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她似乎看到當(dāng)年那個與她甜情蜜意說著海誓山盟的太子蒼冠,他的性格和敖清一樣很強勢,卻愿意為了她低頭,和她拌嘴吵架,和她一起幼稚,和她經(jīng)歷了無數(shù)的生死別離,跨過了無數(shù)風(fēng)風(fēng)雨雨才在一起,但,一朝就變心,自己終究抵不過那人上人權(quán)利是誘惑,真是可笑,自己和蒼冠到最后不過僅是笑話一場。
敖清好累,她不愿意在一腔熱血的去愛一個人了,做一個不被兒女情長所困擾的人有什么不好?
敖清在墜落中對還愣在原地的先生略帶嘲諷,笑著道:“先生啊……可我不愛你。”
先生恍若大夢初醒,瞬間出現(xiàn)在了敖清的身旁,他接住墜落的敖清,聲音溫和一如往昔:“沒事,我愛你與你無關(guān)?!?p> ——與你無關(guān)。
“我不求你的任何回應(yīng),至少讓我在你身邊?!?p> 敖清苦笑,眉頭緊緊地皺在一起,心顫抖了一下,這是已經(jīng)做好了被拒絕的打算么?
“我不懂?!卑角逭娴牟幻靼酌髅饕呀?jīng)知道這是無疾而終的情感,為何要如此執(zhí)著,那樣不會很痛苦嗎?
“沒關(guān)系。”先生摸摸敖清的小腦袋,笑著道:“我會一直在你身邊?!?p> 敖清釋然了,管他呢,只是他是自己的師尊,反正他以后會自然而然會不喜歡自己的。
東海龍宮。
“你們放開我!”一個女人被五花大綁的扔在龍宮大殿里,先生向主位的龍王行了個禮,道:“我見此人在龍宮偷偷摸摸地轉(zhuǎn)悠,于是就給綁了進(jìn)來。”
龍王的黑色長發(fā)高高的束在身后,他穿著一件白色金絲鑲邊的衣服,整個人散發(fā)著冷冷的氣勢,板著臉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相貌和敖清從前長得有幾分相似,特別是那雙金色的獸瞳簡直一模一樣。
因為金色獸瞳是青龍的象征。
敖清站著先生身后,偷偷的瞟那個自己名義上的舅舅。
敖清自幼在學(xué)海無涯長大,見到自家舅舅的次數(shù)寥寥可數(shù),唯一的印象便是他看自己的冷冷且厭惡的眼神。
敖清一直覺得自己很不討這位舅舅的喜歡,直到之前在學(xué)海無涯的時候偶然聽聞了一件事,自家這位一直不太喜歡自己的舅舅去跟天帝打了一架說要為自家侄女討個公道,以及搶回自己的尸體帶回龍塚安葬啥的。
這才讓敖清覺得這龍王舅舅沒有自己想的那么討厭自己。
龍王回了個禮,然后冷哼一聲:“尊者來這里不會就是抓個小毛賊吧?”
女子不滿的插嘴道:“誰是小毛賊?。 ?p> 這個女子是敖清抓的,先生攔不住她。
敖清旁若無人的上去踹了她兩腳,罵罵咧咧道:“說你毛賊你還不樂意了,還有讓你插話了嗎?”
女人委屈巴巴的閉上了嘴,心里暗罵道,這個暴力野蠻人一點也不女人味,詛咒你一輩子沒人要!打游戲永遠(yuǎn)也通不了關(guān)!
先生拉住敖清,溫文爾雅的對龍王道:“當(dāng)然不是,我們是來歸還物品的,先前在菀城遇到了七童,她手上有一塊龍骨。”先生瞇了瞇眼,眼中有寒光滑過,他厲聲道:“這東西您得自個兒看好,別讓誰都能隨便拿走,不然吶,可找不回來!”
龍王瞳孔微縮,警惕地盯著敖清看了半天又直愣愣的看了先生好大半天,他的手指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在椅子上,不知道在想些什么,過了好一陣才如夢初醒般道:“那就多謝尊者物歸原主了。”他沉吟了半天后,指了指敖清問:“這位是?”
先生道:“我朋友?!?p> 敖清微微震驚地看了一眼先生,她還以為他要說是他妻子呢,畢竟之前在學(xué)海無涯的時候就在這樣對羽簌說的。
龍王點頭沒再多問,只是飽含深意的看了敖清幾眼。這眼神讓敖清十分不自在,就像是被扒光了衣服被人審視一樣。
龍王接過那塊龍骨,手一抖摔在了地上,十分厭惡地盯著它,仿佛恨不得將其挫骨揚灰。
這個表情不免讓敖清想起來自己曾經(jīng)來龍宮時,他有時看自己也是這個表情。敖清可能知道這塊龍骨是誰的了。
舅舅還真是討厭自己的父親敖酊,連一塊骨頭都見不得。
龍王叫做敖驁,敖清的母親敖奕是他的親姐姐。
敖奕和敖酊的婚姻是一場政治聯(lián)姻,在婚前二人都沒有什么感情。敖奕曾想過逃婚,但為了東海還是嫁給了那個被稱作戰(zhàn)神的男人?;楹笊钜埠苄腋#钡桨紧粴?。
對于黑龍來說,他們生來的命運就是戰(zhàn)死沙場,他們骨子里都是戰(zhàn)斗的瘋狂因子,天生的戰(zhàn)士。但是青龍則不是,他們向來熱愛和平,從不喜打打殺殺。以至于到最后敖驁將自己姐姐的死歸結(jié)于敖酊。
敖驁一直覺得如果當(dāng)初沒有那場聯(lián)姻,自己的姐姐就不會死。
“你過來。”龍王敖驁揉了揉眉頭,指指敖清,說:“你跟我來,我有話跟你說?!?p> 先生給了她一個去吧的眼神,敖清就跟著敖驁往里走。兩人來到了一間暗室里,敖驁沉聲道:“我知道是你,敖清?!?p> 敖清倒也不驚訝地點頭,說:“對是我,最近舅媽可好?”二人忽然閑聊起來。
“她回娘家去玩幾天,我因為處理公務(wù)沒法陪她?!?p> 敖清她這舅舅雖然表面上看起來十分冷漠,想一塊千年老冰山,但實際上他可是位寵妻狂魔。愛老婆愛得不得了,恨不得天上的星星都給自己媳婦兒摘下來,而且舅媽為人很和善,說到底敖清還是很喜歡她舅舅一家人。
敖驁點燃了壁燈,這是照顧到敖清無法黑暗中視物的緣故,房間光亮起來了,敖清終于看清楚了這里不是什么房間,而是一個暗道。
順著路走下去,來到一個幽暗潮濕而且陰冷,幽藍(lán)的壁燈影影綽綽,把整個房間照得不真切,只是能看得見一些墓碑,龍王點燃了所以的壁燈,敖清看清楚了他們來到的地方,這里是龍塚!
肅穆莊嚴(yán),敖清一踏進(jìn)這里就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敖驁拉住她的手,壓力瞬間減輕了。
他帶敖清來到了一塊墓碑前,說:“這是姐姐的墓,旁邊是他的墓。我受姐姐之命將二人臨近下葬。”敖驁隨手將骨頭扔進(jìn)敖酊的墓里,然后虔誠的在敖清母親的墓前跪拜三下。
“姐姐從小對我就極好,可惜了……”他并未說出什么可惜,敖清猜測應(yīng)該是嫁給自己的父親太可惜了,不禁自嘲的勾了勾唇。
“其實我不想見到你,說真的,我一見到你就好像看到了那個該死的搶走我姐姐的男人,為什么你要長得和那個男人這么像?”
敖清癟嘴,又不是我想長那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