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惟借口去洗澡就趕緊溜到了浴室,她看著鏡子面前的自己,從外表看確實可以達到以假亂真的效果,可是某些地方的特征卻無一不在證明著她就是一個女的,沈惟突然覺得腦殼疼,可是她知道現(xiàn)在不是的慌張時候。
沈惟出來的時候顧之衡并沒有睡著,他有些認床奈何困得厲害就只能閉著眼睛假寐,聽到關(guān)門的聲音,顧之衡也沒有睜開眼睛。
見顧之衡似乎睡著了的樣子沈惟忐忑的心有了些許平穩(wěn),可就在她輕手輕腳地坐到床邊的時候,顧之衡突然睜開了眼睛。
沈惟扣著虎口的紅痣抿緊了嘴唇不敢動彈,從她的角度可以看到顧之衡那雙桃花眼里帶著迷蒙的水光,有些偏棕的瞳孔像是沒有焦點一般微微動了動,連帶著長長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樣動了動。
她不得不承認,顧之衡真的長得很好看。
沈惟被自己突如其來的念頭打敗了,都這種時候了居然還在關(guān)注顧之衡好不好看,她睜大了眼睛讓自己看上去不那么心虛,可顧之衡那雙眼睛就那么直愣愣地盯著,像是把沈惟的心徹底看透了。
就在沈惟覺得顧之衡是不是真發(fā)現(xiàn)了什么的時候,卻見他頭一扭身子忽的往床里面一靠,背對著沈惟一副很不高興的樣子,接著又聽到里面的顧之衡帶這些不耐煩的口吻說了一句:“關(guān)燈?!?p> 聽到顧之衡這么一說,沈惟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
顧之衡近視的很厲害,沒戴眼鏡的時候看人基本都是模糊的,所以并不能很清楚的看清沈惟的樣子。原先他好不容易積攢的睡意被一陣關(guān)門聲又給打散了,自然是有些不高興。他等著阿偉趕緊關(guān)燈睡覺,可誰想到那小子居然連燈都不關(guān)就直接上來了,顧之衡只好睜開了眼睛,但他并不想說話,于是就那么看著阿偉希望他能明白,可阿偉居然一點也不理解他的意思,傻愣愣地一動不動,行吧,顧之衡沒了耐心身子一扭,不高興地說了句關(guān)燈。
偏房的床是一張中式的架子床,床的三面都裝有圍欄。顧之衡側(cè)著身體面對圍欄一動不動,沈惟關(guān)了燈又輕手輕腳地爬到了床上,她把身子盡量往床邊靠,避免和顧之衡發(fā)生一些不必要的觸碰。
顧之衡閉上眼睛心里莫名有一股氣憋著,突然他的鼻尖似乎又聞到了那股似有似無的玉蘭花香,而這股香味卻將他心頭的浮躁撫平了,整個人放松了下來每過一會就睡著了。
此時在邊上的沈惟卻一點也睡不著,她縮著身子小心翼翼地靠著床邊也不敢動彈。不知道過了多久,沈惟聽著床里傳來一陣逐漸規(guī)律的呼吸聲,顧之衡已經(jīng)睡著了,可是因為她一直保持著同個姿勢,腳開始發(fā)麻了,沈惟沒了辦法只好便輕輕轉(zhuǎn)了個身子,面朝著顧之衡的方向。
透過月光,沈惟看著顧之衡的背愣了愣,她左手墊著臉,右手壓了壓枕頭,卻抓到了顧之衡的那副金絲邊眼鏡,她突然意識到一件事,顧之衡沒戴眼鏡那剛才并沒有看看清什么,一想到這里沈惟緊張的心頓時松懈了下來。
沈惟對這幅眼鏡好奇很久了,為什么帶上它顧之衡就能看得清了呢,它有什么神奇的地方呢?
她將眼鏡拿到手邊,借著微弱的月光小心查看,兩個透明的鏡片鑲嵌在細長的鏡框上,除此之外并沒有什么其他的裝飾。
沈惟看了眼睡著的顧之衡,心里一動,大著膽子竟將眼鏡戴到了自己臉上,不過一帶上她就覺得頭暈乎乎的,眼前的顧之衡也變得模模糊糊的了。
沈惟覺得這個眼鏡一點也不好用,趕緊摘下來放回了枕頭邊上。
這個時候突然傳來了顧之衡房里鬧鐘的聲音,“咚咚”響了兩下,已經(jīng)凌晨兩點了。
大約是被鐘聲吵到了,顧之衡動了動,沈惟怕顧之衡醒來趕緊閉上眼睛。
瞇著眼睛的沈惟還是沒有睡著,大約過了一會她聽著旁邊的呼吸聲變得又有規(guī)律了?!皷|家又睡著了。”沈惟心里默默想著。她悄悄睜開了眼睛,此時的顧之衡已經(jīng)轉(zhuǎn)了過來正面對面的朝著她。
沈惟覺得顧之衡的頭發(fā)好像長長了,額前的幾根碎頭發(fā)已經(jīng)能遮住眼睛了,她的眼睛往下看,卻發(fā)現(xiàn)顧之衡的眼窩處似乎有兩道很淺的印子,沈惟想起眼鏡上似乎有兩個小托,印子大概就是那兩個小托磨出來的吧。
突然眼眸動了動,沈惟把視線轉(zhuǎn)到了顧之衡的嘴唇,顧之衡的嘴唇有點小還有點薄。以前聽說過嘴唇薄的男人薄情寡性,翻臉無情,可她覺得顧之衡完全不是這種人,雖然有的時候看上去有些冷漠,但對她一直都很好。
睡著了的顧之衡沒了平時的棱角,沈惟越看越越覺得他像是住進了自己的心里,那顆種子萌芽生長,徹底在她心里長成了一顆參天大樹。
這個時候屋外又開始下雨了。沈惟收回了自己的視線,閉上眼睛聽著雨聲和顧之衡的呼吸聲,心里是無比的安定,她希望自己能永遠留在顧之衡身邊,哪怕永遠只是他身邊的阿偉。
顧之衡醒來的時候,偏房只有他一個人。他伸手摸到了枕頭上放著的眼鏡戴上以后,又躺了一會才徹底清醒。
這個時候傳來了開門的聲音,他探頭一看,見阿偉端著早飯走了進來,。
“東家,您醒了?!?p> 顧之衡點了點頭也不說話,沈惟知道這個時候的他還有點懵,于是就把托盤上的早飯一樣樣擺放到了桌子上,一晚清淡的白粥,一碟子榨菜,一個白煮蛋再加兩個包子,顧之衡每天的早飯吃得都很清淡,反倒是對牛奶面包之類的西式早點并不感冒。
顧之衡從床上下來,直接就走進了浴室,沒過一會他就出來了,長腿一邁坐到了桌子前開始吃早飯。
沈惟看顧之衡的眉頭有些舒緩,就知道它的起床氣已經(jīng)過去了,于是便說道:“東家,唐婉小姐來了?!?p> 顧之衡拿著勺子的手頓了頓,金邊眼鏡下那雙眼睛一轉(zhuǎn),又當(dāng)沒事一樣的繼續(xù)吃早飯了。