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看到病床上那個身上接了無數(shù)管子,被包裹得如同一個木乃伊一般,悄無聲息的躺在那里的人時,費瑾不敢相信那就是周喆,她遠遠的站著不敢過去,她求助的去看身邊的人,而扶著她的劉奕也是面無人色,一臉慘痛,她咬住了自己的嘴唇,刺痛傳來令她清醒了幾分,她深深的吸著氣,慢慢的向病床走了過去。
病床邊還站了幾個人,其中一個長發(fā)的女子趴在床邊哀哀哭泣,費瑾仿佛看不到他們,她布滿血絲的眼睛只死死的盯著那張蒼白的毫無生氣的看起來有一些陌生的臉?!安唬 彼谛脑诤爸?,但嘴唇輕顫著發(fā)不出一絲聲音。
她咽了口口水,屏著呼息伸出手指去觸摸他的臉,當感覺不到一絲暖意時,她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她回過身去看著劉奕和他帶來的醫(yī)生,她不知道自己此刻已經(jīng)是淚流了滿面,她努著勁沖著他們嘶吼般的說出兩個字:“救他!”說完身子一軟便癱倒在了地上。
她的舉動早已把站在一邊的周喆的驢友們給驚呆了,他們不敢去看她哭泣的樣子,他們甚至不敢做什么動作,怕自己無論說什么做什么都會更深的刺激到她,那個原本趴在床邊的長發(fā)女子此時瑟縮在一邊,用力的絞著自己的手指。
劉奕帶來的醫(yī)療小組即刻對周喆進行診治。他的車子是被山上滾落的巨石砸中車尾后失去控制,幸運的是周喆的車子是專業(yè)的美產(chǎn)越野車,車身結實且性能良好,他快速的反應能力也救了他自己,千鈞一發(fā)間及時打轉方向,控制住了車子沒有被巨石推落山崖,卻一頭撞在巖壁上,后續(xù)掉下來的石塊也都紛紛砸在了車上,駕駛位直接凹進了去一大塊,前擋風玻璃碎裂,全身多處骨折,最嚴重的是右腳掌被卡在車內(nèi),造成了粉碎性骨折導致腳掌幾乎完全斷裂,需要馬上進行手術治療。
雪區(qū)的醫(yī)療條件簡陋,幸好劉奕帶來的醫(yī)療小組器械和藥物準備得比較充分,手術進行得還算順利,但由于失血過多,又剛剛經(jīng)過手術,周喆還一直還處于昏迷狀態(tài),醫(yī)生說現(xiàn)在就等他醒過來,一切順利的話待傷勢稍微穩(wěn)定一些就可以接回去修養(yǎng)了。
聽完醫(yī)生的話,劉奕的心稍稍安定了些,他走到一直固執(zhí)的留在這里要等手術結束的費瑾跟前,對著她勉強笑了笑,笑出一臉憔悴的皺紋,“放心吧,沒事了?!彼崧曊f道,“我?guī)阆热バ菹⒁幌?,這邊有醫(yī)生照顧,我們等一下再來看他?!?p> 費瑾揪得緊緊的心略微松弛了些,她點點頭試著站起來,卻腳下趔趄了一下,差點摔倒,幸虧劉奕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帶著她慢慢的往外走去。在經(jīng)過醫(yī)院消防樓梯時,突然聽到有人聚在那兒低聲說話,話里話外似乎還提到了周喆和這次事故,他倆對視了一眼,同時停住了腳步傾聽。
“隊長,我想留在這里照顧周喆,你們先回LS吧?!笔且粋€女孩子的聲音在懇求。
“人家為了救你,差點連命都搭上了,你是該好好照顧照顧他?!币粋€男聲吊兒郎當?shù)恼f。
“麗敏,我看你還是先回去吧,我留在這邊處理事情。這次事故因你而起,我怕周喆他那邊的人知道了實情會……”一個渾厚的男聲劉奕有幾分熟悉,那應該是隊長。
“我不怕,要打要罵隨便,我知道是我魯莽行事才讓周喆受了傷,就這么離開我做不到,我要留下來守著他!”那個女孩邊哭邊說。
“得了吧,你是看人家有錢,所以才舍不得走了吧。你也看到了,人家有女人的!”
“猴子,你別胡說八道!是,我是喜歡周喆,但我不是因為他有錢!”女孩的聲音急切而憤怒。
“切,誰知道呢!哥哥我可是長著眼睛的,你這一路上纏著他……”
“閉嘴!都別說這些沒用的!聽我的,麗敏你趕緊跟大伙一起走,再不許擅自魯莽行事了,否則以后就不要再參加我們的活動。這件事情我會去向對方解釋,我是領隊,這事我也要負責?!?p> “隊長……”
費瑾再也忍耐不住,猛的大力推開了消防通道的門,里面正是方才聚在病房里的那群人,他們聞聲一起看了過來。
費瑾的眼睛很亮,像是有火苗在里面燃燒,她一個一個的從他們臉上看過去,看到那個長卷發(fā)女孩子的時候,她的目光停住了,她走到女孩的面前,盯著她的眼睛審視般的看著她,女孩不敢看她的眼睛,低著頭瑟縮著往后退了一步。
“是你把他害成這樣的?你為什么要害他?”費瑾的聲音有些嘶啞,她逼視著女孩問道。
女孩慌亂的搖著頭,邊流著眼淚邊說:“我沒有!我不想害他,我不是有意的!我喜歡他怎么可能會故意害他呢!”
“喜歡他?你憑什么喜歡他!你怎么可以喜歡他!”費瑾的眼神有些瘋狂,她向著那個女孩步步逼近。
那些人面面相覷,都不知所措,劉奕上前拉住了費瑾,“費瑾,你累了,我先帶你去休息。事情交給我來解決,相信我!你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休息!你不能把自己逼垮了,周喆需要你,狒狒也需要你!”
費瑾被抓住的胳膊繃得緊緊的,發(fā)絲凌亂的粘在額角,牙關咬得死死的,腦門上的青筋跳動著,劉奕安撫的拍著她的背,她漸漸冷靜下來,緊繃的身體慢慢放松,臉上憤怒的表情逐漸變得悲哀,順從的任由劉奕扶著她離開了這里。
剩下的這些人面面相覷,長發(fā)女孩兒捂著臉,蹲在地上無聲的哭了起來,隊長拿拳頭擂著墻壁,深深的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