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我的交易到此結(jié)束。”
錦州急報傳來,燕瀾華帶領(lǐng)東北軍和西北軍前往錦州路上第二天冕清蘇醒了,她同燕瀾華乘坐一輛馬車,此時她睜著清明剔透的眼,喑啞道。
馬車轱轆轱轆行走,燕瀾華拿著一碗藥正蹲著,藥水隨馬車搖晃卻一滴不灑。
聞言,他垂眸,仿若未聞。
將人小心翼翼扶起來,白玉般修長手指執(zhí)著勺柄,舀了一勺湊近冕清嘴邊:“喝藥?!?p> 他眼底下陰影很深,約莫最近勞累過度遺留下的。
冕清張開嘴喝了,兀自道:“這場交易我們算是兩清,我會去夷城找醫(yī)圣,拿到蠱毒解藥,也多謝你幫我找到母蠱?!?p> 納蘭庭造反之后,他曾與她秘密聯(lián)系過,交代了母蠱一事,還有醫(yī)圣在研制解藥之事。
燕瀾華這才有了些許反應(yīng),拿著碗的手緊了又緊,若非這是冕清的藥,他肯定要捏的粉碎。
“然后呢?不回來了?”
冕清垂了垂眸子:“我要去妖界一趟?!?p> “之后呢?”
“不知道。”
“準備什么時候走?”
冕清動了動身子,哪兒哪兒都疼,估計這兩天沒法趕路了,舔了舔嘴唇:“過兩天吧。”
都說兩清了,這么做好像有點不要臉,她想著。
燕瀾華眸光卻亮了下,思索片刻,一抹隱晦幽光流竄,點點頭:“我知道了?!?p> 不是今天就足夠他想一個留下她的辦法。
第三天,冕清身體好轉(zhuǎn)了些,能小心的起身,只是問題隨之出現(xiàn)。她靈力受制,竟無故消失的無影無蹤!
在馬車里,她沉著臉一次又一次調(diào)動體內(nèi)靈力,但仍舊無影無蹤,仿佛靈力陷入虛無空洞當中,強硬動用時,心胸發(fā)悶,氣息不平。
多次調(diào)用無果,冕清發(fā)了狠勁兒,隨之頭暈?zāi)垦#苌韼滋幋笱ɑ鹄崩钡奶弁措y忍,好似被熊熊烈火灼燒。
最終一口血噴了出來,昏昏沉沉又暈了。
那時傍晚,夜幕即將降臨,軍隊安營扎寨,正在準備晚飯。燕瀾華就趁機在外邊看地圖,同將領(lǐng)一起商量對策。
他拿著藥踏上馬車,一眼就瞧見斑斑血跡還有昏迷不醒的人。
就這么一耽擱,冕清離開計劃落空。
她打不過燕瀾華,燕瀾華在她靈力恢復(fù)之前禁止她離開。
中間,她所有事情基本都經(jīng)過他的手。
“很快就到錦州了吧?”在第十五天,她披著厚厚的披風(fēng)下馬,走了一圈,吹了吹風(fēng),燕瀾華在她身邊陪著。
或許是病來如山倒,她罕見的又得了風(fēng)寒,整日咳嗽,病殃殃的柔弱的很,這還是路途中極為少數(shù)出來的次數(shù)之一。
“明天就到了。”燕瀾華熟稔的給冕清拉了拉披風(fēng):“最近行車很快,等到了你就好好休養(yǎng)?!?p> 畢竟前方戰(zhàn)事吃緊,十萬火急,不得不加快行軍速度。
冕清捂著口鼻咳了兩聲,點點頭,“嗯”了聲,沒什么可挑剔的,他已經(jīng)盡可能把馬車的條件完善了。
“對了,你靈力到底怎么回事?大夫說你身體并沒有任何問題。”
想到這件事,燕瀾華眉宇間盡是憂愁苦惱。
他辦法還沒想到,某人自己就出問題了,雖然從某一方面來說他喜聞樂見,可終究是隱患。
“不知道,我本身也沒有發(fā)現(xiàn)任何問題?!边@具身體好好的,不痛不癢。
想了想,燕瀾華猜測道:“莫非你血脈的原因?”
“可…能?!标P(guān)于半妖,她知之甚少,“我傳信問問師父?!?p> 寒風(fēng)徹骨,猶如利刃,燕瀾華“嗯”了聲,拉著冕清衣袖,霸道不容反駁:“回去,外面風(fēng)大?!?p> 冕清看了看被吹地左右搖擺的樹枝,心里不太想走。
她好久都沒出來了,呆在馬車里總腰酸背疼,無聊至極。
看出她的留戀與依依不舍,燕瀾華語調(diào)溫柔磁雅了些,初衷不改:“走吧,等你病情好些,我們一起出去。”
他說的是“我們。”
冕清腦袋鈍鈍的,任由他拉著走了,半晌才反應(yīng)過來,掐了把手指上的肉。
她胡思亂想個什么勁兒!
肯定最近被人全方位照顧的太舒坦了,再加上某人前段時間的表白,才讓她方寸亂了!
做了兩個深呼吸,她方才平心靜氣躺下休息順便等待晚飯。
吃完后,燕瀾華同他一起睡。這番行程路途遙遠,能節(jié)省的時間都要節(jié)省下來。
索性馬車很大,兩個人睡并不擁擠。
夜深人靜時,冕清睜了眼,她白天睡的時間久,晚上睡不著,此時透過車簾放心能看到天邊璀璨閃爍奪目的星星,耳邊是綿長沉穩(wěn)的呼吸聲。
馬車外有未熄滅的篝火,光透進車窗,冕清能輕而易舉瞧見眼前對著她的一張俊臉。纖長而微蜷的睫羽安靜沉睡著,五官精致端正,鼻梁高挺,劍眉星目,唇瓣輕薄,每一分一厘都是蒼天杰出之作,令人驚心動魄。
就是某人不太會睡,一只腳越界搭在她腿上,被褥也沒蓋好,歪歪斜斜。
冕清動了動腿,對方紋絲不動,壓的她腿麻。
她動作如果大了,某人或許會醒,所以她很輕微。
半晌后,她的腿仍舊沒能獲得自由,翻了個白眼,她閉眼進行自我催眠。
又良久,她帶著點火氣睜眼,伸手把某人被褥拉了拉,蓋住某人裸露在外的肩膀跟頸脖,才又閉眼。
睡覺睡覺!靈力恢復(fù)了她就走!
必須走!一定走!
第二天傍晚晚霞如火時,部隊就抵達了錦州禹城,城主帶頭迎接,士兵全程歡呼雀躍,歡喜遮掩都遮掩不住。
西蜀來勢洶洶,他們雖占據(jù)有利地形,但人馬不足,損失也是慘重,抵御不了多久了。
也還好,援兵來了。
不一而同舒口氣,城主迎著他們進城,一路上把昨晚熬夜整理好的傷亡情況、士兵人數(shù)、糧草剩余、敵方情報等等重要信息說了一遍。
錦州軍事地位重要,故而由重將駐守,代為城主,他對打仗十分敏感,分析也相對透徹,條理清楚,連地形都能給出大概。
最后,他憂心忡忡,問:“殿下,京都都安排好了?”
如果沒安排好,后續(xù)問題會很大,他就不得不考慮戰(zhàn)場會出現(xiàn)的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