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城城門大開,馮奪的十萬先鋒不多時已經(jīng)全部入城,而馮奪本人和帳下將領(lǐng)則是跟隨馮奪來到了龐威的府邸。
此時龐威的府邸已經(jīng)擺上了宴席,足足有十好幾桌,小斯和上菜的丫鬟不斷穿行,不遠處還特意搭建起了一處戲臺,其上鶯鶯燕燕、穿著暴露歌姬舞姬那是應(yīng)有盡有。
言不二此時已經(jīng)換了一身衣服,正經(jīng)的小斯打扮,肩膀上打著毛巾,手中抱著酒壇子,正在挨個桌子倒酒,不遠處瘋子也是一樣的打扮,而在更遠處,則還有一人,此人不是別人,正是當今楚國的宰相姜風(fēng)行!
老宰相也是一身的小褂打扮,不過他并未靠前而是隱匿在暗處,此刻正盯著進入府邸馮奪一行人,老宰相顯得十分緊張,滿頭大汗,雙拳緊握,他也是來了之后才知道了言不二的計劃,竟然要在運城干掉馮奪!
同時他也明白了為什么言不二讓他引一萬大軍前來,目的就是為了幫助龐威收攏那已經(jīng)進城的十萬大軍,可謂是一場豪賭,賭贏了不但干掉了夏侯懷的一只臂膀,還能收攏十萬大軍,輸了就萬事皆休了。
“別緊張!”
不知什么時候,言不二已經(jīng)站在了老宰相身邊,姜風(fēng)行是三朝元老,大風(fēng)大浪也經(jīng)歷過不少了,按理說不應(yīng)該這般緊張才對,可這次的事情實在是太過兇險了,馮奪十萬大軍已經(jīng)進了運城,言不二和龐威打算在龐威的府邸干掉馮奪,這事一個弄不好,那是要出大事的。
如果沒弄死馮奪,又無法鎮(zhèn)壓那十萬大軍,這后果將是誰都無法承受的,運城與楚非舟所在的白樺城不過千里而已,一旦這邊出現(xiàn)紕漏,那這十萬大軍不需要兩天時間就能打到白樺城,到時楚非舟還焉有命在?
“上師,您這……”
姜風(fēng)行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扭頭看了一眼言不二,想要說些什么也沒說出口,在他看來,言不二的膽子實在是太大了,龐威手底下不過三萬人馬,再加上他帶來的一萬人也就四萬而已,即便能夠干掉馮奪,但能夠鎮(zhèn)壓人家的那十萬大軍嗎?
這一點,姜風(fēng)行是一點底氣都沒有!
言不二知道老宰相想要說什么,但他卻沒有解釋,開玩笑,他言某人謀劃了這么久,如果還搞不定馮奪的十萬人馬那就不要玩了。
隨著馮奪等人進入府邸后,龐威不動聲色的示意了一眼手下的兵卒,隨后府邸的大門關(guān)閉,而府邸之外,那早就埋伏好了的三千精兵也已經(jīng)磨刀霍霍。
“大將軍快入座!”
“龐將軍請!”
一行三四十人,紛紛落座,進入龐威府邸的,除了馮奪和他的手下將領(lǐng)之外,還有十多個護衛(wèi)兵卒,這些兵卒看上去與尋常的兵卒沒什么兩樣,但言不二一眼就看出,這十幾人都是金丹修士!
不用猜也知道,這些修士是馮奪的貼身護衛(wèi)!
“大將軍一路勞苦,末將先敬大將軍一杯!”
龐威率先端起酒杯,隨后一飲而盡,馮奪大笑,但卻沒有動,反而是身旁的一個護衛(wèi)上前,在查看了酒水沒有問題后,這才示意馮奪可以飲用。
“哈哈哈哈,龐將軍客氣了,本將軍受命于大帥,途徑龐將軍的運城,不日將趕往白樺城,生擒那楚非舟小兒,龐將軍如能出力一二,那戰(zhàn)功冊上,必定會有龐將軍之名!”
此言一出,龐威手上的動作就是一定,掃了一眼馮奪等人,冷笑道:“造反的事情,末將可不敢!”
一句話說完,整個宴席瞬間冷場,一股蕭殺之意隨即彌漫開來,配合那戲臺子上的琵琶曲,使得整個將軍府內(nèi)氣氛瞬間緊張了起來!
“嗯?”
馮奪臉色一寒,雙眼微瞇,緩緩抬頭看向了龐威,寒聲道:“龐將軍你說什么,本帥莫不是聽錯了?”
與此同時,跟隨馮奪而來的那些將領(lǐng)則紛紛站起,手已經(jīng)放在了腰間的佩劍之上,一個個皆是一臉的殺機!
龐威不屑的掃了一眼這些人,道:“我乃楚國臣子,當效忠楚國,夏侯懷犯上作亂,當誅!”
“大膽,龐威你想造反不成!”一位將領(lǐng)大喝一聲,隨后抽出腰間佩劍,直指龐威道。
“造反的是你們,來人,給我拿下!”
隨著龐威一聲令下,府邸內(nèi)埋伏的兵卒瞬間沖了上來,雙方人馬頃刻間對峙在了一起。
“哈哈哈哈,小小運城守將,龐威是誰給你的膽子敢動本帥的,就憑你手底下那三萬人馬嗎?”馮奪冷笑,冷眼掃視了一圈,從神色上看一點都不緊張。
“龐威接旨!”
老宰相姜風(fēng)行此時從暗中走出,緩步走進了宴席之中,一見姜風(fēng)行出現(xiàn),馮奪的臉色當即就是一沉,姜風(fēng)行他自然是認得的,楚國的宰相,三朝元老,在楚國的地位,那是楚非舟都無法比擬的存在。
見姜風(fēng)行露面,龐威立刻起身,隨后半跪在地,道:“臣龐威領(lǐng)旨!”
姜風(fēng)行點了點頭,隨后打開圣旨,朗聲道:“奉天承運、皇帝詔曰,今封運城守將龐威為平叛大將軍,授豐州長史,欽此!”
“臣,龐威領(lǐng)旨!”
一道圣旨,龐威的身份頃刻間就變了,從一個運城守將直接變成了平叛大將軍,同時更是被封為豐州長史,也就是豐州的一把手,也就是說這份圣旨不但封了龐威,同時也把夏侯懷給革職了,因為豐州原來的長史就是夏侯懷!
啪啪啪……
馮奪拍掌,一臉寒色的站起,道:“原來如此,設(shè)宴是假,設(shè)伏才是真,平叛大將軍?恐怕你將會是史上命最短的平叛大將軍,來人,給我斬了他們!”
隨著馮奪的一聲令下,那跟隨而來的十多個金丹修士瞬間就動手了。
沒錯,馮奪之所以穩(wěn)如泰山,憑借的就是這些金丹修士,毫不夸張的說,就憑這十幾個金丹修士,就是十萬大軍都困不住他馮奪,這就是他的依仗!
“哼!”
一聲冷哼,徐晃現(xiàn)身,同時現(xiàn)身還有三十多個一劍宗修士,而這些修士也盡數(shù)都是金丹修為,同時四周的墻上、屋頂上,更是出現(xiàn)了更多一劍宗修士,人數(shù)過百!
“這……”
馮奪傻眼了,一劍宗修士他自然是不認得的,但一劍宗修士身上的衣服他認得啊,一看就是一劍宗的人!
一劍宗的修士出現(xiàn)在這里,這意味著什么?
這意味著一劍宗是站在朝廷這邊的,站在楚非舟這邊的!
變故來的太突然了,馮奪手下的將領(lǐng)一個個神色駭然,握兵器的手都跟著顫抖,他們是武將沒錯,但說到底還是凡人一個,在人家修士眼里,跟螻蟻沒有區(qū)別。
就連馮奪的那十幾個金丹護衛(wèi)臉色都變了,他們是金丹修士沒錯,他們可以視凡人如螻蟻,但眼下的情形讓他們也傻眼了,一劍宗的修士怎么會出現(xiàn)在這里?
“殺!”龐威直接下令道。
“慢!這是你們楚國自己的事情,我等這就離去!”馮奪的一位護衛(wèi)道。
徐晃冷笑,掃了一眼那開口之人,道:“秦國血神宗的道友,既然手已經(jīng)伸進來了,那就別縮回去了,殺!”
喊殺之聲震天!
半個時辰后,龐威的府邸倒了一地尸骸,此刻的馮奪跪在地上,披頭散發(fā),在他身邊跪伏一大片人。
“龐威,你莫要得意,你不敢殺我,我若死了,你這小小運城必定會被踏平!”
龐威緩步走到馮奪身前,居高臨下的道:“你莫不是還想著你的那十萬大軍?不怕告訴你,你的十萬大軍此刻已經(jīng)盡數(shù)歸降!”
話音落,刀光起,馮奪人頭落地!
與此同時,運城東南角的軍營之中,此刻更是被殺的人頭滾滾,馮奪的十萬大軍全部跪伏,稍有抵抗的,都已經(jīng)成了刀下之鬼!
龐威的三萬人馬,再加上老宰相帶來了一萬皇帝禁衛(wèi)軍已經(jīng)完全掌控了局面,十萬大軍盡數(shù)歸降!
龐威府邸之中,此刻還跪伏這一眾叛軍將領(lǐng),眼見馮奪被殺,這些人皆是心驚膽戰(zhàn),一個個被五花大綁。
“馮奪已死,爾等降還是不降?”
龐威拎著滴血的大刀,緩步走到了這些將領(lǐng)身前,雙眼寒光閃爍道。
“哼!成者王侯,敗者寇,不用多言,降與不降我等亦死!”
“不錯,我等妻兒老小盡在豐州,今日我等若降,家中妻兒必死!”
“恨只恨那夏侯懷,犯上作亂,又拿我等家眷威脅,我等一生戎馬,死之不甘!”
龐威點了點頭,跟隨馮奪而來的這些武將,他都見過,有的還很了解,可以說這些人并不怕死,身為軍中武將,怎么可能會有怕死之人,他們也不想造反,但沒辦法,夏侯懷造反他們就必須得跟著,膽敢反抗,那不僅是他們要死,就連他們妻兒老小也得死。
“你們的家眷沒事,已經(jīng)在護送而來的路上了!”
言不二此時走了出來,同時手里還拎著一個大包裹,隨手一丟,包裹散開后,里面散落出了一地小物件,什么梳子啊、發(fā)釵啊、撥浪鼓啊等等。
“這……”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這些東西他們自然是認得的,那都是他們妻兒老小的東西。
“我知道諸位將軍都不怕死,但死也得死的有價值,死得其所,夏侯懷造反,你們被逼著跟隨他,這些陛下都可以不去追究,你們的家眷不日就會抵達運城!”
老宰相也走了過來,溫聲道:“陛下已經(jīng)下旨,諸位將軍若是迷途知返,反叛之事不再追究,當今陛下一言九鼎,諸位將軍都是我楚國之臣,可愿助陛下平叛?”
話都已經(jīng)說到這個份上了,這些個將領(lǐng)都不是傻子,能活著誰愿意死?他們所顧忌的家中的妻兒老小,但人家龐威這邊已經(jīng)替他們解決了后顧之憂,那就沒什么說的了,迷途知返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