冕清聽言最后一句,手微微一顫。
身側(cè)溫?zé)岢睗竦暮粑蛟谒?,卻無端森寒,從皮膚里滲入,她心臟倏爾狂跳,微微偏頭一瞬不瞬看著納蘭宇鋒。
“呵,看你這樣子,還信以為真了?!焙龅?,納蘭宇鋒把頭縮回去,遠(yuǎn)離冕清,輕笑出聲,他單手拍了拍冕清肩膀:“不要多想,該有的底線都還在?!?p> 冕清面無表情點點頭,心里直打鼓。
納蘭家可是還有不少閑散之人呢,納蘭宇鋒只要暗中稍稍提點,未必沒人肯冒險一試。
納蘭宇鋒把手收回去,思索稍時,問起來意之二:“你最近身體如何?”
“還好?!泵崆鍐⒋剑骸安贿^你給的藥已經(jīng)沒了?!?p> 言外之意想要。
這位掐著時間點過來,怎么可能輕而易舉就給她了?
果然,納蘭宇鋒笑意淺淡,言簡意賅:“幫我辦件事?!?p> 意料之中的事,冕清平靜如水直接問:“什么事?”
“幫我取一樣?xùn)|西。”
“何處,何物?!?p> 納蘭宇鋒直言直諱:“閣樓地底赤火芝?!?p> “赤火芝?”冕清捻了捻衣袖邊沿精致的云紋,眼中幽光飛速掠過瞳孔,浮浮沉沉:“這應(yīng)該是療傷圣藥吧?”
真是得來全部費工夫,她原本就準(zhǔn)備著手去找母蠱,只是苦于無處尋找納蘭家暗中機密之地,如今情報自動送上門來了。
納蘭宇鋒默了默:“對。”
冕清:“長什么樣子?”
納蘭宇鋒:“赤紅色,與一般靈芝還要小上一倍?!?p> “你怎么不自己去?”冕清皺眉:“按道理說,這種地方應(yīng)該不會對你設(shè)防?!?p> 納蘭宇鋒面色難看:“家里普通庫房自然這樣。那地方隱秘,我?guī)缀跽{(diào)查幾個月才有頭緒,可惜周圍有四大高手,其中兩位年過半百修靈者,靈力雄厚根本不是我所能比的?!?p> 畢竟天賦再怎么強,后天累積也不是一下子就能追趕上的。
冕清聽完面色也不大好。
他不提他她都要忘了她是個即將八百歲的老妖婆。
“不用擔(dān)心,你的勝算比我的勝算大得多?!奔{蘭宇鋒約莫以為冕清憂心,安撫道:“到時候我會助你一臂之力?!?p> “可那東西一旦失蹤,父親很容易找到我的頭上。”
“不會?!奔{蘭宇鋒信誓旦旦自信心十足:“你另外從里面拿一樣?xùn)|西,龍呤劍。這龍吟劍跟鳳瀟劍是一對,世上絕無僅有的利刃,是修靈者覬覦的東西,如今太子殿下回來不久,鳳瀟劍憑空失蹤,父親未必會直接懷疑在你頭上。”
冕清眨眨眼,心里一動。
鳳瀟劍現(xiàn)在就在她手中,若是拿刀龍吟劍,他她手上可就有一對了。
以后落魄了,大可以更加賣了。
“鳳瀟劍歸我。”有了想法,冕清直接付諸于行動,張口就來。
納蘭宇鋒條件反射:“不行?!饼堃鲃Φ恼滟F程度早已超過赤火芝,他要真同意了,跟買珠還櫝也無甚區(qū)別了。
“那我們就沒什么可說的?!泵崆迮み^頭,干脆利落拒絕,她道:“你身上根本就沒有傷,赤火芝應(yīng)該也不是為你自己找的,想來是別人吧,你這番應(yīng)該是交易,且交易內(nèi)容不惜讓你冒險偷盜家族里珍貴至極的東西,只能說價值足夠,可淮京有幾人能擔(dān)得起這個交易?”冕清撐其下頜,挑眉:“嗯……你讓我好好猜猜?”
“行了?!奔{蘭宇鋒一臉被看穿后的憤怒憋屈,他陰森森的笑:“你別忘了,你身上還有我的天堂散,若嫌自己命長盡可以胡言亂語、信口胡謅?!?p> 冕清掩唇一笑:“可我說的是事實,不是嗎?”
納蘭宇鋒拍案而起,怒目圓睜:“你……”
“大哥,想要我閉口,想讓我?guī)湍?,龍吟劍不二價?!泵崆逄┤蛔匀舻某蛑{蘭宇鋒,懶懶散散撐著頭顱,態(tài)度強硬:“你要想想你這個交易完成,你可以得到什么?想來在你心中的價值遠(yuǎn)遠(yuǎn)高過我所取得的東西吧?!?p> 納蘭宇鋒依舊冷笑不止:“你這是獅子大開口,沒想到,五妹妹的胃口大的可以吞天??赡銖氖贾两K都忘了一件事情,我這是在命令你,而你是無條件幫我辦事?!?p> 冕清撐著胳膊起身,做要走之態(tài):“也行,既然如此,看來我們是談不攏了,那也罷,不談就是?!?p> 冕清走得匆匆,沒有一分半點的留戀之情,似乎談不攏就談不攏,她漠不關(guān)心。
“納蘭冕清!”
她即將踏出門檻時,背后人暴怒,顯而易見的壓抑。
“嗯?”冕清很無辜單純的回視,一點沒有繼續(xù)談下去的欲望。
“我同意了?!奔{蘭宇鋒目光陰鷙,兩只手攥成拳頭,咯吱咯吱作響。如果不是打不過,他恨不得現(xiàn)場把冕清砸成肉泥。
不過沒關(guān)系,她不是身中天堂散嗎?先畫個大餅充饑,后續(xù)再拿回來就是了。
冕清怎么會看不懂他心中所想,抿唇微笑,重新回去坐下:“大哥如此大方,小妹自當(dāng)盡心盡力,我們來說說計劃吧?!?p> 這番變臉神速堪比南國有名的變臉戲劇,愣是叫納蘭宇鋒不忍直視,他嘴角抽了抽,復(fù)而咽下怒火,開始講述自己的計劃。
二刻鐘后,冕清將納蘭宇鋒親自送出院落,沒有過多客套話,納蘭宇鋒走的也干脆利落。
估計是余怒未消,心有不滿,所以來去匆匆,拂袖就走。
晚風(fēng)越吹越?jīng)觯崆骞鰞煽跉?,隨意攏了攏隨風(fēng)飄舞的頭發(fā)就沿著路徑往臥房里去,邊走邊把冰冷鎧甲的系帶解開。
這鎧甲被風(fēng)吹的比她皮膚可冷了好幾度,貼在外衣上沒有半份保暖作用,留之何用?
“吱呀──”
鎧甲松松垮垮的,只有幾根關(guān)鍵系帶沒解開,冕清推門而入,踏入第一步,她就把最關(guān)鍵一根系帶扯開。
霎時,鎧甲從她身上垂落而下。屋內(nèi)燭火昏暗,乍一眼,似乎像是寬衣解帶,女子身形修長窈窕,玉指纖纖,面容恬靜小巧,眉眼低垂,嫻雅動人。
于是,某個待在灰暗角落里的人不由自主吞了吞口水,喉結(jié)上下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