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當(dāng)空。
幾人尋了一處破廟準(zhǔn)備歇息一晚。江夏在里面鋪著干草,她向門外望去,看見如意正在生火。
他們都湊到火堆旁,不等人先發(fā)話,江夏的肚子便咕咕響了起來。
她裝傻般笑了笑。
“我去找些吃的。”如意便離開了。江夏不放心,也要跟著去。
“你聽!有聲音!”剛?cè)肓肆肿樱缫獗憬凶〗摹?p> 江夏仔細(xì)聽聽,似乎真的有些響動:“是不是野兔之類的?!”她驚喜的瞪著大眼睛。
她們又往林子深處走了一段距離,找到了幾只夜鼠。
一抬頭,突然有一個黑影從高處蹦下來,雖看不清身形,只知道是個龐大的家伙,瞪著一雙綠色的眼睛,直沖江夏撲去。
江夏嚇得一動不動,似乎連眨眼都忘記了。
一腳,如意踢在那東西的肋骨一側(cè),它便轉(zhuǎn)向了如意。
是一只狐貍,卻又像一只狼,足足有四五米長。
它轉(zhuǎn)身時,尾巴蹭到江夏臉上,她感受到那粗糲的毛發(fā),漸漸緩了過來。
如意的確很強(qiáng),行動迅速。有幾下,狠狠的打在它的眼睛上。
那狐狼突然一掌打過去,將如意重重摔在樹干上。猛地一撲,幾乎就要擰斷她的頭。
江夏不知何時,順著她的尾巴,爬上了背脊。
她咬牙切齒:“想殺你姑奶奶!你是不知道我的厲害吧!”說著,將口袋里的粉狀東西灑在它身上,急忙跳下身。
如意緩著氣息,見那狐狼左蹦右跳,有些不可思議。
“是些癢粉罷了!有它好受的。”江夏洋洋得意的看著自己的“作品”
狐狼似乎難以忍受,竟有些暴走,一拳砸在地面,地面便裂了一條深溝,一直延伸到如意腳下,直到她不慎跌落。
“別管我了!你先回去!”江夏從上面拉住如意,碎石還在不停墜落。
“那不行!兩個人來的,就要兩個人走——“江夏拼盡力氣,青筋暴露。
如意看著身下的深溝,又看向?qū)γ嫒栽诎l(fā)瘋的狐狼:”聽我的,趁它還沒有反應(yīng)過來,趕快走!“
江夏將她拽上了些:“不——行——”
就在狐狼一躍,奔向她們的一瞬間,江夏猛地發(fā)力,將她拽了上了。如意接著一腳,將那狐狼踢入深溝。
兩個人都?xì)獯跤酢?p> “謝謝了!”如意看著江夏。
江夏嘿嘿的笑了一下。
怕他們擔(dān)心,兩個人都默契的決定,不告訴伏城和于宣。
入睡后,江夏偶然間看見,如意只是坐在門口,靜靜的坐著。
她好奇地走到她面前。如意閉著眼睛,她在睡覺,只是坐著睡覺罷了。江夏覺得這樣一定睡得很不舒服,連個被子都沒有,她便悄悄地將身上披得毯子蓋在如意身上。
如意驚醒,一把掐住她的脖子。
“是,是我,江夏!“
如意緩緩地放開她:”你在干嘛?“
”我,我看你這樣坐著睡,肯定不舒服吧?“江夏揉揉自己的脖子。
”習(xí)慣了?!?p> 江夏坐到她身旁,把毯子裹在身上,縮了縮脖子:”其實(shí),我還是很羨慕你的。“
”我?“
江夏點(diǎn)點(diǎn)頭:“恩!你就像戲本子里唱的那些游俠,不茍言笑,神神秘秘,武功高強(qiáng),還自由灑脫!可是自由灑脫是件很難的事,如果真的自由了,也許就會變成對別人的一種辜負(fù)。不過有機(jī)會,我也要過一次今朝有酒今朝醉的快活日子!”
如意往火堆里扔了一塊木頭:“我也是這樣安慰自己的。我騙自己說,這就是自由,無拘無束。但其實(shí),只是到了一個更大的籠子里。”
“籠子?難道有人關(guān)著你嗎?是你娘親嗎?”
如意搖頭:“我沒有親人,也不記得有過親人。我想也許沒有人關(guān)著我,關(guān)著我的,自始至終都是我自己罷了!”
江夏拄著腦袋,嘆了口氣:”想不到,你竟然沒有親人。我看,要不我當(dāng)你妹妹好了,你看起來和淑茵姐差不多大!“
如意輕輕一笑,望著月亮:”好啊?!?p> 那天晚上,江夏靠在如意的肩膀上,踏踏實(shí)實(shí)的睡了一夜。
不過如意并沒有睡,但她卻也覺得心里暖暖的,這么多年來,她的肩膀竟然成了別人的依靠。一個人的重量,壓在肩上,鎖不住任何東西,卻拴住了如意游蕩多年的靈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