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下次有機會再讓我看看你家的保羅?!毕铝塑嚕臓柕峦崎_院子鐵門,沖司機揮手。
中年司機滿臉尷尬回身對后座上的暮蕊道:“大小姐,我以后絕不會一邊開車一邊和人聊貓了,我保證?!?p> 暮蕊合上書,盯著右邊墊子上夏爾德留下的濕漉漉水漬,點了點頭,打開車門也準備下去。
“哎大小姐你去哪兒?這個時間點,應該回家了?!?p> 暮蕊打開傘,一言不發(fā),回頭看著司機。
司機連忙縮回腦袋,“對不起大小姐,您隨意,我什么都不知道?!?p> 暮蕊這才露出笑容,哼著不知名的小曲,踢開了夏爾德家的老鐵門。
屋內(nèi),夏爾德正在浴室里洗澡。
溫熱的水流順著肌膚滴落,銀灰色的頭發(fā)捋在腦后,摸開鏡子上的水汽后,里面倒映出他赤裸的軀體。
“死丫頭一天到晚也不知道在干什么,大中午的還睡懶覺,等會兒非得揪出來打頓屁股不可?!?p> 夏爾德拿出刮刀清理了一下開始冒尖的青胡子,舒舒服服裹上睡袍,推開門打算做個飯,犒勞犒勞自己的肚子。
可是他才剛系上腰間的帶子,就發(fā)現(xiàn)客廳沙發(fā)多了個人。
“暮蕊同學,你這是非法入侵?!毕臓柕抡f。
“不不不,夏爾德同學,我只是想試著和你做好朋友。”暮蕊攏起膝蓋附近的裙擺,亞麻色雪地靴輕輕踮起,笑得很是人畜無害,“何況,我已經(jīng)征得這間屋子真正主人的同意了?!?p> 真正的主人?
夏爾德左右四顧,低頭看自己,問:“誰?”
“我啊,夏爾德?!?p> 聲音從二層閣樓響起,從二樓走廊扶欄處伸出來一顆小腦袋,左右兩邊的金色雙馬尾晃晃蕩蕩,嘴角還掛著標志性的壞笑。
“喊哥哥!”夏爾德抓狂道,恨不得沖上去把這丫頭的寶貝頭發(fā)給一刀子剪了。
“好的,夏爾德?!?p> 蓓爾吐著舌頭回答,從樓梯上走下來。
這丫頭今天的打扮倒是很不一樣,黑白相間的連衣裙,袖口和裙角位置都繡有精細的蕾絲邊,從腳丫子到膝蓋部分,都裹上了他都沒見過的洋白襪,再加上淡金色的雙馬尾長發(fā),就像是個精致的瓷娃娃。
夏爾德多少有些恍惚,摸著下巴感慨嘆氣。
感慨自己這段時間的過分忙碌,都沒發(fā)現(xiàn)從小跟著自己一路跑的跟屁蟲也長大了,漸漸從女孩向少女靠近,五官立體漂亮許多。
“嘿,夏爾德。我今天好不好看?”
蓓爾踩著拖鞋對他笑,笑起來的時候露出尖尖小虎牙,湛藍色的瞳孔在細長睫毛下一閃一閃,肌膚很白,白得如同象牙,平平坦坦的胸口也出現(xiàn)了青春期征兆。
不管怎么看,都應該算是美人胚子,隨時時間的流逝,會越來越好看,從稚嫩到成熟,從可愛到美麗。
只可惜,夏爾德毫無感覺。
因為就算沒有血緣關系,也在同一個屋檐下打打鬧鬧了十幾年,而在最近三年里,他幾乎又當?shù)之攱?,比蓓爾那動不動就外出考古的親生父母還要來得稱職。
“好看是挺好看的,可你能不能當著外人給點面子,喊聲哥哥行不行?”
夏爾德伸手,揪住小丫頭的雙馬尾,順勢摟腰一提,就把活蹦亂跳的蓓爾攔腰夾在咯吱窩附近,打橫往沙發(fā)上一坐,噼里啪啦就一頓輕揍,對暮蕊說:“同學你坐,別客氣。這家的真正主人是我,對,真的是我。”
“夏爾德!我已經(jīng)十四歲了,你怎么還能這樣打我,我...我要報警!”蓓爾捂著自己的小屁股,奮力掙脫,氣呼呼的說著并沒多少威脅的話。
暮蕊單手撐著下巴,一手拉過蓓爾,兩個女孩并排而座,看著夏爾德。
夏爾德被她們的目光盯得渾身不適,也不服輸?shù)牡闪嘶厝ァ?p> “你來我家有事么,暮蕊同學?”
“沒事就不能來坐坐啊,夏爾德同學。”文文靜靜的暮蕊偶爾也有牙尖嘴利的時候,側(cè)過頭說:“我呢,就是來拜訪一下,表達一下上次在孤光嶺受你保護的感謝,另外也想告訴你一些有趣的新發(fā)現(xiàn)?!?p> “新發(fā)現(xiàn)?”夏爾德一聽這個,立刻意識到了對方這話的深意,趕緊沖蓓爾道:“蓓爾,你愣著干嘛,給客人泡杯茶啊!”
蓓爾眨眨眼,回答說:“夏爾德,茶杯在哪兒,茶在哪兒,熱水在哪兒?”
哎呦喂,我的小祖宗。
我對不起咱爸咱媽,我把你養(yǎng)成廢品了是不是?
夏爾德悵然大嘆一口氣,疲憊的起身打開燃起,燒水,消毒,泡茶,等茶葉化開,然后一人一杯放在兩個女孩的面前。
“謝謝你,蓓爾妹妹?!?p> “不客氣哦,暮蕊姐姐?!?p> 謝我,你們得謝我才對!還有,明明是第一次見面怎么就能姐姐妹妹喊得這么熟練?。?p> 夏爾德滿臉怨念,很想咆哮,但最終還是耐著性子支開了蓓爾,道:“說吧,暮蕊同學,你有什么新發(fā)現(xiàn)。”
“先看看這個再說?!?p> 暮蕊放下茶杯,從針織單肩包里取出一本日記一樣的東西,遞給了夏爾德。
“這是什么?”
“日記本?!?p> “我知道是日記本,誰的日記?”
“丹頓夫婦,你的養(yǎng)父母?!?p> “什...”
夏爾德牙關咬緊,猛地憋住了在喉間翻滾的呼喊,他側(cè)過腦袋,無比小心的望向廚房,確定自己接下來的話不會被蓓爾聽到后,才開口道:“你怎么會有這個東西?”
暮蕊抿唇,用平靜溫和的聲音如是回答:“因為我也很想知道孤光嶺那天晚上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情,可我不知道你家在哪兒,南茜導師又在住院,只好想辦法找你的戶籍資料咯,順便發(fā)現(xiàn)你父母喪生于三年前的海難事故,然后又順便找到了當時被采集的一些證物,就這樣?!?p> 暮蕊說完,嘬了口茶,抬頭看他。
夏爾德眨巴著眼睛,低頭凝視這本日記,胸膛上下起伏,最終還是忍不住說:“暮蕊同學...你的這些個順便一點都不順便。你們家...到底是干嘛的?”
“呃...有個礦吧?!蹦喝镎f。
富婆!
妥妥的是個小富婆!
而且還是很低調(diào)的那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