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朝臣以為祭祀結(jié)束,可以提前離場,結(jié)束吹陣陣陰風(fēng)時,一直沒什么動靜的太子動了。
他從身邊人手中拿過幾本奏章,施施然站在皇帝身側(cè),張口很沉寂,經(jīng)不起半分波瀾:“父皇,這是兒臣前些天偶爾聽聞的一些事,隨著調(diào)查,發(fā)現(xiàn)一些有趣的東西,今個兒想呈給父皇看看?!?p> 皇帝看著燕瀾華的臉,沒奪他面子,若有所思的接過去,嘩啦啦翻了翻。
結(jié)果越看他身邊氣壓越低,冷的能凍死人。
看完一本,他用手指夾著,再去翻另一本,看完后,面色已經(jīng)是黑云壓頂皇陵欲摧,像墨水般漆黑濃稠了。
“鄧州、徐磊、許一塵!你們過來看看你們干的好事!”
天子一怒浮尸千里不是沒有道理的,冕清站在底下覺得,如果不是心理素質(zhì)過硬,這幾聲吼的她都要心驚肉跳了。
“陛下……”人群里有三個人縮著頭,戰(zhàn)戰(zhàn)兢兢,慌亂害怕的上前。
“看看!看看這些東西!”
“薩!”三本奏折被皇帝朝著腦門扔。
三人不敢明目張膽的躲避,其中一人被奏折磕到腦門,一塊紫印子冒出來。
顫顫抖抖在地上找到各屬于自己的罪名,捧著翻看,越看身體越抖,斗得像篩子。
“皇上冤枉啊,臣絕對沒做過這些,臣對陛下忠心耿耿,天地可鑒,怎么會做如此大逆不道之事啊……”一個留著白花花胡須的老頭率先哭著喊著叫喚。
繼而,另外兩個也開始搶天喊地的哭訴衷腸,哭得百轉(zhuǎn)千回……涕淚漣漣……
皇帝始終沉著臉,沉默著一語不發(fā)。
冕清覺得氣氛開始壓抑,嗯……不再沉默中消亡,就在沉默中爆發(fā)……
現(xiàn)在這情況,鐵定的爆發(fā)沒商量啊。
又想到自己一去不復(fù)返的味覺,抬頭瞅了瞅納蘭庭,沒什么異樣情緒,就是下垂的手有點用力過度,此時捏的太緊了……
“哧!哧!哧!”
倏的,大家眼前白光一閃,凌厲冰涼,狠厲毒辣。
再回首,臺下喊冤叫屈的三個已經(jīng)四仰八叉的倒了下去,身體下面的血四處蔓延,涓涓流淌,非常的歡快。
“陛下!他們還沒有提交給刑部……這……這就殺了他們,太不合適了吧?”
剛準(zhǔn)備上前求情的一個大臣張大嘴巴,好半晌才回神,不忿道。
“哼!拉幫結(jié)派!貪污受賄!死不足惜!今天不肖子孫就在列祖列宗面前處理了!”皇帝冷哼!怒不可竭道。
他身邊的貴妃腳下踉蹌,蒼白著臉,揮身顫抖,壓根不敢開口。
“陛下!即使犯了再大的錯……也不能就這么草率處理……這樣子怎么說服天下人?。俊绷硗庥欣铣嫉?。
“呵!那不如你們瞧瞧他們干的好事再說!”
皇帝“啪!”的扔了長劍,從身邊奴才手里拿了手帕反反復(fù)復(fù)的擦拭。
于是,有人趕忙撿了奏折翻看,一本一本傳遞到后邊,越看眾人越難堪。
就連求情的其中之一按壓不住驚訝退了回去。
當(dāng)然,也有不甘心、不怕遷怒的。
“皇上,這些證據(jù)并沒有經(jīng)過刑部審核,如何能判定是真是假?如果有人要欺騙太子殿下該如何是好?”
“是啊,皇上,證據(jù)沒有判定,您一怒之下殺了他們,豈非讓天下人惶恐不安?如果他們始終忠心耿耿,豈非讓天下人心涼?”
“陛下!太子殿下歸來時日不長,極有可能受人蒙蔽,您這么做太過于武斷了……”
“武斷?”皇帝陰沉沉的目光挨個從幾個出列的老頭子身上掠過,突然間覺得這幾顆腦袋實在礙眼,想給他剁了。
強行壓制住胸口翻騰的暴戾:“太子,這證據(jù)就是你找來的,刑部由你掌管,給我一查徹底!”
“兒臣領(lǐng)命。”
燕瀾華氣定神閑,早就預(yù)料到結(jié)局。
“陛下!證據(jù)是太子殿下呈上來的,便是已經(jīng)經(jīng)過太子殿下的手,如今又讓太子殿下查,有失公允啊……”
“臣附議!”
“陛下!安肅王德高望重,不如由王爺去審核?”
“………”
“………”
“放肆!”
皇帝被嘰嘰喳喳的聲音饒的頭都要爆炸,尤其是反對的聲音居多,更加暴躁。
“陛下!老臣……”
“朕心意已決!你們不必多說!回宮!”長袖一揮,已經(jīng)是煩不勝煩。
“陛下……”還有人想繼續(xù)的。
“誰再多說,就給朕守著先祖,不必出來了!”皇帝下了好幾個臺階,聞言然大怒道。
“……是?!痹S是不宜在招惹皇帝,再加上人都死了,即使翻案作用不大,慢慢的,反對聲就消聲匿跡了。
跟在皇帝背后的燕瀾華勾了勾薄唇,眼尾線條上揚,一雙漆黑的眼睛掠過流光,邪惡而肆掠張揚。
他們的皇帝陛下很清楚朝廷的黨派,有他的幫忙,怎么可能不趁機發(fā)作呢?
即使皇帝清楚,這幾個位置最后可能都是他燕瀾華的人,可動的都是納蘭庭的人,他作壁上觀的可是很開心呢!
祭祀做到一半被打斷,眾人來的快回的也快,皇宮設(shè)有宴席,眾人就直接回了皇宮。
皇帝先回養(yǎng)心殿宣太醫(yī)進(jìn)行包扎,由燕瀾華主持著宴席大局。
冕清坐了一會兒,有些尿急,起身找了個宮女給她領(lǐng)路,到了后她就叫人退下了。
而回來途中,她在一處比較幽靜的地方站住腳:“你跟過來了?!?p> “嗯?!毖酁懭A從暗處現(xiàn)身:“能說說今天什么情況嗎?”
他指的是刺殺皇帝的事情。
“納蘭庭要求的,他估計覺得陛下身亡,就算你能成功繼承皇位,但根基尚淺,他容易拿捏吧?!泵崆寰従彽?,伸手折了杵在她眼睛跟很前的一根樹枝:“至于我,不裝模作樣一下,回去了交不了差。”
說起這個,冕清吐了吐口水,抱怨道:“我為了你可是差點栽了,現(xiàn)在我的味覺都沒了?!?p> 味覺沒了?燕瀾華一驚:“怎么回事?”
“蠱毒發(fā)了?!泵崆宄烈鳎骸拔矣X得這個蠱毒的癥狀應(yīng)該是讓人的感官弱化,讓人器官功能衰退,可以的話,你跟醫(yī)圣說說,這也算至關(guān)重要的線索?!?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