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誒誒,聽說了嗎?周家又死一個,這已經(jīng)是第七個了!”
“又死了?怎么死的?”
“怎么死的?還不是被那口井給吃了。”
“我看啊這是冤魂索命呢,嘖嘖,當(dāng)初他們家要是沒逼迫那媳婦怎么會死這么多人,得找個日子去把他們家那口吃人的井給封咯?!?p> 聽的人變了臉色,忌諱頗深道:“噓,這話可別亂說?!?p> 那人無所謂的擺手,甚至更大聲的說:“呦呵,我怎么亂說了,他們周家自己能干我咋就不能說了?!?p> 周家媳婦被婆家逼死,在后院里跳井自殺,自此以后,周家已經(jīng)有七個人死在那口井里了,周家也請了好幾個道士來做法,可是沒有用,而且還有個道士剛一進(jìn)去就哭爹喊娘連滾帶爬的跑出來,自此那口井被稱作“吃人井”。
茶館里,敖清豎著耳朵聽著旁邊的人說道這玉安縣發(fā)生的怪事,玉安縣是東海不遠(yuǎn)處的一個小縣城,敖清和先生決定在此修整幾天再出發(fā)。
沒想到一進(jìn)來就聽說了這樣一件事勾起了敖清的好奇心,心上就像是有一只貓在輕輕的撓,心癢癢。
“先生我們不如去瞧瞧?”敖清躍躍欲試,一口氣喝完了杯里的茶水,腹誹道:“真難喝?!?p> 先生抿了口茶,皺著眉頭說:“這里是有點問題。”
敖清見先生面色凝重,低聲問:“什么問題?”
先生把手指伸到杯里沾了點茶水在鼻尖抹了抹道:“水有點不對勁兒?!?p> 敖清湊過去,也聞了聞卻沒有任何異樣,她那黑白分明的眼珠一轉(zhuǎn),說:“我們不然去夜探周家,去瞅瞅那個吃人的井?”
“也好。”先生伸出手說:“把長明給我一下。”
敖清從內(nèi)包把長明拿出來遞給先生,這小家伙此刻正睡得熟呢。
“長明醒醒?!?p> 他睜開惺忪的睡眼,嘟嚷著:“走開,不要碰我。”
“醒醒,別睡了?!毕壬灰啦火埖妮p聲叫他,長明八腳朝天先生用手戳著他的肚子,又壞心腸的壓了下,長明難受得快把肚子里的蜘蛛絲都給吐出來了。
“放開我?!遍L明掙扎,先生笑得陰險,放開他后說:“一會兒有事情要你去做?!?p> 長明那八只眼睛齊刷刷的眨了眨,看著先生的笑容不禁一股惡寒襲來,咽了咽口水道:“你、你想要干嘛?”
“一會兒就知道了。”
入夜后萬籟寂靜,連天幕上的那輪明月都屏住了呼吸,偶有幾顆璀璨奪目的星星閃爍,像是在好奇的窺探著什么。
周家后院,吃人井冒出縷縷白煙,一旁的草叢中閃爍著或明或暗的幽藍(lán)色光芒的詭異光芒。這個院子看起來已經(jīng)很久沒有人來過了,雜草叢生,秋千上爬滿了綠色的青苔。一陣風(fēng)過帶動了這秋千發(fā)出嘎吱的響聲,劃破了夜的寂靜。在秋千不遠(yuǎn)處還有一個人工池塘,水原本是綠色的,但在月夜下卻黑得如墨。
自此周四的媳婦死在這個井里以后,這里成了連巡夜的人也不會來的地方。
“嗚嗚嗚~”幽怨而凄婉的哭聲響徹了整個院子。
草叢中掠過一個黑影,它以極快的速度朝井口奔去,卻在半路被攔了下來,攔下它的是一個身穿黑衣的少女,她整個人隱匿在黑暗中讓人看不真切,她微微仰頭,向前一步走,她被月光照亮,在柔和的月光她仿佛是月中仙子。她皺眉,黑色的人眼突然變成金色的獸瞳,眼里發(fā)出絲絲寒意,隨著時間的流逝寒意越來越濃,她心中滿是怒氣,憤憤罵道:“縮頭縮腳的垃圾!”
敖清受先生之命在吃人井旁邊等待,說是今晚必有異動。果不其然,來了。敖清抓著手上的東西捏了捏發(fā)現(xiàn)是個紙人,心情瞬間跌入低谷,拿出傳音符悶聲道:“我抓到了個替身紙人,是不是打草驚蛇了?”
先生淡淡的嗯了一聲,聽不出情緒,這反倒讓敖清忐忑起來,該不會自己真的搞砸了吧?她癟癟嘴,放下傳音符回到草叢中,又乖乖的等待其他異動。
另一邊的先生收好傳音符后,輕笑一聲,似乎想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每一次敖清覺得自己做了錯事都盡全力會去彌補,那模樣甚是呆愣,這一次也不例外。
“尊者你在笑什么?。俊毕壬砼愿藗€小小正太,亮晶晶的大大眼睛眨巴眨巴,煞是可人,先生眉眼帶笑說:“想到了個小呆子?!?p> “哦,呆子有什么好笑的?”
“長明,好孩子可不會問這么多?!?p> 長明嘟嘴不滿道:“我才不是小孩子!”
先生轉(zhuǎn)移話題:“我提前助你化作人形,有一件事情要你去做?!?p> “一會兒你幻化成小蜘蛛爬進(jìn)周四的房間,去找一個像貔貅的巴掌大的雕塑,然后把它砸碎,記住一定要砸碎它,那里面有一顆龍眼大小是黑色珠子,拿著它到吃人井那里去找你主人。記住了嗎?”
長明點頭:“記住了。”
“那你快去吧。”先生說:“我在吃人井那里等你。”先生將長明送入周家四少爺?shù)姆块g后就離去了,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城郊的一個破舊茅草房門前,先生禮貌的敲門后篤定的說:“你在吧。”屋里的人大驚,緊張的問:“你,你是誰?”
先生推門而入,屋內(nèi)是一個樣貌普通,穿著打扮極其不講究甚至可以說是邋遢的青年,他身上穿了一件又破又舊還很臟的藍(lán)色道袍,青年一臉防備的看著先生又問了一遍:“你是誰?為什么來這里?”
先生說:“那個紙人是你放的吧?!?p> “是你!”那人慌慌張張抽出一張符紙點燃,向先生扔過去,那符紙在空中化作紅色的鎖鏈,朝先生飛去,還沒接觸到先生那鎖鏈就化為烏有,青年大驚失色,低聲喃喃:“不可能?!?p> 先生道:“跟我走一趟。”拎包似的拉起青年就是一個凌云踏步向周家的方向飛奔,不過半晌就來到了吃人井旁。
敖清見有人了,警惕觀望著。
先生說:“敖清,過來。”敖清聞言是先生,就大大方方的出來了,她見先生拎了個人,問:“他是?”
“放開我,”青年叫嚷著:“你要干嘛,你要是敢對我怎么樣,我?guī)煾狄欢ú粫胚^你的!”
“噗噗噗?!背匀司锏乃缤瑹序v了的熱水在冒泡。
青年冷汗直冒,禁聲不語。
敖清湊近吃人井,想要去探個究竟卻被先生攔下了,他對青年說:“玉陽神君恐怕沒這個膽量跟我叫板。”
“你、你到底是誰?”這是青年問的第三次,但先生依舊沒有給他答案,先生繼續(xù)說:“我前些日子聽說玉陽神君的三弟子宮鏡下凡在東海附近歷練。之前我們在那里喝的茶水我嘗出了酸菜味,我便想著應(yīng)該是宮鏡在此地歷練。”
“所以為什么酸菜味就想到我??!”這句話宮鏡幾乎是吼出來的。
敖清說:“你難道連玉陽神君喜歡吃酸菜羹都不知道嗎?”
宮鏡默然,他怎么會知道自己師傅喜歡這種東西,而且玉陽神君也從來沒有在宮鏡面前提起過。他不確定的問:“你們是在開玩笑對吧?”
先生說:“在茶館的時候玉陽給我留了字條?!彼麛傞_手,手上躺著是一把迷你版的書筒。
“尊者我拿到了!”長明興奮的跑進(jìn)來,他將珠子交給先生說:“這周四竟然把這個東西放在暗室里,廢了我好大的力氣才找到,差點兒就被發(fā)現(xiàn)了。幸好我趕緊溜了?!?p> 宮鏡看到那顆珠子非常激動,道:“混元珠?這可是在《寶器收錄集》里排進(jìn)前十的寶貝,你們從哪里得到的?”
敖清問:“《寶器收錄集》是什么?”
“這是一本書,專門收編法寶器物,天靈地寶樣樣都有,還根據(jù)它們的稀有程度和作用排名。”
“我猜寫這本書的人是太史老祖吧。”敖清幽幽道:“除了他我實在是不知道誰還會有這等財力和見識,以及這么閑得沒事做?!?p> 宮鏡噗嗤一笑,贊同道:“這倒也是?!?p> 敖清看了一眼先生,抽了抽嘴角,想起了些好玩的事情。太史老祖編過許多書,例如收錄了浴蛭《奇物怪志》,學(xué)海無涯藏書閣里太史老祖寫的書占了三分之一,其中的《明理經(jīng)》和《論道》這兩本靜心養(yǎng)德的書敖清曾經(jīng)被先生罰抄了一千三百遍,原因是剃了太史老祖是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