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努埃爾先生,歡迎來到旺庫瓦空間站!請容我介紹,巴克先生,空間站飛船制造部總設(shè)計師,你的新飛船就是出自他的團隊??巳R爾小姐,新伊甸世界最好的考古學(xué)家,我相信你對這個說法不會有異議。”
雙方一見面,洪濤又把自己之前的猜測推翻了。中間這位肌肉男旺庫瓦簡直就是暖男,男中音里滿滿都是磁性,臉上的紋路隨著笑容就像是迎接貴賓的禮花,完全沒有了剛才的詭異感,熱情撲面。
而獨眼龍巴克也不是冷面殺手,居然是位飛船設(shè)計工程師。離近了之后才發(fā)現(xiàn),他的左眼不像激光武器,反倒更像一種光電設(shè)備,比如說顯微鏡或者掃描裝置。
和剛才一樣,最讓洪濤驚愕的還是那位年輕女人克萊爾,有名的考古學(xué)家,看努埃爾忙不迭和人家握手的德行,名頭應(yīng)該還真不小。
合算這個年代的科學(xué)家都開始玩金屬朋克了,誰造型怪異誰本事大唄。而這個時代的女性比地球女性可狠多了,為了追時髦胳膊都能舍。
“哦,艾特,抱歉,我有點興奮。克萊爾小姐的祖父領(lǐng)導(dǎo)團隊破譯了冬眠者的自律程序,從而把新伊甸世界從無人機戰(zhàn)爭中解脫了出來……好吧,不說這些了。這是我的……助手,艾特先生。他來自……呃……”
直到年輕女人主動把手抽回,努埃爾才想起身后的洪濤,忙不迭的道歉外加解釋,說到一半才想起來洪濤并不了解這個世界的很多東西,只好往下介紹。結(jié)果又碰到了問題,他居然沒事先編好瞎話,或者說給忘了。
“我來自沃申星系的首星沃申行星……”看到努埃爾的模樣,洪濤突然又對申請克隆飛行員有點信心了。連這種廢物點心都能成功,自己憑什么連申請的資格都沒有呢?
不過這都是后話,現(xiàn)在努埃爾是指望不上了,那就得自己面對三個怪人。好在努埃爾給自己講過的某段歷史還銘記在心,當初為放逐者爭取權(quán)益的發(fā)起者好像就是兄弟共濟會,自己放逐者的身份在這里應(yīng)該不會成為阻礙,說不定還能博得點同情分。
“沃申行星?神啊,你是位放逐者?哦哦哦,請不要有任何難為情,共濟會的空間站永遠向放逐者開放,我們更愿意看到你和你的同伴們返回新伊甸世界,就像現(xiàn)在這樣過上有尊嚴、有價值、有自由的生活。來吧,我僅代表圖克爾族人,歡迎你的到來!”
同情分是有了,不過給的好像有點多。聽到沃申行星的名字,高大威猛的巨人居然在半秒鐘之內(nèi)就準備好了滿含同情、激憤、驚喜的表情和一大堆套話,儼然像個競選的議員,演講水平還挺高,說的聲情并茂,極富感染力。
光說還不夠,他又伸出了大腿粗的雙臂,也不管洪濤樂意不樂意,抱起來就撞。沒錯,是撞,腦門撞腦門,連著三下!
“謝謝……謝謝……”第二下的時候,洪濤就懷疑自己真會被撞成白癡,腦漿子都開鍋了,差點沒吐在那張黑黢黢的大臉上。
“祝賀你,希望我的飛船能給你和你的同伴帶來好運?!?p> 和這位巨人比起來,獨眼龍巴克就有禮貌太多了,他只是主動伸出手和洪濤握了握,順口送上一句祝福。這種做派倒是和他的身份挺般配,飛船設(shè)計師,怕是不太擅長迎來送往,更不會臨場發(fā)揮。
“看來你已經(jīng)給努埃爾先生帶來了好運,放逐者艾特,我得記住這個名字。”
其實最讓洪濤想吐的不是巨人的撞擊,而是機械怪克萊爾的擁抱。她不光讓自己嘗到了胸前的柔軟,還在耳邊小聲嘀咕了一句,馬上讓胃有些痙攣。
“請吧,想來努埃爾和艾特先生都希望早一點看到新飛船,隨我來?!本驮诤闈恢涝撊绾位卮鹂巳R爾時,磁性男中音又來搭救了??巳R爾也沒再糾纏,做了個請的手勢,示意兩位客人先走。
洪濤去過礦業(yè)空間站和行星同步軌道空間站,內(nèi)部結(jié)構(gòu)兩眼一抹黑,但外部特征還是挺明顯的。前者不太大,四四方方的像個盒子;后者個頭挺大,四面八方全是探出的降落平臺,像個盛開的花瓣。
但是和這座兄弟共濟會的工業(yè)制造空間站比起來,它們倆都只能算小不點。從外表看這座空間站像個平頂金字塔加上倒影的合體,但個頭已經(jīng)超出了地球人的想象力,甚至找不到形容詞。
進入內(nèi)部空間之后,步行和傳送帶之類的方式已經(jīng)無法滿足交通需求,得坐磁力懸浮車。這玩意挺有意思,很像地球上游樂園里的大號碰碰車,不分頭尾也不分左右,只要告訴懸浮車主腦目的地,它就會自動行駛,沿著看不見的磁力路線憑空飛行。
到底是怎么利用磁力的洪濤沒發(fā)問,努埃爾也沒主動講。自打一上車這位合伙人就把自己給忘了,不停的和克萊爾小聲交流??礃幼铀还獬绨菘巳R爾家族的聲望,還對人家的專業(yè)知識很敬仰,正在各種請教。
另外洪濤還發(fā)現(xiàn)了一個不算秘密的秘密,克萊爾居然也是位克隆飛行員,她的后腦上有個明顯的圓形植入物。那東西叫神經(jīng)元數(shù)據(jù)接口,努埃爾后腦上也有。其實總共是兩個,另一個在脊椎上,被皮膚衣蓋住了。
洪濤曾經(jīng)問過努埃爾,他也明確回答了,只有克隆飛行員具備這樣小巧的數(shù)據(jù)接口。普通飛行員和飛船主腦連接的裝置像半個頭盔,基本算是永久性的。如果拆掉,那這名飛行員的大腦也會受傷,因為頭盔和大腦神經(jīng)是硬連接的,再高明的生物工程師也做不到無損斷開。
克萊爾是克隆飛行員倒沒什么可奇怪的,努埃爾能是人家自然也可以。但她這副身體太奇怪了,難不成克隆體還可以加裝機械裝置?或者說每更換一次克隆體,這個女人就要去做一次大手術(shù)?
還沒等洪濤找到機會詢問努埃爾,懸浮車就停在了半空中。這是空間站的哪一層已經(jīng)數(shù)不過來了,只知道懸浮車一直在上升,好像上面的空間無窮無盡。
就在這個空間里,也同樣懸浮著一個東西,全身都是灰黑色,沒有任何光澤,但看上去很有質(zhì)感。不用別人告訴洪濤也能猜出來,這應(yīng)該就是自己和努埃爾此行的目的,新的探索飛船。
“我靠,這也太大了吧……”就算事先有心理準備,洪濤還是忍不住用中文嘀咕了一句,此時不說幾句話真無法表達自己心中的驚愕。
“你是在說它大嗎?”努埃爾根本就沒聽到身后的低語,他第一個跟在巨人后面下了懸浮車,正向那艘大飛船快步走去。機械怪人克萊爾倒是不急著去看飛船,站在車邊,用她那雙黃綠色還帶著點淡紅色的眼珠盯著洪濤來回來去的看。
“……確實挺大的,不是嗎?呃,就這樣下去?”洪濤立馬就知道壞菜了,機械怪人保不齊能聽懂中文,也就是新伊甸人所謂的上古語言。
人家可是考古大拿,連努埃爾都認識幾個字,她沒理由不懂。好在洪濤馬上找到了岔開話題的辦法,車邊沒有任何東西可踩,低頭一看,下面就是一層一層的內(nèi)部空間,深不見底,咋下去?。?p> “請……”克萊爾的眼睛瞇縫了起來,停頓了兩秒鐘才毫無表情的讓開,懸空站著做了個手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