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四十九 就愛給人治病
“老……不,督查官,真的打么?”愛德華拎著軍鞭問,
“打還有假打么?”江北對愛德華很有感情,惱帕加拉索聯(lián)合牧師擠兌他,冷冰冰地說:“而且專打臉,像他這種草包,留著臉以后也是要丟,先把臉皮打厚些!”
帕加拉索已經(jīng)被江北嚇破膽,連站也不敢站起來,躺在那里閉上了眼睛。
“哦?!睈鄣氯A揚起軍鞭,但性情老實,心腸又軟,鞭子揚得挺高,落下去的力道卻很輕,只是撫了下帕加拉索的下巴。
“愛德華,你先過來,我跟你說幾句話,”江北把愛德華叫到一旁,溫和地說:“當初你說你的牧師之道是,沒人站出來,你就站出來,沒人愿意做,你就去做,還記得么?”
“記得,”愛德華點點頭,“一刻也沒忘過。”
“記得就好,”江北徐徐善誘,“現(xiàn)在大營的牧師不肯訓練,只有對他們狠一些,才能讓他們聽話。你身為隊長,這也是你的職責,可你只是人站在這里,心還躲在后面,牧師們不知道你的威信,不服從你,還是不肯訓練,豈不是有違你的牧師之道?”
愛德華雖然定下了自己的牧師之道,但執(zhí)行起來卻發(fā)現(xiàn)沒那么簡單,遇到困難,他經(jīng)常第一個站出來,可總是發(fā)揮不出牧師應有的作用,有時甚至幫倒忙。
受到江北點撥,立刻有所頓悟,他人是站了出來,可性格使然,心卻站不到該站的位置,點了點頭:“老師,多謝你的教誨,我知道了。”
“知道了就使勁給我打,”江北惡狠狠地說,“打出血,打得他再也忘不了,以后見了你就害怕。”
“是,督查官!”愛德華拎著軍鞭走到帕加拉索身前,琢磨了一陣江北說的話,深深吸了口氣,一鞭子猛地抽在了帕加拉索臉上,一道深紅色的鞭痕從左額角橫貫到右下巴。
帕加拉索“啊”的一聲,捂著臉慘叫起來,隊列里有不少牧師也身體一顫。
“叫一聲,加一鞭,躲一下,加兩鞭!”江北決心一舉嚇服這些牧師,冷冰冰地說。
帕加拉索已經(jīng)明白了,什么狼不狼的,這個督查官分明就是個畜生,什么都做得出來,不敢再動,牙關(guān)緊咬,生怕自己叫出聲。
“人站出來,心也要站出來?!睈鄣氯A默默重復著這句話,又一鞭子抽下去,在帕加拉索臉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鞭痕。
帕加拉索身體一抽,用鼻子“嗯”了一聲,算是慘叫,隊列里的牧師也跟著身體一顫。
“啪啪”的響聲中,愛德華又抽了三鞭,帕加拉索臉上鞭痕縱橫,已經(jīng)變成大花貓,疼痛之下,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江北覺得差不多了,擺手道:“今天先罰五鞭,剩下五鞭,改天再罰,站起來,歸隊!”
后面這句話,江北是對帕加拉索說的。
帕加拉索低著頭站起來,只覺胸口疼得厲害,掛著一臉醒目的鞭印,一瘸一拐回了隊列,愛德華有一鞭抽得狠了,牽動他的淚腺,流了半臉的淚。
眾牧師看到帕加拉索的慘狀,站得一個比一個直,像四十多根木樁子,連口大氣也不敢出。
“普拉克,出列!”解決了一個,江北準備解決另一個,但等了一陣,卻沒人回應。
“普拉克,死了么!”江北又喝道,但還是沒人回應,他掃了一眼隊列,愕然發(fā)現(xiàn)普拉克不在,他帶兵經(jīng)驗到底缺乏,列隊后忘記點數(shù),沒發(fā)現(xiàn)這點,問道:“普拉克人呢?怎么沒來集合?”
“報告督查官,”一位牧師舉起手,“普拉克說肚子疼得厲害,起不了床,還說會去向凱美林牧師報備?!?p> “肚子疼?”普拉克上午還好好的,江北清楚這貨是裝病,哼了一聲,“我沒別的愛好,最愛給人治病了,你們兩個,去把普拉克抬過來,我親自給他治治。”
兩個被點中的牧師離開隊列,跑向大營,不久架著普拉克來了校練場。
兩個人似乎對普拉克說了帕加拉索挨打的事,普拉克也一眼看到帕加拉索一臉鞭痕,嚇得臉色慘白,真有幾分“病情嚴重”的模樣。
“聽說你病得很重?”江北瞥了眼普拉克。
“肚子疼……疼得厲害?!逼绽松衔绨ち撕浅?,不服江北,故意裝的,生怕被發(fā)落一頓,額頭上布滿細密的汗滴,聲音也有些囁嚅。
“別怕,”裝病是這些牧師的拿手好戲,江北有心著落在普拉克身上,一舉絕了眾人這個念想,略微轉(zhuǎn)念,有了主意,和聲說:“我連魔鬼海膽的毒素都能解除,什么病都能治好,我這就幫你看看。”
“不,不用,”普拉克想起江北確實用一種匪夷所思的辦法治好了羅倫斯,醫(yī)術(shù)超凡,擔心被看出破綻,搖搖頭,“我現(xiàn)在感覺好多了,可以訓練。”
“別勉強,我看你病得不輕,跟我去海邊,我給你醫(yī),”江北說完命令道,“其他人也一起跟著,我這種方法包治百病,當成教學?!?p> 一眾牧師跟在江北身后,穿過大營,從那個豁口下到了海灘上。
江北找了一處平坦的沙灘,指著海浪剛好能沖到的位置,讓人拋了個沙坑,指揮普拉克躺進去,覆沙埋好,只露出一個頭在外面,說:
“這種治病方法叫踏沙療法,先把病患埋入沙子里,然后讓人踩踏,借助沙子的移動幫助患者舒筋活血,對各種疾病都有效。
但有一點很重要,治療過程不能中斷,否則無效。也就是說中途病患絕不能起來,否則要么是對抗治療,要么是無病裝病,我打得你皮開肉綻!”
最后一句話,江北是對著普拉克說的。
普拉克嚇了一跳,更不敢承認自己假裝生病,硬著頭皮地躺在沙子里,感覺有幾分舒適,海水也只能沖到他腳邊,索性躺在那里,看這位督查官拿他有什么辦法。
江北清楚普拉克的心思,隔著沙子,抬腳在他“人中”的位置劃了個圈兒,命令道:“這個圈最能促進人體的血液流通,大家列隊行走,輪流踩踏普拉克,必須踩到圈里,踩不中罰一軍鞭?!?p> 在江北命令下,眾牧師列成一隊,像長蛇陣一樣在沙灘上繞圈行走,經(jīng)過普拉克時,就在那個圈里踩一腳。
普拉克要害被踩,雖然有層沙子隔著,但依舊說不出來的難受,而且沙子越踩越淺,沒過多久眉頭就皺起來,說:“督查官,我覺得好多了,治療可以停止了。”
“放屁!”江北呵斥道,“你剛剛還疼得起不來床,哪能這么快就好,是故意裝病,還是對抗治療?”
“我……”普拉克側(cè)頭瞥了眼帕加拉索臉上的鞭痕,不敢再說話,咬牙躺在那里忍耐。他已經(jīng)清楚江北在捉弄自己,反而橫下心來,哼,就算被踩斷也絕不起來,看這個督查官拿他有什么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