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嘯天是吧兆音捆著,摔在祝宇狄面前的。
“告訴他!”莫嘯天踢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兆音。
兆音遲遲不說。
祝宇狄現(xiàn)在虛弱的很,隔著簾子只看見他的身影。
莫嘯天無奈的搖了搖頭:“那我來說吧!”莫嘯天拍了拍手,月夭便帶著于宣進(jìn)來了。
莫嘯天用法術(shù)封住兆音的嘴,盯著她,慢悠悠的說:“我要說的是,二公子同意用回魂術(shù)救您了!”
兆音瞪大了眼睛,拼命的掙扎,卻說不出一句話。
她眼看著于宣割開了靈脈,將靈力渡進(jìn)祝宇狄體內(nèi)。
沒到幾分鐘,于宣的面色慘白,耳朵和嘴角都滲出了血。祝宇狄也渾身發(fā)抖。
月夭推搡著莫嘯天,顫抖著聲音,無助的問:“這!這是怎么回事,讓他們停下來吧!于宣——”
祝宇狄口吐鮮血,濺在鵝黃的簾子上。他一把推開于宣,幾乎是爬著,抓住莫嘯天的腿:“你,你要害我!”
莫嘯天拔出腳,踢開他:“不是我要害你,而是有人有話告訴你!”說著,他解開兆音的咒印。
兆音面如死灰,絕望的喊叫:“于宣,他,他不是你們的孩子!”
祝王妃癱在地上,搖著頭,嘴里一遍一遍說著不可能。
倒是于宣顯得格外平靜:“哼!你以為三言兩語就能離間我們嗎!”
莫嘯天背對(duì)著祝宇狄:“如果是你的孩子,回魂術(shù)又怎么會(huì)反噬到你們。不過,我有個(gè)驚喜給你們!”他拎起兆音,摔在于宣面前:“我驚喜是她,你的生母!”
幾個(gè)人都沒有注意的時(shí)候,祝宇狄緩緩爬起來,手中醞釀著強(qiáng)大的御火術(shù),沖向莫嘯天的時(shí)候,莫嘯天卻躲開了,它便又沖向于宣。
兆音擋在他面前,于宣驚住了,那一剎那間,他似乎失去了全身的力氣。眼看著兆音緩緩倒下,他眼里的淚也緩緩落下。
“對(duì),對(duì)不起!對(duì)不起——”兆音嘴里含著血,含糊不清的一遍一遍說著對(duì)不起。
莫嘯天笑著望著拼盡全力的祝宇狄:“人家辛辛苦苦留的血脈,你好歹叫了這么多年的兒子,就這么狠心!”
祝宇狄身體發(fā)虛,面色卻依舊陰冷惡狠:“他便不是我的兒子,留來何用!”
于宣似乎感受到一種撕心裂肺的痛,一邊是突然冒出來的生母,一邊是誓要?dú)⑺雷约旱母妇?,而他此刻,竟不知道自己是誰!
“你當(dāng)初不如殺了我!至少,至少我不用再遭受今日這般折磨了!”于宣懷里抱著奄奄一息的兆音。
兆音含著淚望著他:“從你出生,開始,你便不是我的兒子,你是巫氏一族的,希望——”
兆音不再說話,她閉上眼睛,滑落了最后一滴淚。臨終的一秒,她的一生迅速掠過腦海。她一直覺得自己有個(gè)遺憾,就是沒有聽于宣喚她一聲阿娘。
于宣不知為了什么,哭的難以自已。
他仿佛突然意識(shí)到,從前每次受傷,兆音總能醫(yī)治好他,她傳授的內(nèi)力總能那樣融合于體內(nèi)。只因?yàn)樗攀亲约旱纳浮?p> 他想起她做的云片糕,還有湯里的檀香,竟有種莫名的心痛。
“我不要當(dāng)什么希望!我不是!我不是——”于宣失了心般搖著頭,淚水打在凌亂的發(fā)上。
祝宇狄依舊依依不饒,月夭以靈力阻攔他:“即便不是血親,難道你就不能念及情分嗎!”
莫嘯天知道祝宇狄已經(jīng)走火入魔了,他不想再插手,只是靜靜的退后,坐收漁翁之利。
祝宇狄似乎要?dú)⒈M所有人,他眼中,這是莫大的恥辱。
他伸手,鉗住了月夭的脖子。
月夭面色發(fā)青,盯著祝宇狄血紅的眸子,感覺窒息。
突然,祝宇狄松開了她,胸前穿透了一把劍,他腳步不穩(wěn),連連向后退去。
于宣拔出插入祝宇狄后背的劍,呼吸顫抖。
祝宇狄回過頭,先是吃驚,后又笑了起來:“哈哈哈哈哈——你不是任何人的兒子,你是我?。∧闶俏野。」?p> 于宣被他激惱了,捂著耳朵,眼前天旋地轉(zhuǎn)。
“你住口——”又是一劍,直直的插在祝宇狄心口。
祝宇狄倒下了。
月夭的痛苦似乎都在剛剛發(fā)泄完了,此刻竟安靜的可怕,她也笑了,淺淺的笑著,癡癡的笑著。
莫嘯天走到門外,留下一句話:“二公子是不是要再考慮一下我說過的話!”
莫嘯天走后,于宣扔掉手里的劍。
他走到庭院中,晚風(fēng)吹得他臉頰微癢。素色的衣服沾染了大片血跡,他晃悠悠的走著,這一夜發(fā)生了太多。
忽然想到伏城,他慌張了,伏城應(yīng)該不知道,他一定在陪著江夏,或者在酒肆里喝酒。
他安慰自己這件事不會(huì)再有人知道了,不會(hu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