場中的那幾個人,除了領(lǐng)著一群奇形怪狀的那個家伙,有一個算一個,動作迅猛的都不想話,李文豪發(fā)誓,他就沒見過動作這么快的,電影都不敢這么拍,雖說沒有外國那幾個動不動就開疾跑橫穿地球的家伙那么變態(tài),但耍出來的也都是些看不清的幻影。
包括中間那個還在不斷飆著血的家伙也是,半個腦袋都凹進去了,還是那么生猛。
這邊場中打的火熱,那邊大媽們跳舞跳得也火熱,兩邊各自互不打擾。
這很不正常,李文豪壓抑下有些躁動的心,深呼吸幾次,悄咪咪的朝后面摸去。
開玩笑,他可不想摻和進去,這一看就不是正常人好吧!
米帝入侵,F(xiàn)BI參戰(zhàn)?
靈氣復蘇,華夏守衛(wèi)者大戰(zhàn)老粽子?
還是外星人入侵地球?
跟他李文豪半毛錢關(guān)系,明個還得上學呢,他只求他們打他們的,神仙打架,別殃及自己就好。
悄咪咪的摸出去了約有五十多米,李文豪估摸著這個距離應(yīng)該沒什么問題了,小心的站起身來,邁開腿,打算跑。
跑前最后回了一次頭,那道被圍攻的身影好像已經(jīng)撐不住了,半跪在地上,喘息聲粗的離這么遠都能聽見。
哪有心思去研究它為什么這么遠還能傳過來,神仙嗎!
神仙在世,世人聞其呼吸有什么大不了的嘛。也別去深究他們的身份,問就是不知道。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李文豪深知好奇害死貓的道理,也沒那個心思去惦記什么神人在世,收我為徒,腳踏三界之類的。
那都是一群作為小說主角的混人干的,李文豪不干,他只要活下去就好了,就說這幫打群架的,就那力道,石頭飛好幾十米還力道不減,水泥地板一門板下去能拍成沫沫,李文豪是一點不懷疑打正了的話可以要自己小命。
還有那個半個腦殼都進去了的,這都不死,還拜師?
那我才是瘋了,李文豪一遍想著,一遍撒開腿朝遠處跑開。
那道領(lǐng)著一群奇形怪狀的黑色背影微微的偏過頭。
雖然隔著好遠,而且連那個人隱藏在兜帽下的臉都看不見,但李文豪就是覺得他是在盯著自己。
要說為什么的話,小時候家不遠處的那條呲著黃牙,流著惡臭口涎的大黃狗每次看自己的時候,李文豪都是這個感覺。
作為一個從小就沒有雙親,只靠親戚和街坊接濟長大的孩子,李文豪沒啥特點,最大的特點也就是識時務(wù)了,在某種角度上說也可以說是慫。
就像現(xiàn)在,現(xiàn)在整個局勢已經(jīng)很明朗了。
首先,就是那些打群架的家伙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將自己跟正常的世界隔絕開了,就像小說里所寫的那樣,進入了一個莫名的空間,這個空間里面的人能看到外面的人,但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就像那群大媽。
但很不巧的是,李文豪自己不知道為什么會被算在里面。
再然后就是場上打架的那幫,也是明顯分出了兩伙勢力,一伙打人的和一個被打的。
自己則是獨立于這兩伙之外的第三伙勢力。
而現(xiàn)在,那個被打的看樣子已經(jīng)是要涼了,打人的這幫里,那個領(lǐng)著一群東西的家伙都沒出過手,包括他周圍的那些奇形怪狀的身影也是,都沒上場參戰(zhàn)過,似乎只是在旁邊掠場。
起碼在李文豪看來是這樣的,再多的他也看不出來,要說那些東西有啥用他也不知道,更不敢猜,神仙打架嗎,凡人哪看得懂。
但不管怎么說,現(xiàn)在場上被打的那個還沒涼透,等那家伙涼透了,估計就該輪到自己了,他可不確定那幫家伙會不會對自己下手,小命才重要,至于什么掉山崖碰老爺爺,高人見自己骨骼驚奇強收為徒,傳絕世內(nèi)力的事情還是算了,李文豪不信這個。
跑吧,這些家伙一看就不是好人吶,沒看中間那個人都被打的飆血了,腦殼都塌了,都沒人手軟嗎,是真下死手啊,這誰要是敢說他們沒仇,打著玩,波及不到自己,李文豪頭都給他擰下來。
李文豪也不管背后刺來的那道目光,只當不知道,拔腿要跑,但還沒跑幾步,就是一個急剎停住,站在了一個身邊跟著一條老狗的禿老頭兒面前。
老頭兒姓張,就是中午時候被他擾了清夢,吼了他兩嗓子的那個。
要說老張頭兒也跟大院里的其他老頭一樣,也算是看著李文豪長大的了,再加上兒女基本都不在身邊,平時也沒人說話,趕上以前也算認識他父母,再加上李文豪這小孩兒身世可憐,平時也有眼力見兒,所以都拿他當半個孫子看。
這不去年冬天,李文豪有次高燒,燒的電話都撥不出去,正趕上老張頭兒一天沒看著他,尋思備不住是出了啥事兒,跑來看了一眼,李文豪指不定去年冬天就交代家里了。
老張頭兒的兒子,兒媳婦都不在本地,親家老徐也趕巧不在,老張頭兒一著急,背起李文豪就跑,那天也不知是咋了,連個車都打不到,老張頭兒打完急救電話愣是背著李文浩走了兩里地才碰上了姍姍來遲的的救護車。
李文豪這邊掛上水兒了,老張頭兒那邊又倒下了,躺了一周多,畢竟歲數(shù)大了,身體也不好,要不是年輕時候當過兵,指不定什么樣呢。
就沖這個,李文豪就不能不管他呀。雖然說理論上,老張頭兒應(yīng)該摻和不進去,但萬一呢,自己這不就是不知咋的摻和進來了。
李文豪也顧不上身后那道意義不明的目光了,急切的沖著老張頭兒揮手,呼喊,甚至蹲在老狗面前不斷地叫它,都說狗能看見人看不見的東西,這狗咋就沒反應(yīng)呢。
“倆老東西,急死我了!”
李文豪一邊念叨著,眼看著老張頭兒領(lǐng)著狗不斷穿過自己的身體,朝戰(zhàn)斗中心走去。
略顯詭異的場景倒是沒讓李文豪感到不適,但卻越來越急躁,眼看著自己好不容易跑出來五十多米就要被老張頭兒又拖回去了。
“老東西,你聾了?。 崩钗暮兰钡闹碧_,也顧不得長幼了,把手指頭戳在老張頭兒的腦門上罵著,但下一瞬,手指就戳進了老張頭兒的腦袋里,緊跟著,老張頭兒就穿過了他的身體,領(lǐng)著狗繼續(xù)走了過去。
“老東西,你瞅瞅我啊,他瞎,你也瞎呀,你是狗啊,你看不見我?”李文豪又蹦到老狗的面前,但還是徒勞的被從身體上穿了過去。
“沒用的,他們看不見!更不會有危險!”
一道略顯沙啞的嗓音突然在李文豪耳邊響起,聲音不大,但在李文豪耳中,卻如雷天聽。
李文豪默默轉(zhuǎn)過頭,看向了那邊不知何時全都轉(zhuǎn)過來看著自己的黑制服暴力團伙,嘴角微微一抽,咧嘴笑了一下。
都不用照鏡子,他都知道自己現(xiàn)在一定笑的比哭還難看。
也沒嘗試去裝不知道,李文豪相信他們沒這么蠢,而且他確定,那道身影之前就是在盯著自己。
自己已經(jīng)離暴力團伙不足十米了,躲不了了。
索性破罐子破摔,李文豪也不說話,就看看他們想說什么。
這一刻,原本急躁,跳動的心臟,也莫名的稍稍緩了些。
未知的才最可怕,起碼現(xiàn)在看來,這些人還是可以交流的。
那道領(lǐng)著數(shù)個奇怪身影,詭異目光的主人隱藏在面罩下的臉還是看不清,但還是能看到他的嘴唇不動,卻還是能發(fā)出之前那般沙啞的聲音:“你不該出現(xiàn)在這里?!?p> 說話的時候語氣極為平靜,說完之后停頓了一會兒,似乎是相等李文豪解釋些什么,但李文豪不作聲,便又開口說道:“這是我們的責任,但是很遺憾你已經(jīng)看到了這一切?!?p> 李文豪心頭一跳,壓制下內(nèi)心的緊張,盡量使自己的語氣平緩的說道:“我會當做這一切沒有發(fā)生,不會說出去。”
李文豪說完,就閉上嘴,盯著對面那人隱藏在兜帽下的臉,想要分析出一些什么,雖然他什么都看不到。
那人也不作聲,似乎也是在思考,而另外幾個暴力團伙成員也都各拿著兵器站在一旁,一聲不吭,但還是隱隱的圍繞著那個已經(jīng)跪在地上,垂著頭不知生死的身影。
長久的沉默,在場的沒一個說話,老張頭兒更是早就帶著狗走遠了。
“很遺憾啊,咳,咳......”
一個聲音突兀的插了進來,如破損的機器一般,沙啞的摩擦著發(fā)出聲音。
那聲音不是那個人說的,更不是任何一個小團伙成員說的,而是那道被圍在中間,滿身是血,生死不知的身影說的。
他還沒死?
李文豪的眼皮跳了一下。
“咳......”
那人似乎還想說點什么,但一張嘴就是劇烈的咳嗽聲,跟著便是大口大口的污血噴濺在地上。
還立著的上半身微微搖晃了下,低著的頭微微側(cè)過來,從垂下的長發(fā)里射出的目光看在了李文豪的身上。
雖然有很多頭發(fā)的阻隔,但李文豪就是覺得他在看自己,就像之前那奇怪影子環(huán)繞的那個人一樣。
“咳,咳,很久沒見到家鄉(xiāng)人了,但是,咳,很抱歉,我是很想讓你走,但前提是我不反抗,我要是反抗的話,他們不會放你走的,因為他們都不保證能活下來,更沒法去看著你,咳咳......”
那人受傷極重,說話間更是止不住的咳血,可這都不是李文豪關(guān)注的重點,李文豪聽出來了,這人話里的意思,自己走不掉了。
李文豪連忙把目光投向了那道最開始時沙啞嗓音的主人。
兜帽下的人微微嘆了一口氣,原本低著的頭抬了起來,讓李文豪能夠看到他的臉,黑發(fā),黑瞳,看不出年紀,看著20多,30多,40多,甚至50多都有可能,李文豪甚至都不明白為什么一個人的臉上會出現(xiàn)這種看不出年紀的面相。
但相比于他奇特的面相,更引人矚目的是他右半張臉上,一道自上而下劃過眼睛的猙獰刀疤。
“很抱歉?!?p> 這次那人張開了嘴,有些歉意的說道,說話的時候,右臉的傷疤也扯動著不斷蠕動,分外猙獰。
“咳,抱歉了,家鄉(xiāng)人,第一次見面就讓你見到我這么狼狽的一面,還要害了你......”那半跪在地的身影也是有些歉意的說道。
“等一下!”已經(jīng)意識到了將會發(fā)生什么,李文豪大喊道。
但一道黑影已經(jīng)是瞬間撲至李文豪的面前,最后的畫面就是黑影之后的那半張刀疤臉頰。
......
廣場的側(cè)邊處,空間微微波動了一下后,一抹血色突兀的出現(xiàn)在地上。
但根本沒人在意,遛狗的遛狗,散步的散步,大媽們一如既往地跟著動感的節(jié)奏搖擺著:
來左邊跟我一起畫個龍,在你右邊畫一道彩虹,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