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啦?”
“完了呀!”花無憂見林令言一臉的不屑,忙把扇子一合,“這可是七八年前的事情了,家族滅門也不是楚烏閣該管的事情,我查到這個程度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而且,”花無憂湊過來一臉的神秘兮兮,“你說蘇重為什么把聶家滅門的事情捂得那么嚴(yán)實?照理說全家被滅,又是蘇重這個間諜頭子的親眷,朱雀堂雖然特長不是查案,但驅(qū)使官府查出真兇應(yīng)該不是什么難事吧?但就是這么多年一點消息都沒有,你說這大梁境內(nèi)還有什么別的勢力能將一家人殺死還毫不留痕跡的話,除了楚烏閣我還真的想不出來別的什么人?!?p> “你覺得是閣里的人動的手?”
“哼哼,閣里的人?我看八成就是蘇重動的手。”齊光的事情擺在前面,花無憂也不在乎林令言對于自己這個師傅的態(tài)度,“要不然就那么巧他行蹤詭秘的那幾日聶家就全家被害?而且憑他的勢力查了這么多年都沒有查出來真兇?而且聽你說他嚴(yán)禁聶心去查當(dāng)年的真相,為什么?想保護(hù)自己這個唯一的侄女不被當(dāng)年的真相傷害?你信嗎?反正我不是信?!?p> 花無憂說的口干舌燥,坐下來急忙喝水潤了潤喉,“蘇重自己是持身慎重,但將聶心嬌養(yǎng)的蠻橫無理,惹人生厭!都說父母之愛則為之計深遠(yuǎn),蘇重如果真的對聶心視為己出會對她如今這般模樣置之不理?他對聶心的上心程度,我看還不如對自己徒弟呢?!?p> “但是他為什么要殺聶家全家?畢竟聶家對他曾經(jīng)有過救命之恩的,而且聶家和他來往不多,做多也就是在養(yǎng)傷那幾個月比較親厚而已,聶家到底是能抓住了什么把柄能讓他動了殺心?也不至于此吧……”
花無憂翻了個白眼,看向林令言時滿臉都帶著我就看著你裝傻的表情,“蘇重年歲也大了,這幾年越發(fā)的行事乖張,別說你不知道??!各種緣由我雖然不甚清楚,但你想想,他在楚烏閣也算是犬馬一生,在朱雀堂堂主的這個位置上也是屢立奇功,但是一旦成為楚烏閣閣主,那可是正了八經(jīng)的入朝為官,至左相之尊??!李相是兩朝元老,如今可還在右相的位置坐著呢,看著這個間接害死自己獨女的不義之徒與自己同朝為官,李相不得一口老血當(dāng)場吐死在大殿上?所以現(xiàn)在老閣主病重他都不在京都,因為早就看清楚自己無論如何都不可能稱為楚烏閣閣主,至少李相沒死之前,他永遠(yuǎn)都只能止步于堂主!他又何必去獻(xiàn)這個殷勤,此番離開京都,不明白事理的還以為他這是清高呢?!?p> 林令言低頭沉思,蘇先生這些年在朱雀堂確實有放權(quán)的舉動,行事也確實有些喜怒無常,自己離開南楚之前蘇先生也說了有想把朱雀堂全權(quán)交由自己的意思,但以先生對于權(quán)勢的執(zhí)著和如今的形勢,他此舉是為了曲線救國的可能性才更大一些;蘇先生這幾年尤其的行蹤不定,但經(jīng)過南楚這一行,林令言倒是覺得他八成是四處尋找當(dāng)年李小姐為他生下的那個孩子,宋奶奶是李家小姐的乳母,按理說蘇重應(yīng)該去宋奶奶哪里打聽過這個孩子的消息,也不知道到底是用了什么理由搪塞過去的。
花無憂見林令言自己沉思了半天,也知道有些事情她是不方便對自己說的,無論如何蘇重畢竟對她還是有些養(yǎng)育之恩的,花無憂這邊還沒開口勸慰,林令言卻抬頭幽幽地說,“蘇先生應(yīng)該是在找李家小姐生下的那個孩子……”
博衍就在遠(yuǎn)處的院中和花朝過招,透過林令言憂愁的眼神花無憂自然是也猜想到此事應(yīng)該多少和博衍有些關(guān)聯(lián),當(dāng)時他謀劃將父母親送到南楚前就對朱雀堂中人好好研究了一番,對于蘇重的生平也算了如指掌,很容易就想到了宋博衍的奶奶在相府的身份,和李家小姐生下的那個孩子年齡和宋博衍年齡相仿,再加上林令言剛才對于博衍的態(tài)度,一下子心中就明白了博衍可能是蘇重的那個孩子,雖然不知道林令言是憑借什么猜測出來的,但是她肯定有自己的依據(jù),此事對于博衍還是令言來說確實是件大事,令言看樣子也沒打算避著自己,自己也不該多問。
“咳,”花無憂清了清喉嚨,臉色居然還有些微微發(fā)紅,“其實我有個大膽的猜想不知道當(dāng)講不當(dāng)講……”
“誒?”林令言一愣,難道這小子已經(jīng)猜出來博衍的身份了?那蘇重那里還能瞞得過去不?自己應(yīng)該怎么告訴博衍呢?自己畢竟瞞了他有一段時間了,怎么解釋自己不告訴他這個事情的緣故?
林令言這邊腦中思緒萬千,花無憂卻一副便秘得不吐不快的樣子,“我覺得蘇重應(yīng)該是有什么難以啟齒的隱疾!”
“誒?”林令言驚得直接站起來,見這邊聲音大了,遠(yuǎn)遠(yuǎn)的博衍和花朝還探個頭往這邊看了看,林令言臉也通紅,“什什什……什么玩意兒?”
“那個……”畢竟林令言還是個女孩子,花無憂也覺得有些不妥,但畢竟這可是自己唯一能傾吐自己天馬行空的想象的時候,“你想啊,像你說的,蘇重和聶家有瓜葛的時候就是他養(yǎng)傷的時候,所以聶家能夠抓住的把柄一定是和蘇重的病癥有關(guān)系?。〉谴蛉寺?,一般都是打得缺胳膊少腿兒,腦子打傻啥的,但很明顯蘇重沒有這些癥狀,那打出來的毛病一定就是極為隱蔽的秘密……”
“那也不一定是隱疾吧……”
“他的情史我也多多少少的調(diào)查過的,這老小子長得還是不錯的,這些年不少女子變著法的往他身上撲,他可是一個都沒拒絕……”
“那就不能是柳下惠么……”
“可早期他也有中意的!本來濃情蜜意,但不知道為何后來都無疾而終,可奇怪就奇怪在和他親密過的幾個女子都被遠(yuǎn)派離京,沒多久就因為各種各樣的原因都死了!你琢磨,你仔細(xì)琢磨琢磨,女人,聶家,不易察覺的病癥,把柄,除……除了這個你還能想出來啥嘛!”花無憂雙手一攤,“再說,時間也完全對得上啊!蘇重剛進(jìn)朱雀堂的那幾年,或許是因為懷念李家小姐,確實與人毫無曖昧,過段時間身邊就有了些鶯鶯燕燕,然后就有了聶家和那些女子亡故的事情,如果蘇重真的是當(dāng)年傷重導(dǎo)致的隱疾,那他對于相府的恨意,執(zhí)著于尋找自己那個不知生死的孩子,這些年做事的喜怒無常,和聶家的滅門是不是都變得合理了?”
“聶家照料蘇重時自然知道他的傷情,聶家上京求助時就拿這件事情要挾蘇重,脅迫蘇重給他銀錢,但畢竟當(dāng)年的傷情放到現(xiàn)在到底如何蘇重也未必清楚,誰也不好意思拿這件事去求醫(yī)問藥吧,然后他和幾個女子嘗試一番發(fā)現(xiàn)自己果然成了太監(jiān),把這幾個人滅口之后也害怕這個秘密泄露出去,可是聶家變本加厲,蘇重忍無可忍,最終親自去聶家滅了滿門,只對自己當(dāng)時年紀(jì)尚小的外甥女留了活口,等到他年歲漸長,聶心逐漸長大,蘇中雖然事業(yè)有成,但是沒有后人?。∽约何ㄒ坏目赡芫褪抢罴倚〗懔?,于是把中心都放在了找孩子身上,你覺得對不對?”花無憂雙眼放光,“雖然我沒見過蘇重幾面,但是他的下巴,”花無憂摸了摸自己的下巴,“確實光溜溜的好像是不長胡子啊……”
“你……”林令言有些無奈的扶額,感覺根本沒辦法打斷正情緒高昂的花無憂,他居然說蘇先生是……但是這種事自己如何也不能開口反駁啊……
“無論事實真相如何,”花無憂看著遠(yuǎn)處切磋完往這邊來的博衍和花朝,語氣也變得嚴(yán)肅,“蘇重他很可能并不是一個適合為人父的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