,聲音越來越近了,紙箱的封條撕開一半,剩余的一半似乎自行解封了,一只手忽然從箱子里伸出,快速抓向他的臉。
“小心!”腦子里一個聲音閃過,他居然在一個呼吸間有了本能地躲避,跟著他原地翻滾,離開了箱子。
乘勢他也觀察了自己的周圍,剛才傳來聲音的方位沒有他想念的人。
來不及失望,箱子里的手伸出另一只手,雙手在箱子邊緣輕輕一撐,直接跳出箱子。
一只碩大白色老鼠出現(xiàn)在眼前。
老鼠的兩只前爪像兩只手一般,交握胸前,尖細嘴上掛著胡須,正在做最后的晃動。
老鼠見林等盯著自己看,似乎十分惱怒,直接發(fā)出尖細的嘶叫,忽然放開交握的雙手,四爪落地迅雷一般沖向他。
“哎呀!老鼠精!”林等想到各種生物共存的悅城島,第一時間想到了異變的老鼠,畢竟這只老鼠站起來超過一米了。
“你才是老鼠精!”老鼠尖細的嗓音充滿憤怒,直接對著林等抓了過來。
“我的天?。±鲜髸f話了?!?p> 一個追一個跑,繞著紙箱跑了十多圈后,林等忽然想起剛才撕開封條時的聲音方位,他瞅準機會一腳將紙箱踢向剛才的位置。
只聽見咚的一聲,紙箱撞倒什么物體后停了下來,紙箱翻到在地的同時追趕他的老鼠也消失不見。
他等了一小會兒,確認老鼠不在,才走過去慢慢地把紙箱翻過來。
這一翻,他才發(fā)現(xiàn)箱子上面的封條完好無損地貼在上面,而自己還停留在剛才進來抱紙箱的位置,楞了一下自嘲道:“居然被異像蒙蔽了。”
“你是誰?”剛才的聲音再次響起,緊接著一絲甜味兒再次襲來,這一次他沒做任何停頓,直接從箱子上跨過去,甜味瞬間消失。
眼前的出現(xiàn)了一個小房間,林一竺正坐在一張桌子前看著什么,他欣喜若狂地奔過去:“媽媽!”
林一竺抬起頭沖他笑笑,他卻隨手扔出去自己隨身攜帶的魚骨刀,只聽咚的一聲,魚骨刀穿過林一竺的身體,釘在桌子上。
林一竺瞬間消失不見了。
“哼!小把戲還想用第二次?”林等輕蔑地收回魚骨刀,與此同時,周圍的環(huán)境發(fā)生了劇烈搖晃,他干脆往地上一坐,雙腿盤臥,雙手直指太陽穴,閉上眼睛,心中的哀傷與不安隨著搖晃慢慢地消失,一片綠色出現(xiàn)了。
跟著他聽見啊的一聲尖叫,好像身體撞在什么人身上,軟綿綿的,睜眼一瞧,立馬樂了:“哈哈!老鬼叔?沒撞壞吧?”
不等老鬼說話,嘭嘭兩聲響動,兩個人影直接砸在林等和老鬼的腳邊。
“我就知道你們不要一小時就能出來?!崩瞎硇Σ[瞇地指著身后的桌子說,“一人一杯,喝完我們進入培訓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