堰是羲族之神,神消亡則族滅。一切似乎都很合理。敖清嘆了口氣,擦干眼淚,淚流多了果然會有點渴。
她起身在桌上倒了杯茶水,咕嚕咕嚕喝完才開始打量四周。
房間里很簡單的擺設,一張床,一個桌子,還有幾個凳子,以及柜子,除此外就什么也沒有了。
很干凈,以及完全沒有人生活的氣息俗稱冷淡風格。敖清抽了抽嘴角,我想我知道自己在哪了。
這樣是......先生的房間!
她曾經(jīng)來過這里,號稱過目不忘的她不可能記錯,所以......也就是說......
這里是學海無涯!
敖清趴在桌子上,心中亂成一團,該怎么辦?!自己這輩子最不想回的一個地方就是學海無涯。
為什么?
當然是因為衣錦還鄉(xiāng)還好,現(xiàn)在自己落魄成這樣,哪還有臉回去???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敖清依舊趴在桌子上,不想開門,懶得去開,于是道:“進。”
門外人聞聲開了門,隨后開門的紅衣少年和敖清大眼瞪小眼,少年的紅衣上繡著云紋,腰間掛著木質(zhì)的腰牌,細細打量了那腰牌一眼,便認出那應是用梧桐樹枝做的,此人應該是鳳凰族的嫡系血親。在鳳凰族內(nèi),只有嫡親才會用云紋和梧桐,其他的都是用星紋和鳳凰木。
若說敖清第一個不想見的人是先生,那么其二則是鳳凰族族長羽簌。羽簌是敖清的“宿敵”,從小就在學海無涯打架,從小打到大。
自己和羽簌算算也快有千年未見了吧,敖清抿唇,語氣不善的問道:“你來干嘛?”
對面的紅衣少年恭恭敬敬的說:“玉石娘娘叫我來找尊者取上次借給尊者的黑云扇?!?p> “哦,”敖清淡淡道:“他不在。你一會兒再來拿吧?!?p> “是?!彼吡耍痪涠嘤嗟脑挾紱]有說。
唯一讓敖清奇怪的一點便是這個小少年他沒有穿學海無涯的校服,敖清當年校服是紫黑色的,上面繡有苦竹,衣領處則繡自己的名字,一般繡單字,配套的發(fā)帶也是紫黑色,上面繡的是梅花。
不是每個人的校服都一樣,不同的師傅不同的衣服,但無一例外的每件衣服上都繡有苦竹,發(fā)帶上則是梅花。
“好無聊,好無聊,好無聊!”在敖清趴在桌子上嚎完了第三個好無聊的時候,先生回來了。他依舊是頭束白玉冠,身著繡金絲的暗紫色的衣袍,只不過面上看著有些憔悴。
先生進來看見敖清趴在桌子上,懶洋洋的樣子,松了口氣:“你終于醒了,身體可有不適?”
敖清搖頭道:“已無大礙,先生可知我家小蜘蛛在哪?”
先生聽見敖清的“我家”二字心中微微有點不舒服,但也很快把它壓了下去,露出了一如既往的溫和模樣,捻了一小撮自己的頭發(fā)在手中把玩,一雙眼睛直勾勾的盯著敖清,愣是不說話。
看著先生反常的舉動,敖清抽了抽嘴角,又問了一遍:“小蜘蛛呢?”
先生嘆了口氣,說:“他在隔壁房間,只不過現(xiàn)在他不太穩(wěn)定,可能是受洞玄鏡的影響太深。不過,既然你都醒了,他應該也快醒了。你不必太擔心。”
敖清點點頭覺得是這個道理,用一只手撐著腦袋歪著頭說:“這千年來學海無涯可有什么變化?小時候在這里到處轉悠,連禁地也去過不止一次,想來四下都走遍了,思量著沒有什么心意的話,那——”
敖清眨眨眼,一字一頓無比清楚的說道:“我、就、先、走、了。”
先生微笑,緩和道:“你呀!后山新修了個法陣,幾日后的學派比武不去去看看?你也算是我的學生不是?我這里可是有好些年沒有人去參加了,從開始到現(xiàn)在我也就只有你這么個徒弟,想來倒也有些冷清?!?p> 敖清哼哼道:“難道先生還想再收幾個弟子不成?”
“哈哈哈,”先生溫和的摸了摸敖清的小腦袋,說:“你若閑的無聊就去玩玩吧?!?p> “誒,好嘞!”敖清從桌子上竄起來扒在的先生身上。上一世敖清比現(xiàn)在至少高了二十公分,幾乎和尋常男子差不多高,與先生身高相差也不過幾公分,而現(xiàn)在和先生相差可不是一星半點。所以她這一扒就趴在了先生的胸口前。
敖清感覺有些微妙,大概就是一覺醒來變成了矮子,看什么都感覺很高啊,壓力山大......
“對了,”敖清突然想起來:“剛剛有個紅衣服的少年過來說玉石娘娘找你拿黑云扇。你不在,我就叫他一會兒再來?!庇终f:“不若這會兒我們一起和他送過去,好久沒有看見玉石娘娘了,不知道她現(xiàn)在嫁出去了沒有哈哈哈?!?p> 玉石娘娘可是有名是相親大戶,相親了幾百萬次,幾乎每個男人都相遍了還沒有找到一個她滿意的。
“她已經(jīng)放棄相親這條路了,改走招親。”
“比武招親?”
“不是,要文武雙全,有文試和武試,兩樣都要過,過了之后還有拋繡球。至今還沒有人能達到拋繡球的地步?!?p> “那她豈不是很慘?”
“不,玉石娘娘挺樂在其中。畢竟現(xiàn)在世道挺平靜,除了偶爾途——那個邪魔組織,鬧點事情外,都很平靜,宛如死水。這樣鬧點動靜,她挺開心?!?p> “哦,那太史老祖怎么樣?”
“他也還好,整天沉迷研究學術。已經(jīng)又有兩本新書出爐,還有一本成了新教材。”
“呀,那挺瘋狂的?!卑角逵謫枺骸敖右廊四??他還是和以前一樣神龍見首不見尾嗎?”
“嗯,去年帶著他的徒弟璇七和璇河去周游了?!?p> “先生您呢?”
“我?”先生目光柔和的落在敖清的臉上,這張臉和從前不太一樣,從前敖清的那張臉是比較硬朗尖利的,雖是女子但不輸男兒風采,翩逸瀟灑,模樣姣好,眉宇間卻總是透著戾氣,但這張臉生的乖巧,給人的第一眼是溫和,模樣雖然沒有太大變化,但少了分凌厲多了分柔和。打量了敖清半天,他輕聲說道:“和以前差不多,就是有點寂寞,現(xiàn)在你回來,也就沒有那么孤獨了?!?p> 敖清倒是驚奇:“我還以為先生不會怕孤獨呢?!?p> “誰都會怕呀,只要一天不證道,我也就只是蕓蕓眾生的一員,有著最普通的七情六欲,自然會怕。”先生無奈的笑笑:“你當我是金剛鐵骨還是石頭心腸?”
敖清轉移了話題:“學海無涯的校服可和以前一樣?”
先生點頭:“沒變過。”
“哦?!?p> “先生,我們什么時候去龍宮???那塊龍骨......”
先生沉吟半響:“得等長明醒來之后在做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