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小貓真的把酸奶喝光了,忍著肚子痛趴在地上,貓媽媽心疼的蹭著她的小臉。
主人見到貓盤子空了,拿著一盒酸奶過來又倒?jié)M,然后哈哈大笑。
小貓這才知道,自己和媽媽出門后,是主人把自己的牛奶倒了換成酸奶,只是為了跟它開玩笑,看它會不會喝。
小貓突然覺得很難過,它的肚子好像更痛了。那天,它拉了肚子,還生了病,趴在貓窩里任憑媽媽和主人怎么哄都開心不起來了……
曲溪螺吸著鼻子一言不發(fā),襄沐檀也不說話,只是認(rèn)真的幫她換藥。
重新包扎好后,襄沐檀拿著換下來的紗布準(zhǔn)備丟出去,曲溪螺突然說:“你……是不是知道的?”
曲溪螺并不聰明,可是很敏感,她覺出他定是知道些什么,即使不全面,可也是知道點的。
襄沐檀回過頭,定定的看著她,卻什么都沒說,開門出去了。
曲溪螺向后仰躺在床上,一些頭發(fā)被眼淚黏在了臉上,感覺心里是一種說不清的難受,還有不甘和自愧。
原來楓葉從來不是秋海棠,草莓也不是覆盆子,牛奶放的久了也不會變成酸奶……一切都是她太糊涂,在看到襄沐檀的那一瞬間開始,她就認(rèn)定了一個錯的事實。
自以為他絕情,自以為他忘了一切,自己是那個癡心人,可是到頭來,原來最無辜的就是他。至始至終,襄沐檀并沒做錯什么,他只是不喜歡自己這樣一個陌生人罷了。
可是她呢?她也不甘心??!
這一切對她來說就像一場捉弄人的玩笑,如果她當(dāng)初遇到的是真正的襄哥哥,她肯定不會介意襄哥哥變樣的,她也不會去那么用力過度的減肥,去痛恨自己,襄哥哥也不會去傷害她,他們會簡單快樂的在一起,吃成一對幸福的布?xì)W……
本來自以為結(jié)束的童話原來不是結(jié)束了,而是錯過了,曲溪螺怎能不傷心?
她趴在枕頭上,襄奶奶以為溪螺在午休,其實她在壓抑著小聲的哭。
襄沐檀站在院子里深深的呼吸,他這樣聰明,當(dāng)然是早就知道……
那天送奶奶去醫(yī)院的路上,他問過奶奶,自己可曾見過曲溪螺。當(dāng)時奶奶就回答了:
“怎么可能啊,你回來的時候溪螺早就被她父母接走了,你又沒在我這里住過多久。嘶……倒是香哥兒小時候和溪螺玩的很好,兩個小娃娃每天形影不離,溪螺最喜歡香哥兒了,當(dāng)時我還和鄰居老姐姐打趣,說將來兩家結(jié)個親。哎呀,那時候每次香哥兒走,溪螺都像失了魂兒一樣。后來溪螺被父母接走后,香哥兒又回來找溪螺,找不見也難過的不行,我還勸他說不要緊,溪螺給她奶奶打電話說過,將來要考去BJ上學(xué),這樣兩人肯定就又能見著了。后來香哥兒長大后還專門回來,跑去問溪螺奶奶溪螺考試考的怎么樣,但那時候溪螺已經(jīng)考去W市念大學(xué)了。這丫頭……可能大了,想法變了吧?!?p> 當(dāng)時奶奶的語氣里還能品出遺憾。
至于溪螺為什么會考w大,這個問題讓襄沐檀莫名的有些心虛。
記得高三填報志愿的時候,他填完出來,很多女孩子都聚在教室門口想最后看他一次。
等他出了校門要離開的時候,曲溪螺鼓起勇氣過來說:“學(xué)長,如果我也考去w大,你可以跟我做朋友嗎?”
當(dāng)時他跨在自己的山地車上面無表情的抬眼看她,眼中沒一絲熱氣,“你能考得來再說?!?p> 說完他就騎著車子滑了出去,隱約還聽見身后有好幾個女生嘲笑曲溪螺的聲音。
襄沐檀突然感覺心里像壓了塊石頭一樣讓人喘不過氣,他一轉(zhuǎn)頭就看見了那面花磚墻,上面已經(jīng)枯黃的藤蘿和葉子正隨著風(fēng)微微顫動,他忍不住走了過去,深深的吸了口氣,卻并未感覺好一點。
今天他和沈鑫奧站在這面墻下談過話,對于為什么一定要在這里結(jié)婚,沈鑫奧說出了自己的理由,一是他心疼奶奶不忍她出遠(yuǎn)門去參加他的婚禮。二是這里也是他童年快樂時光的見證,他的初戀,曾經(jīng)就發(fā)生在這里。
說到這兒的時候沈鑫奧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頭,可是隨即又輕輕說:“那時候還小,不懂得男女之情,只是覺得那個女孩真的很可愛,甚至在我成人后還會惆悵,怕自己一生再也遇不上那樣一個在一起就感覺很快樂的人,我曾經(jīng)好幾次回來,可是都沒有再見到她,我想,也許我再也遇不到她了。對我來說,這面花墻另一面曾是我一直的向往,它是我心中美好的種子。如今,我想讓它見證我的幸福?!?p> 當(dāng)時襄沐檀聽過后沒有說一句話,心里像是有絲線越收越緊。
原來她不是一廂情愿,她和她心里存的記憶,一直是被人珍視的。
只可惜……她遇到的是自己。
她像個捧著自己心愛水晶球的人,一次次的舉到他面前給他看,而他每次都不耐煩的打落,直到水晶球布滿裂縫,成為碎片。
命運給她的種種巧合的像是個惡作劇。
可明明,他也很無辜啊……
她突然的闖過來,突然的掏出熱乎乎的心意,等他終于在意后,才發(fā)現(xiàn)背后是這樣的真相。
她珍藏著那片秋海棠的葉子,只是因為她以為那是楓葉,她口中叫著小草莓,實際上她愛吃的是覆盆子。她之所以接近他,容忍他,只是因為,她以為他是記憶里的那個人。
她對他,又開了一個多么讓人無奈的玩笑啊。
直到沈鑫奧和新婚妻子搬進了奶奶的家的院子,曲溪螺才起來偷偷去襄奶奶院子里洗了把臉。
襄奶奶在院子里摘菜,一邊說著襄沐檀出去訂婚禮用的器具了。襄奶奶一邊說著一邊笑,說她這個孫子是面冷心熱,表面看著像是不熱心這一切,可是對于奶奶沒想到的問題總是積極的去解決。其實這場婚禮,出力最大的是他。
看溪螺像個小孩子一樣蹲在廊下,襄奶奶問她晚飯想吃什么,家里現(xiàn)在什么食材都有。
溪螺說都好,然后就低頭用手指劃拉著地面。她剛才用手機看了下剩余機票,明天返回W市的機票已經(jīng)訂不到了,只有下午五點后的火車票,還是坐票,而且后天才能到。溪螺后悔早點沒有訂票,回去景弦一定會訓(xùn)她,更重要的是,她只能留在這里參加完婚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