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清換了件淡紫色的衣服和先生一起出了門,她暗自嘆了口氣,本來想陰先生一把,卻沒想到被擺了一道。
今天早上敖清哄先生穿女裝,雖然那件衣服看起來黑不溜秋跟先生平時穿的沒兩樣,但它確確實實的是女裝,而且敖清興致一來還想給先生上個妝。
但一一都被先生微笑著拒絕了,先生淡淡的說:“不若你陪我下棋,下好了我便聽你的安排。不過,要是我贏了你,你自然也要聽我的,怎么樣?”
敖清兩只眼睛突然發(fā)光閃亮亮的,好似餓狼看到綿羊,連連點頭。
不過先生可不是什么綿羊,而是披著羊皮的狼。
幾局下來,敖清已經(jīng)輸?shù)眠B褲衩都沒有了。
先生微笑著讓她去太史老祖那里去請罪,順便向太史老祖討要女兒紅,然后陪自己去祭祖。
到了太史老祖的望海峰敖清心里有點犯怵,就像是做了壞事被逮著要見家長似的。敖清抖了抖身子,正了正神,我又干什么壞事,怕啥???
要是太史老祖聽到可要吐血三升,你這還叫沒干什么嗎!一回來就拆家,辛辛苦苦養(yǎng)了這么久的主干子,你說折就折,養(yǎng)在池里的水蛟龍說砍就砍,人家得罪你拉?這么狠!
說實話,敖清確實不受太史老祖待見,畢竟劣跡斑斑。
所以老祖見到敖清的那一刻冷哼了一聲,連話都懶得跟她說上一句。
敖清這么多年沒見太史老祖,他跟記憶里倒是沒有什么變化。
素白的衣裳,黑發(fā)如瀑,眼眸的顏色很淡是淺淺的薄荷色,眉間有一滴藍色的水,說水這個形容也許不太貼切,應(yīng)該說是淚珠更為合適,他的膚色很白,唇如三月紅花,眉宇中帶著疏離和淡漠。
敖清明明離他很近,不過幾步的距離,但卻好像隔了一個世界,是錯覺嗎?敖清覺得老祖看起來很孤獨悲傷。
敖清看向先生,先生的表情很是淡然,他沖敖清微笑著說:“老祖看來不待見你啊?!?p> 這還用說嗎,光是看他那冷冷的樣子就知道了。
先生和太史老祖并稱學(xué)海雙壁。
不過這兩人真是天差地別,先生的脾性很是溫和,迄今為止敖清除了自己闖禍的時候還真沒看見過他生氣。太史老祖可就不同了,他一直板著臉,喜怒哀樂全部一個表情,無趣得很。敖清也覺得先生無趣,做什么事情都是一副淡然的表情,一點兒也沒意思。
所以說一個是笑面虎,一個是冷面修羅。
敖清暗自腹誹,倆人沒一個是善茬。
敖清曾經(jīng)剃過太史老祖的胡子。
太史老祖在很久以前也是留有胡子的,他跟先生在私底下說過,留有胡子看起來更有威嚴,不過他這胡子留得跟頭發(fā)差不多長,這讓人看著怪不舒服的。
于是某一天,敖清就用在東海買的號稱永遠也也不會再長毛的剃毛膏藥在太史老祖喝得酩酊大醉的時候,咔嚓一聲,胡子就全沒了。
為了這個胡子,太史老祖可沒少找扶泱麻煩。說到底也是先生慣著敖清,不然她哪能這么輕易就剃到了太史老祖的胡子?
敖清跟著先生進了大殿,雖說不受對方待見,但好歹也是跟尊者一起來的,這點兒面子總得給吧。
一進大殿就看到玉石娘娘跟她的倆徒弟,也就是跟敖清一起揍水蛟龍的月靈以及回去報信的子樂。
敖清向月靈招了招手,她對這個小輩可是很認同的,是個可造之材。
對于敖清來說這個世界上沒有什么打一架解決不了的事,如果有,那就打兩次打架。
“老祖,那水蛟龍的事情,我們好商量不是?畢竟小輩們也不是故意的,誰料到公共區(qū)還有個這東西。說起來,也是你的不對,把水蛟龍放到公共區(qū)去養(yǎng),你的水蛟龍受傷還好,萬一學(xué)生們有個好歹這么辦?”
太史老祖也不管玉石娘娘的咄咄逼人,淡定點喝著茶。
看來這玉石娘娘不是來賠罪,反而是來興師問罪啊。
敖清此刻在先生背后裝起了鵪鶉,豎起耳朵聽老祖怎么說。
老祖轉(zhuǎn)了一下茶杯,微微挑眉,開口道:“我好好養(yǎng)在那里,不去招惹又怎會惹出禍事?”
其實說到底也是敖清惹的禍,她一接近后山的魚池就知道這里面有東西,至于是什么東西雖然無法準確感知但卻也知道一二。
于是她便主動去招惹了,用了腥棗來引誘。
腥棗是一種紅色的果實,這東西是水族最喜歡的食物,敖清自然也會喜歡,便留了幾顆在身上,然后扔進了魚池里。
后來的事情就這樣發(fā)生了。
“算了,不跟你爭!”玉石娘娘從桌子上拿過茶壺給自己倒了杯茶,一口喝下,對身旁的兩個小姑娘說道:“你們先出去一下?!?p> 等到二人出去后,玉石娘娘開始嚎:“老祖啊,我這個月的生活費又沒了,我哪里知道神仙釀這么貴,早知道就不貪杯了,才五杯酒收我兩千上品靈石,嗚嗚嗚嗚——”
太史老祖抬抬眼皮,問:“除此外你還干了什么?”
玉石娘娘支支吾吾道:“打了三太子,支付醫(yī)藥費兩百極品靈石和五千上品靈石,他現(xiàn)在還在床上躺著下不了呢,聽說子孫根廢了,斷了幾根肋骨以及全身靈脈盡碎?!?p> 這下太史老祖瞪了她一眼,說:“你那玉葫蘆不錯,送我咯?!?p> 玉石娘娘使勁點頭:“好好好。”
敖清翻了個白眼,一副我就知道的表情。玉石娘娘的性子是很不著調(diào)的,全憑性子辦事,毫不收斂,雖然她很想在自己徒弟面前表現(xiàn)出一副高人的樣子,但總是很失敗,因為她賣蠢是不分場合的。
先生向太史老祖拱手,說:“老祖我這里可有一樣寶貝?!?p> “什么寶貝?”老祖來了興趣,他這人可是特別喜歡收藏珍奇異寶。
先生看他來了興趣,于是含笑道:“昆侖玉。”
老祖眼睛一亮,是個好東西。
“這東西倒是不錯?!?p> 于是娘娘也來了興趣,她問:“你從哪里得到的?”
先生坐到太史老祖對面的座位上,拉過敖清讓她坐在自己的身上,低笑著說:“我從哪里得到不重要吧,你確定你不出去找你的小徒弟?”
“那倒是,我先走了,下次再來?!闭f完玉石娘娘就翩然離去。
“說吧,你想用什么換?”
敖清被先生禁錮在懷里,因為先前跟先生的約定,要做一個好娃娃,敖清無聊于是就開始玩先生的手,聽見先生說:“實不相瞞,我看上了珍藏的女兒紅?!?p> 敖清看著先生的脖子,他的喉結(jié)在緩緩顫抖,下巴刀削分明,有棱有角,十分硬朗。
“你倒是有眼光!”太史老祖極有深意的看了一眼敖清,再望向先生溫和的雙眸,輕笑一聲:“成!跟你換。”
這個昆侖玉實際上是敖清的東西,應(yīng)該說是先生送給敖清的禮物,不過這東西在一次跟別人搏斗中丟失了。
敖清也沒有想到先生會將它找回來,然后用這種方式換出去,敖清此刻心里竟然有點不痛快,像是心里被什么東西堵住了似的。
嗯......好奇怪。
這是平時都沒有的感情,就像自己喜歡的東西被別人拿走了一樣,這塊玉敖清本就不是這么喜歡,換了太史老祖的珍藏佳釀,也不虧,但是為什么心里澀澀的還有點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