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子胥躬身說道:“陛下,臣知道魯王告我什么,今日一早,魯王帶了三十金甲侍衛(wèi),闖入平南王府,要臣交出陳國公主陳美玉,陳美玉是欽犯,沒有圣旨,臣萬難從命,魯王卻不依不饒,臣只得前來面圣,望陛下為臣做主!”
司崇聽了瞥了一眼司玦,冷笑。
“怪不得,你五更天就跑來找我借金甲侍衛(wèi),說是要用來撐門面,冠冕堂皇的話說了一大堆,原來是要去闖平南王府,威脅平南王呀!”
司玦臉上是驚愕之色,叫道:“父皇,他凌子胥滿口謊言,欺君罔上,你不責備他,反而責怪兒臣?”
“他欺君罔上,你有什么證據(jù)?”
“證據(jù)?”司玦冷笑,“陳美玉就是證據(jù),一個敵國的公主,一個俘虜,兒臣要納她那是她的福氣,凌子胥為了一己私利,在兒臣面前謊話連篇,說陳美玉是母夜叉,長得難看又兇悍,還在他的王府設(shè)局,把陳美玉扮成丑八怪嚇唬兒臣,兒臣上了他的當,陛下也上了他的當……?!?p> 司崇聽了,心內(nèi)思忖,是呀,當初凌子胥是曾經(jīng)在他面前如此說過,陳美玉并沒有傳言中那樣貌美,難道他真的撒了謊,他為什么撒謊。
于是,司崇的冷眸,便看向凌子胥,凌子胥卻面不改色,十分鎮(zhèn)定。
司崇問道:“凌子胥,朕記得你曾經(jīng)說過,陳國公主姿容平平,性情暴虐,如今司玦說你撒了謊,要告你欺君之罪,朕只問你,是否欺君?”
凌子胥撲通一聲跪倒在地:“陛下,陳美玉是我國的俘虜,對待俘虜當然不可和常人一樣,三餐不濟,衣著不暖,也是有的,她每日蓬頭垢面的樣子,臣實在看不出來一絲一毫的美……,而且,魯王也見過陳美玉的真容,如今卻非要污蔑臣,臣實在是冤枉呀!”
凌子胥神色一變,一個錚錚的男子漢,竟然是期期艾艾的看著皇帝司崇。
司崇看一眼跪在眼前的凌子胥,又看一眼站在那里氣憤不已的司玦,心下在判斷眼前這二人到底誰說了謊。
不想馮貴妃在旁邊卻噗嗤一笑。
“你……笑什么?”司崇看向馮貴妃。
馮貴妃翹著蘭花指玩弄著手中的團扇。
“我笑眼前這兩位王爺,為了一個女人掙得面紅耳赤,倒像是斗籠里的蛐蛐!”
“是呀!”司崇冷哼一聲,“絲毫不顧及自己的身份,堂堂王爺,卻像民間惡少一般,一個要了朕的金甲侍衛(wèi)充門面,另一個恐怕也不是善主,定然不會吃虧的……”
一番譏諷之言,從皇帝司崇口中說出來,羞得凌子胥和司玦臉上紅一陣,白一陣,臉上都有些掛不住。
馮貴妃又笑:“陛下言重了,兩位王爺都不好意思了,其實,此事的關(guān)鍵是那個欽犯陳美玉,臣妾倒是好奇的很,不知是怎樣的傾城傾國之貌,把咱們的魯王迷的顛三倒四,又不知是怎樣的絕色,讓我們的大功臣平南王為了護她什么都顧不得了……”
“對呀!”司崇一拍幾案叫道,“把那個陳美玉提將過來,一看不就明白了,來人……”
司崇大喝一聲。
凌子胥眼眉一顫:“陛下且慢!”
“怎么,你想阻攔?”
司崇那凌厲的眼神,犀利的掃射過來。
凌子胥硬著頭皮說道:“要提陳美玉,有些麻煩……必須臣親自去……”
“父皇不可……”司玦急忙說道,“他去,不知又要做什么手腳,或者是毀了陳美玉的樣貌,或者是用易裝術(shù),便得不到實情了,凌子胥他,詭計多端著呢!”
司崇冷笑:“凌子胥,你真的要親自去?”
凌子胥便看了司玦一眼:“不想魯王殿下如此誤會臣,臣便不去也罷,今天祝將軍當值,只有他去,才能保萬無一失!”
“祝星塵?他以前可是你的部下……”司崇略一沉吟。
“是,他是臣昔日的部下,所以臣了解他的能力,可是他也是陛下的臣子,難道陛下連自己的臣子都不相信么?”
司崇冷哼一聲:“好,傳旨,著祝星塵去平南王府提陳美玉來見……”
司崇下了旨意,有內(nèi)侍傳下去,很快,祝星塵便接到了口諭。
祝星塵領(lǐng)了五十御林軍,打馬來到平南王府。
魏豐聞訊迎將出來,兩人低語了幾句,魏豐匆匆而去。
不一會兒,平南王府側(cè)門敞開,一頂四人小轎抬了出來。
五十御林軍簇擁著小轎,離開了平南王府。
小轎被直接抬到了皇宮,由祝星塵帶著御林軍押送到震煦宮門前。
不一會兒,內(nèi)監(jiān)一聲喊叫:“陳美玉覲見……”
小轎內(nèi)一陣鎖鏈聲響,轎簾挑起,下來一位布衣少女。
灰土色的粗布衣衫,不著粉黛,一頭黑瀑般的青絲,隨意的披散著,直至腰際。
她的身上戴著重枷,腳上是腳鐐,墜著鐵球,手腕上是木枷,縛住了雙手。
御林軍列站在宮門外,祝星塵帶著兩名副將,押送著欽犯進了震煦宮。
震煦宮內(nèi),威嚴的帝王當堂而坐,一側(cè)陪坐的是雍容華貴的貴妃。
堂下站著兩位王爺,劍拔弩張,各不相讓。
當欽犯陳美玉出現(xiàn)在大家面前,幾個人的反應霎是精彩起來。
蜀帝最是不動聲色的,犀利的冷眸掃視過來,遠遠看去,進來的重枷欽犯,樸素的粗布衣衫,眉目還算清秀,與他每日見到的那些濃妝艷抹,華美衣衫的妃子美人,相距千里,不可同日而語。
馮貴妃本來手中把玩著牡丹團扇,看見進來的重枷女犯,覺得十分有趣,再看女犯的相貌,不僅倒吸一口冷氣。
女人看女人,眼睛是最毒的,眼前的女子雖然身著粗布衣衫,氣質(zhì)卻超凡脫俗,正所謂,天然去雕飾,清水出芙蓉,自有一種無法言說的韻味。
魯王司玦本來面向蜀帝,聽到內(nèi)監(jiān)宣進,轉(zhuǎn)過身來,撞入眼中的景象讓他面上一喜,心內(nèi)暗驚,好你個凌子胥,你瞞的我好苦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