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李天真猜測的那樣,吉田健離開并沒有知會自己人。
他們籌謀了數(shù)月,才拿下了這座島,就像是在荒野沙漠艱難生存的旅人,早已饑渴難耐,命懸一線,好不容易遇見賴以求活的泉水,卻被人善意告知泉水有毒,百般阻撓。
在這種時候,任何的善意都變成了謊言,為了喝上一口有毒的泉水,甚至會喪失理智殺死阻礙他們的人。
喝是死,不喝也是死,為什么不在臨死前痛痛快快的暢飲一回?
吉田健不想做那種傻瓜一樣善良的人,走得十分干脆,甚至連提醒的話都舍不得留下一句。
在臨走前,他帶走了桃谷。
不是色迷心竅,只是單純的把她當做了餌。
他有種預感,自己和李天真之間終究會有一個了斷,他太了解李天真了,就像李天真了解自己一樣。
島上的暴徒們還沉浸在勝利的狂歡中,沒有意識到死神正一步步朝他們逼近。
柴犬從灌木叢中慌亂的沖了出來,發(fā)出陣陣嗷嗷慘叫,隨著一聲槍響,它倒在血泊之中,身體在地上抽搐。
一個壯漢走了過來,將狗從地上提在手中,掂量了下重量,看了看它身上充滿光澤的毛發(fā),和傷口處流出了新鮮血液,滿意的點了點頭。
應該沒有被污染,太久沒有吃上一口新鮮肉了,這只肥狗足夠他們的人好好的美餐一頓。
他忍不住咽了下口水,裂開嘴大笑起來。
突然空氣中傳來一陣惡臭,他伸長脖子,用力的嗅了嗅。
尸臭味!!
這種味道太熟悉了。
島上還有沒有清理干凈的喪尸?
他下意識的想要去拔槍,可當他的手接觸到槍柄,就聽到兩聲槍響,緊接著肩膀和大腿傳來撕裂的劇痛,哀嚎倒地。
他掙扎的想要爬起身逃命,當他抬起頭時,瞳孔一下放大,就看到在茂密的灌木叢陰暗角落里走出了一個高大的身影,手里握著一把黑色手槍。
他頹然倒在地上,眼神絕望與解脫不斷交替,神情帶著一絲嘲弄的冷笑。
李天真余光看了眼地上的柴犬尸體,平靜的眼神中閃過一絲難掩的怒火,以前他很煩這只纏人的土狗,可是此刻看到它的尸體,感覺一股悶氣憋在胸口。
很快表情變得死寂沉沉,不帶任何感情。
李天真將槍口頂在那人的腦門上,冰冷的觸感讓那人打了一個冷藏,口中發(fā)出殘喘,低吼道:“開槍啊,殺了我,殺了我?。?!”
李天真露出欣賞的神色,蹲下身,平靜問道:“你們多少人?”
“哈哈哈啊……”那人輕蔑的看著李天真,“我說了你會放過我嗎?反正都是死,給我一個痛快吧!”
“如你所愿!”
沒有時間跟他糾纏,盡管欣賞,但是這種人更不能留。
李天真從后面將他的頭抱在懷里,就像是在安撫他的情緒一般,那人奮力掙扎了下,李天真緊緊的桎梏住他的腦袋,表情一變,雙臂猛然用力,“咔嚓”一聲,李天真硬生生的將他脖子擰斷。
尸體癱軟滑到地上,李天真將他眼睛合上,拔出匕首,干脆利落的在他的腦袋上又補了一刀,免得引起尸變。
搜刮身上裝備,將尸體拖入灌木中。
正準備清理血跡,就聽到身后傳來大呼小叫聲:“狗抓住了嗎?竹佑,你可真是一個廢物啊,這點小事也做不好……”
李天真從灌木中沖了出來,從后面一只手捂住他的嘴,匕首割開了他的咽喉,血濺射而出。
這家伙身體抽搐,狠命的扭動著,李天真用力的將他控制住,半響過后,才停下掙扎。
李天真將他放在地上,隨意看了一眼,表情麻木淡然,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
從他們兩個人的表現(xiàn)看,島上的人警覺性不高,這對李天真而言是再好不過的消息了。
解決完兩個對手,他背著狙擊槍沿著灌木叢朝建筑的方向潛伏而去。
來到監(jiān)獄主體的墻邊死角處,夾縫中一個排氣管道向上延伸,大概五米多高的位置,一扇窗戶敞開著。
那個房間正是他的以前的宿舍,他順著管道小心的爬了上去。
整個監(jiān)獄空間很大,根據(jù)檔案記錄最多時曾經(jīng)關押過兩千多罪犯。
不過目前,大家活動區(qū)域主要還是集中在曾經(jīng)獄警的宿舍樓。
走出房間來到冰冷潮濕的走廊,經(jīng)過一處拐角,看到了東野村正的尸體被懸掛在走廊的天花板上,從傷口上看,他在臨死前曾遭受過非人的虐待。
李天真沉默的抿了抿嘴,眼神抖露的殺意讓人不寒而栗。
沒有了吉田健的約束,他的手下越發(fā)變得肆無忌憚起來,用酒精麻醉自己,忘記了該有的紀律和警惕,把小島當做天堂。
李天真順利解決了三個目標,身上臉上被噴灑了不少血跡,看上去十分可怖。
他從一個宿舍房間走了出來,輕輕將門帶上,濃稠的獻血從門縫中流了出來。
從他們口供中得知,對手只剩下最后三個,一個還在監(jiān)視塔上,另外兩個守在大廳。
接下來的事情就簡單多了。
還沒有到樓下,就聽到下面?zhèn)鱽韯疟囊魳罚茱@然他們還沒有注意到大樓內(nèi)發(fā)生的變故。
李天真躲在墻后,蹲下身,探出一面碎鏡片,從倒影中看到兩個光膀子的男人在拼酒,兩把步槍擱在不遠的吧臺上。
當李天真準備動手,轉(zhuǎn)動玻璃面時,意外的看到大廳中掛著三只掙扎晃動喪尸,不斷嘶吼著,身體在空中晃動,已經(jīng)完全扭曲變型了。
兩個男人一邊飲酒,抽著香煙,一邊欣賞著自己的杰作。
這三只喪尸赫然是島上的居民,其中一個是和自己相處時間最久的文山。
經(jīng)歷了這么多事情,生離死別,李天真早已看淡了很多。
但是畢竟不是禽獸草木,哪怕是一條狗相處久了,也有感情,更何況是平日對自己多加照顧的大叔。
布滿血跡的臉上露出猙獰神色。
李天真舉著狙擊槍從墻后閃了出來,槍口噴射出一道火光,子彈從抽雪茄那人腦袋穿透而出,將他身后酒柜炸開,玻璃碎裂散落,頓時酒香彌漫。
血水和美酒混為一團。
另一個全身僵硬的轉(zhuǎn)過頭,腦袋還有些不清醒,腳下拌了一下,含糊道:“你是誰?!”
李天真陰沉著臉,一言不發(fā)的走過去,掏出手槍,打在他的大腿上。
那人發(fā)出一陣慘叫,跪倒在地,李天真從他身邊經(jīng)過,從酒柜中拿了一瓶威士忌,研究了下上面的標簽。
受傷的士兵朝柜臺上的槍爬去。
李天真回頭,隨手又是一槍,打在另一條大腿上,打開酒瓶灌了幾口,真難喝。
把酒放在柜臺上,低聲道:“現(xiàn)在我問,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